第172节

    木板并不厚，被我踹出了一个大洞，我爬了进去，接着跑，这里很黑很黑，我紧紧的扶着扶手，以此来判定楼层。

    我要去的地方是四楼，就是宋阳带我去的那个地方，摸着黑我闯了进去，教室里依旧漆黑一片，但是我看到了两点红光，像是两只眼睛。

    “谁！”我大吼了一声，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照了过去，红光确实是两只眼睛，一个小孩子模样的东西，趴在那里，正舔着一个碗底。

    我三步并两步的跑了过去，一把将那小孩子推开，看向碗底，那是一张黄纸，用朱砂写了我的名字。

    黄纸贴此刻已经湿了，并且裂开了，我皱了皱眉头，然后一下将那贴纸给撕了下来，啪的一下将碗给摔了。

    我突然能理解宋阳骄傲了，这种对看不见的死亡的恐惧，比任何东西都可怕，逼得我想发狂。

    “没有用的，林警官，宋阳骄傲不也是把贡碗摔了。”这个时候，那个窦老师又出现了，她的手里正拿了一部手机，正是宋阳的那部，我和他换的。

    “林警官，听听我们最美的音乐吧！”她按了一下手机，那首童谣就响了起来，音量并不大，但是，在这个空旷的教室里，我听的清清楚楚。

    小小手，凤凰村啊凤凰村，凤凰村里等凤凰……

    凤凰，凤凰，这几个字在我的脑海里回荡，让我越来越困，越看越困，意识也渐渐模糊，甚至连眼皮也累的再也抬不起来了。

    我睡着了，我是知道了，因为……我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师傅，胡军，萧河，他们正一一向我走来。

    连他们都出现了，我不是在做梦是在干什么，所以这一定是梦了，是梦……

    “林凌，累了吧！不要再坚持了，和师傅走吧。”师傅胡远向我走了过来，现在我的面前，向我伸出了手。

    第三百七十四章 梦游（下）

    现在我面前的师父，并没有像他死的时候那样全身肋骨都长到了外面，可以说现在的师父很正常，只是脸色很苍白，没有一丁点的血色。

    他很少这样出现在我的梦里，这样慈祥的师父，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因为他在我的梦中只有狰狞。

    “师父！”我喊了一声，他并没有回应，但是，他却伸出了手，拉着我，将我向萧河那里拉。

    “林凌，走了，我们一起走。”他一边拉我，一边出声说道。

    “嗡”的一下，我的脑子都炸了，我这是死了吗？他们这是来接我，我……我为什么会死，我只是在这里听了那首童谣而已，他有什么能力让我死。

    见我师父拉不动我，胡军和萧河走了过来，一起拉我。他们的手很冰，力气也很大，我拼命的喊：“师父，萧哥，不要，我没死，我没死啊！”

    喊着喊着，我听到了滴答滴答的水声，怎么会有水，这里应该是极其干燥才对的呀。但是，那滴答滴答的水声离我越来越近，仿佛就在我的耳边，一直响，一直响。

    接着，我就感觉我自己的头发好像湿了，一股腥味在我的嘴里蔓延开来，这不是水，而是血，我的嘴里怎么会有血，是那水声，流的根本就不是水，而是血。

    血，究竟是哪里来的，我还未来的及细想，脖子就一痛，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学校的医务室里了，宋阳骄傲坐在我床边的凳子上，太好了，刚刚的一切都是在做梦，只是这梦也太真实了，还有就是，为什么，我只是做了个梦，就被宋阳骄傲送到医务室来了。

    “宋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说了一声，声音很是沙哑，嗓子很不舒服，而宋阳显然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吓到了，他刚刚睡着了。

    “啊！你醒了。”宋阳说道，他缓了一会才说道，起身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我喝了几口，感觉好受了点。

    “我去打个水的功夫，你就不见了，问宿舍阿姨，说你往后面走了，我想你大概又去废楼了，就过去找你，等我到了的时候，就发现你在那间被江素月放了碗的教室里，莫名其妙的在挣扎，而且不停的在喊，什么师父师父的。”宋阳解释道，我他这样说我大概就明白了一点，但是还是不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又问道：“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吗？你们窦老师在那吗？”

    他摇摇头，说道：“你有你一个人，将那里弄的一片狼藉，而且嘴角还在流血，你在咬舌，我喊什么你都像没听到一样，我怕你是发羊癫疯，真的咬舌自尽了，没有办法，只能将你打晕了。”

    都是假的，只有最后感觉到的那个力道是真的，窦老师，舔碗的小孩，还有师父，萧河和胡军都是假的，还有那血，不过是我挣扎中咬到了自己的舌头，都不是真的，只有最后宋阳将我打晕了是真的。

    若是他不出现在那里，我真的可能已经咬舌自尽了，可能不是这种死法，反正是死定了就是。

    我将手里的水喝完，然后掏出了手机，已经没电了，只能手机耗电快，宋阳这翻新的手机耗电更快，但那都是在连网的前提下，我睡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连网，唯一耗电的东西，就是音乐播放，那首童谣是一直播放着的。

