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当我和苏欣走出兰州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看着手腕上的时间指针，我和苏欣对视了一眼，我说道：“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两个找个宾馆先安顿一下，然后就去张文雅的学校吧。

    苏欣看着我对我问道：“为什么先不去兰州市局，我们不能从兰州市局得到帮助吗？”

    我撇了撇嘴：“咱们陈局和这里的警界大佬有点不对付，咱俩还是别去触这个霉头了，还是靠自己吧。”

    苏欣翻了翻白眼，没说话，我们两个拉着行李箱上了一辆出租车，向着张文雅所在的大学城驶去，很快我们就到达了大学城，在附近找了一间看上去还不错的快捷宾馆，当然要了两个房间，苏欣死活也不和我住一起，这让我多多少少有些郁闷。

    当然郁闷归郁闷，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我们来兰州只有七天的时间，一个星期的时间看上去很长能做很多事情，但也可能什么事情也做不成，所以我和苏欣的动作必须要快。

    安顿好行李之后，我和苏欣就走出了酒店，向着张文雅所在的学校走去。

    “这是一所私立大学？”苏欣看着面前这所大学壮观的大门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看着上面的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私立大学在很多国家都不少，我们国家虽然大部分人才都集中的公立大学当中，但是这并不代表私立大学的教学水平就差，这些私立大学的录取分数线一点都不比公立大学当中的名校低，也都得到了教育部的认证，在公信力上一点都不差，培养出的人才也都属于抢手货，羡慕嫉妒不？”

    苏欣摇了摇头：“我看你是因为嫉妒才对这些这么了解的吧？”

    我笑了笑：“没，只是当初在考大学的时候一开始并没有考虑要上警校，倒是想考上一个好学校以后出国留学，麻省理工，常春藤联盟里面的哈佛，斯坦福，这些都曾经是我的目标，所以就查阅了很多相关的资料，可是没想到最后却因为我师傅的原因所以考上了一所警校，成了一个警察，很有戏剧性的一件事，有时间就将给你听听。”

    苏欣耸了耸肩膀没说话。

    我和苏欣都随身携带了警官证，给门口站岗的保安看过之后我们两个人就顺利的进入到了学校当中。

    这所学校的占地面积很大，从资料上来看，这所学校分成南北两个校区，在校教职工人数超过了七百人，在校学生更是达到了两万余人，可见这所学校背后的实力是多么的牛掰，与两个月前我所去的蒋娇所在的野鸡大学基本上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这所学校已经有了差不多四十年的历史，培养出来的两院院士也是上了两位数，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夸耀的资本。

    按照学校门口的校区路线指示牌的指引下，我和苏欣向着学校的美术系教学楼走了过去，张文雅是艺术系大一的学生，主修绘画尤其擅长西洋画。

    在校区秋叶纷纷散落的林荫路上，我和苏欣慢慢的走着，看上去倒是颇有几分小清新的感觉。

    只是现在我和苏欣都没有什么小清新的心思，很快我和苏欣就来到了美术系教学楼下，只不过美术系教学楼前的一个雕塑却是吸引了我的目光，就算是站在我身边的苏欣看着那雕塑也是微微一怔，眼神当中满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第九十三章 熟悉的雕像

    “这雕塑，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苏欣指着我们两个面前的雕塑说道，满脸的不敢置信。

    我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而是站在那雕塑前面看着这座雕塑，这是一个大理石雕塑，是的大理石雕塑，漆黑的雕塑上面是一男一女，女人披着婚纱，男人穿着西服，雕刻的栩栩如生甚至就连神色都展现的淋漓尽致，这是一个难得的雕塑佳品，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换做一般的人绝对会对这座雕塑赞赏有加。