    这也就意味着，我在梦游的过程中一直听着这首童谣，当然也不排除，在我梦游之前就已经自动关机了，但是我为什么会梦游呢！以前虽然也梦游过，但也只是在自己的家里，换了一个地方睡觉，这一次梦游的长度，当真是是相当的长。

    我只能将原因归结于那首童谣，只不过，它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我梦游，还让我差点自杀，不要说什么音波催眠控制，那不现实，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催眠术这种东西，但是催眠术也仅限于人在醒着的时候，由催眠高手进行催眠。

    从被催眠这那里问出一些东西，或者是控制被催眠者做一些事情，但那前提是，由催眠高手进行，仅凭一首童谣是万万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的。

    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我从医务室的床上坐起来，一边穿鞋，一边问道：“宋阳，现在几点了。”宋阳看了看表，说道：“下午七点四十。”

    已经六点四十了，算上梦游的时候我睡了挺长时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虽然不算黑，但是却已经看得到星光点点了。

    “走，回你的寝室吧！我还是要在你的寝室睡的。”我说道，说的挺急的，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一股血腥味顿时在我的嘴里弥漫开来，我咽了咽，将血都咽到了自己的肚子里。在这之前，我从没有想过，我的舌头会这般的脆弱。

    只是轻轻的咬了一下就会出血，也可能是我不小心咬到了，在梦游的时候咬破的地方吧！这样想着，我已经和宋阳骄傲一起出了医务室，向男生公寓走去。

    “你有梦游的习惯吗？”走在路上的时候，宋阳不经意的问道。

    我摇头说道：“我知道的只有两次，一次是在家里，可能是睡蒙了，跑到写字台那里写东西，然后就睡在了那里。”

    “这应该不算是梦游吧！只是睡不着，去做了点别的事，然后又睡着了，第二次呢！”宋阳骄傲说道。

    “第二次，就是这一次。”我说道。

    真的只有这两次，如果第一次那个不算的话，那这次还真的是唯一的一次了……

    宋阳在前面一直走，半响无语，快要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才说道：“你没有梦游的习惯，这不是病，真的是那首童谣的问题，我也没有晚上睡觉的时候听歌的习惯。”

    他说的很有道理，指出我并不是因为有病，所以才梦游，而这次梦游也并不是一次偶然，是那首童谣，我在睡觉的时候听了那首童谣，而他睡觉的时候从来不听歌，但是没有放过这首童谣。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睡觉的时候是放着这首童谣的，我本来想问，但是，一下我就想通了，可能他找到我的时候，手机里还在放着那首童谣。

    第三百七十五章 真的不记得

    我还是在宋阳骄傲的寝室住了一晚，却并没有再发生什么，我没有放童谣，因为我觉得如果我放了的话，在这个宿舍里，或许还会做出别的事情，伤害到这几个学生，所以我只是选择了在这里守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宋阳骄傲起的很早，他去洗漱的时候，我摆弄了一会手机，然后也起来了，并没有去和学生抢洗漱的位置，而是到宿舍外面给苏欣去了个电话。

    “苏欣，起来的吗？”我问道。

    “恩”苏欣的声音有点沙哑，像是一夜没睡，我不由得有点心疼，但还是没有问她怎么了，而是说道：“我昨天叫你查的东西，查完了吗？”在这里我并没有直接说出宋阳骄傲的名字，而是说了要查的东西。

    “恩，只查到了部分，是他被收养之后的部分，前面的事情好像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当苏欣说出收养两个字的时候，我瞬间就明白了，问什么宋阳骄傲会表现出与同龄人很不同的成熟。

    他和我一样也是一个孤儿，只是我不明白，就算是收养，孤儿院也会有收养记录的，怎么会一片空白呢！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其中又有什么曲折，不过，我已经不那么想知道宋阳骄傲的过去了，现在的我，更加信任宋阳骄傲了。

    或许这只是盲目的信任，但是，他毕竟救过我，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做了，是否应该直接问问他的过去，或者是，只字不提。

    就在我为难的时候，宋阳骄傲端着脸盆回来了，他看我在打电话，很不自然的看了我一眼，就是这一样，我大概能猜出，他已经知道我打电话是干什么了。

    我跟苏欣说了一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宋阳见我挂了电话，也没有跟我说什么，而是直接推门回到了宿舍当中，叫醒了还在睡着的两个室友。

    “宋阳，跟我来一下。”他的内务打理的非常好的，也不用去收拾什么，所以我现在将他叫出去，对他也不耽搁他什么事。

    他点点头，跟我走了出去，寝室楼外的一片空地上，我停下了脚步，看着宋阳骄傲说道：“你知道我打电话说的是什么内容吗？”在他看到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决定向他坦白了，不管怎么样，他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我在调查他。

    “知道，你让人调查我了。”他平静的说道，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如带我去废旧的教学楼那个教室时那样的疯狂，喊的歇斯底里。