    可是看在我和苏欣的眼里此时却觉得后背上凉飕飕的，不为别的，这雕塑我和苏欣都见过，或者说这雕塑上面的两个人我和苏欣都见过，就是唐敖的哪所别墅当中二层油画里面的男女，那对新婚的夫妇，丝毫不差，半点也不差……甚至就连神色也是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分别，一点点的不同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我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在那幅画当中出现了？在百度知道那个人给我的回答当中也出现了，现在有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会这样？”苏欣也是十分的震惊：“青海的别墅里面有这两个人的画像，而在这里又出现这两个人的雕塑……”

    我看着面前的这个雕塑，淡淡的说道：“也许我们这一次是要中大奖了，我觉得以我现在的运气应该去买彩票，说不定能中一两个亿的，棘手的事情都被我给赶上了。”

    苏欣眨巴了两下眼睛，没说话，或者说苏欣就连自己想说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着这雕塑，上面除了两个栩栩如生的人物之外上面连半点的铭文都没有，甚至都不知道这个雕塑的名字，只不过这些都不是必要的，只要找到学校负责相关事务的管理人员，这个雕塑的来龙去脉就都能了解的清楚，虽然这个雕塑出现的有些突然，但是还不至于打断我现在的探索思路。

    “我们先找到张文雅再说。”我对苏欣说道：“等一会在管这个该死的雕塑的问题，事有轻重缓急，先办好着急的再来。”

    苏欣点了点头，我们两个没去再管那个雕塑，推开了美术教学楼的大门走了进去，只是当我和苏欣走过这个雕塑的时候，我却感觉好像有两道目光始终在凝视着我一样，那目光有些阴冷的在我的背后扫来扫去，感觉甚至有着几分寒意，非常非常的难受，我猛地一回头，却发现，那雕塑当中那个站着的男人的眼睛正好对着我的眼睛！

    我一怔一瞬间我就感觉，这是活人的目光，冰冷刺骨。

    “你怎么了？”苏欣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转回头看向苏欣：“没事，我们走吧。”

    苏欣略微有些担心的看着我的眼睛，最后却无奈的叹了一口什么也没说，我看在眼里轻轻的捏了捏苏欣的手掌示意我没事。

    美术系在这个学校当中并不是一个非常热门的专业，但却是一个除了中文系之外最多文青的一个院系，美术系一共两幢教学楼我们现在所在的就是一号教学楼，按照现在的时间，张文雅现在应该就在三楼的二号教室里面上写生素描课，我们上去正好能够找到她。

    很快我和苏欣就走上了三楼，三楼也是非常的安静，现在正是上课的时间，诶有一个学生在走廊当中乱逛，我和苏欣按照门牌号来到了二号教室的外面，站在门外能够感觉的到里面有着很多人，因为不时的有一些反动纸张和画笔在画纸上来回描动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因为四周足够的静谧还是能够听得清楚的。

    在教室的门上有一个小窗户，顺着这个窗子能够看的到里面的情景，果然里面又是几个人坐在花架前，认真的临摹着，在这些人的面前则是坐着一个赤裸体的女性人体模特，脸上倒是还要看上去还不错，但是就是长的胖了点，身上有着不少的赘肉，这是一堂人体素描课，我清楚的看到张文雅坐在人群的中间认认真真的画着，那样子非常的认真，一丝不苟，和我原本印象当中的那个女孩非常的像。

    长长的头发，高挑的身材，长相虽然普通了一点，但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好姑娘，我和张炎接触的并不多，但是却也总能从张炎的口中听说关于他这个宝贝女儿的各种消息，她是张炎一辈子的骄傲。

    苏欣伸出了手，想要敲门，被我抓住手制止了，我看着苏欣说道：“等等吧，等他们下课不差这点时间。”

    苏欣点头，什么也没说，我和苏欣就这样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等待着，随着腕表上的指针不断的转动一个又一格，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美术教室的门被打开了，里面的人三三两两的走了出来。