    我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直接说出去，要比躲躲藏藏好的多，有些查不到的事情，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当面问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没错，我的确是找人调查了你。”我说道。

    “查到了什么，是否找到你想找的东西。”有时候，不符合年纪的成熟，一种非常沉重的悲哀。他的痛，我也是感同身受。

    “我和你一样，都是一个孤儿。”我说道，本以为会引起他的共鸣，没想到他竟然反驳我道：“我并不是一个孤儿，我有父母，有叔叔阿姨。”

    他说的应该是养父母，还有养父母家的亲戚和朋友，但是，毕竟还不是亲生的，我想他应该也并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他们亲生的儿子，要不然也不会这样的成熟，使自己变得这样的优秀。

    不过，他既然这样说，我也不好再就这个话题问下去，只能说到：“这样啊！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被收养之前的经历吗？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所以你不必问，我是不会说的。”宋阳骄傲说道。

    我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我本想将孤儿这一块赶紧接过去，好问他的出身和来历，但是他却这样说道，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他的态度，似乎我怎么问，他都不会说的。

    而且像宋阳骄傲这个性子的人，就算我把他押回警局，“大刑伺候”说不说，也绝对不会说的，不会起到半分的作用。

    “那我就没有别的事情了，手机暂时换一下，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说完，我便向着学校的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之后，就听到了宋阳骄傲的声音。

    他说道：“我是真的忘了！”他说他是真的忘了，他的语气并不像那种对过去悲伤的期期艾艾，而是认真的跟我说的，他是真的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了。

    他说过，他在搬到城里之前，与罗琦住的是一个村子，所以关系还算的上要好，如果他忘了的话，为什么会记得罗琦，难道是罗琦跟他说的，他们原来是认识的，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不过……

    哎，算了，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虽然做警察的要怀疑一切可疑的事物，包括人，但是不知道问什么，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我就选择了相信他。

    “如果我是你的话，也会调查的。”宋阳骄傲补充到，这或许就是我们两个相同的特质吧！他是我的话，也会做同样的事情，这表示他理解我，并且还赞同我。

    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悦的，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依然没回头，径直向着门口走去，但是，我能感觉到宋阳骄傲已经回去了。

    我到了门卫那里，要了点水，抹了一把脸，算是简单的洗漱过了，然后就开着车离开了，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警局。

    非常意外的是，我才到警局，竟然看到了严理绘，她的伤好了吗？就算伤好了，也是有几天婚假可以休的，怎么来上班了。

    “严理绘，你怎么来上班了。”我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和罗素的婚礼，你走的那么急，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听苏欣说，你昨天都没回家住，怎么，连夜办案啊！”严理会这话说的，倒是有点挖苦的意味。

    “死了一个大学生，我昨天在他的那个宿舍里住了一晚上。”我如实说道。

    “怎么，还去给人壮胆。”严理绘开玩笑似的说道，确实有这个意思，不过有点吓到的只有宋阳骄傲一个，另外两个人，就有点没心没肺了，也就伤心的那么一会，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开挂人生

    严理绘来警局的原因是聘书，我升任为青海市市局刑侦大队副队长，这段时间挂的是兼一队队长，经市局研究决定，严理绘在十四楼笑尸案中表现突出，对本案的破解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青海市市局领导班子，经开会，一致同意由严理绘担任刑侦大队 一队队长省厅之职，并报省厅审批，通过。

    所以说，现在严理绘就是刑侦一队队长了，虽然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也只是不宜做剧烈的运动，正常来上班还是没有问题的。

    “恭喜你啊！刚刚大婚就升职了，真是双喜临门啊！”我知道了情况后说道，严理绘笑了笑，说道：“哪里比的上你啊！这么年轻就当上的刑侦副队，青海市市局成立起来还是首例。”

    互相恭维的话题，很快就结束了，其实这样的话在我们的两个说来，却是有一种相互挖苦的意味，都是因为十四楼笑尸案升的职，但是，我们两个也是最清楚，十四楼笑尸案，只是被上面给压下来了，这些功劳归我们，但是一旦再次案发，烂摊子要推到我们身上，结案与否，根本就是我们不能做主的。

    “现在在查什么案子。”严理绘问道。

    “童谣 ……杀人。”我说道，童谣是这个案子唯一的线索，也是我亲身试验过得出的结论，童谣，梦游，童谣，杀人。

    虽然宋阳骄傲他们并没有说罗琦死的那天晚上梦游过，但是这也是唯一的线索，没有任何其他的线索，他的手机里只有这么一首童谣了。

    “童谣怎么能杀人？”严理绘奇怪的问道，末了，还补充了一句：“音波功啊！”

    我的天，严理绘养伤的这些天到底是干了些什么，竟然会说出音波功来，这是看电视剧看的走火入魔了吗？看到我像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

    严理绘一笑，说道：“好了，好了，开玩笑的了。”

    不管童谣是如何杀人的，总之人是死了，因为不能进一步验尸，所以死因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