    从里面的人看着我和苏欣两个人站在外面多少有些错愕，倒是不是因为我，虽然我很帅，但是还没有帅到足够让人撞树的程度，倒是我身边的苏欣美的足够让人撞树，里面的人走出来看到苏欣站在教室门口，多多少少都要多看看上几眼，甚至还有几个男神几乎是三步一回头，甚至有几个胆肥的应该已经在考虑上来搭讪了，被我一眼给瞪了回去，没敢上来。

    “你好，我们是警察，有些事情想要跟你了解一下情况。”我和苏欣拦住了刚从教室当中走出来，抱着两本复古封皮画册的张文雅说道。

    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陌生人，张文雅愣了愣，指着自己轻声问道：“你们在叫我吗？”

    我看着张文雅，我以前只是远远的看到过张文雅一眼，记得她的相貌，而张文雅却完全的没有见过我，所以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认识我也是必然的。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是你父亲的同事，不知道你现在方便不方便，我们现在找一个地方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一下。”

    看着我面色的凝重，张文雅也是有些心惊：“不知道是什么事？”我能感觉到张文雅有点心慌，这倒不是什么做贼心虚的表现，而是按照常例来说，来着自己的不是父母本人，而是父母的同事来着自己还样子十分的严肃，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好兆头。

    “有什么安静的地方吗？”我问道。

    张文雅说道：“去我宿舍吧，我的室友都是计算机系的，他们今天有活动，所以我宿舍很安静。”

    “嗯。”我点了点头。

    第九十四章 成人礼

    虽然说女生寝室一直都是我辈中人最向往的心中圣地之一，但是说真的女生寝室真的没什么好看的，没有想象当中的内衣横挂的场面，更没有什么香艳的场景出现在面前，跟男生寝室差不多的样子，只是没有臭袜子横行脏衣服乱扔的街景而已。

    以前进女生宿舍进一回失望一回，尤其是现在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你面前哭成了一个泪人的样子，着实非常的扫兴，更让人觉得难受，我跟张炎接触不多，但是毕竟是一起共事了很久的同志，他的离奇死亡说不难过是假的。

    看着张文雅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的样子，我靠在窗边闭上眼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时候哭出来并不是一件坏事，而苏欣一直都在张文雅的身旁安慰着她。

    过了很久，张文雅的哭声才停了下来，原本水汪汪的一队大眼睛此时肿的像是两个桃子，有些滑稽，可是我笑不出来。

    “你是你爸爸的骄傲，他在我们的面前总是提起你，出这样的事情我感觉很遗憾，但是你现在必须要坚强。”我对还在摸着眼泪的张文雅说，声音有些冰冷，听上去有些冷硬，但是这是我心里面最真实的想法。

    张文雅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坚强的。”

    说话的时候张文雅依然还在抽泣着，语调有些断断续续的。

    苏欣在用纸巾给她擦眼泪。

    我看着张文雅，心里面有些不忍心对她问出我想问的问题，但是理智告诉我我必须要这样做：“你这几天跟你父亲打电话了吗？”

    张文雅点头：“前天晚上还打过电话了的，他说他一切都好还告诉我要好好的上课学习，他等我寒假回去，可是没想到……”

    说完张文雅又哽咽了起来。

    我眉头一皱，果然印证了我的猜想，有人在张炎死后冒充了张炎的身份，一直活动在我们中间，甚至蒙蔽了我们所有人，其中很多人还和张炎共事了很多年却没有发现假张炎的任何破绽，这样的伪装能力让我心惊。

    我眯着眼睛，从上到下上下打量了一下我面前的张文雅，说道：“我想告诉你的事，可能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但是这是事实，我希望你能平静的接受。”

    “您说吧。”张文雅还带着哭腔。

    “你父亲张炎，根据我们法医的尸检，你父亲在一个星期以前就已经死了。”我神色平静的诉说出了我想说的。

    可是我也能想象得出，我所说的这些对于这个女孩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这不可能，前天晚上我还和我爸打过电话，他一切都很好，我们父女两个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我不会听错我爸爸的声音的，这绝对不可能，既然已经一个星期了，可是那跟我打电话的是谁？是鬼吗？荒唐太荒唐了人。”

    陈文雅对我咆哮者说道，丝毫的没有任何的形象。

    “我刚才已经说了，这是事实，虽然让人难以置信，但是你必须要相信，至于那个跟你通话的人是谁，这也是我们来找你的目的，你是唯一一个跟那个人有过直接接触的人，我想你这里应该有线索，哪怕就算是你自己也没有注意过。”

    我严肃的说着，虽然我的外表看上去十分的冷硬，甚至到这几分水火不侵的架势，但是看着面前这个女孩的样子，我的心却在微微的颤抖，我感觉我现在就像是一个以杀人为营生的刽子手一样，在一刀一刀的割裂一个少女的心脏。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张文雅坐在椅子上抱着头，一直在重复着这四个字，我仿佛看到这个女孩的内心在一点一点的碎裂，湮灭，我现在就感觉张炎好像是我杀死的一样。

    哭声再次响了起来，哭泣是一种非常好的发泄心中郁闷情绪的方式，而且这是张文雅是一个女孩，放声痛哭任何人也不会说什么，他需要这样的一种方式来抒发心中的情绪，失去父亲的痛苦，从今以后自己就要撑起自己，这是一场成人礼，虽然那么的残酷，那么的血腥，但也那么的强烈的告诉这个女孩，她长大了。

    哭声渐渐的停歇，甚至张文雅的嗓音也已经沙哑，苏欣一边轻轻的拍着张文雅的后背，把张文雅抱在怀里不断的安慰着，一边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我眯眼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这个女孩，觉得非常的可怜。

    这让我想起了在师傅去世的时候，我在别人的面前没有掉下一滴眼泪，但是在暗地里却哭得撕心裂肺，很多人只有在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和事物之后才会发觉自己早已经长大了，只是还不自知。

    “我跟我爸爸在这一个星期当中通过两次话，没什么不同的，都是像往常一样的一些琐碎的事情，他问我的学业，考试和生活上的问题，总是关心我早上有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喝没喝一杯酸奶吃一个鸡蛋，交没交男朋友，总是这些问题，他也不知道换一个花样。”

    “你问他什么呢？”我问道。

    张文雅抽了一下鼻子，鼻尖通红：“工作啊，有没有熬夜啊，我告诉他少抽点烟，别一天天的都是一个老烟枪的样子，手上总是不离烟，把牙齿都熏黑了，多难看，哪家的阿姨能看上他啊……”

    张文雅在不断的诉说着他和父亲张炎之间的事情，而我却深深的皱眉：“你是说，你劝你父亲张炎少抽烟，并且你父亲张炎有大烟牙对吗？”

    我出言打断了张文雅的讲述，眼神紧盯着张文雅，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于严肃，张文雅有些紧张的说道：“是啊，我爸爸的烟瘾很严重，有的时候一个晚上就一包烟的，有什么问题吗。”

    我和苏欣对视了一眼，苏欣也是认识到了问题所在说道：“可是在工作的时候，张炎根本就没有吸烟的习惯啊，更没有烟牙！”

    我眯上了眼睛。

    第九十六章 窥视感

    我的心神猛地“咯噔”了一下：“陈局把你刚才和我说的你再和我说一遍，你说的是什么？”

    我近乎于是吼叫起来，完全不顾对方是脾气火爆的陈道。

    “今天兰州警方在一个民宅里面发现了张文雅的尸体，死亡时间大约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死亡原因是因为颈部气管不畅导致的窒息。”

    陈道明显愣了一下，估计也没想到我会对他吼，不过还是回答道。

    我猛地回头，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宿舍楼，口中再次问道：“陈局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说的兰州警方发现了张文雅的尸体，是真的吗？”

    “小林，你这是怎么了？”那边的陈道也是发现了我的不对，语气有着几分担忧。

    “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是。”陈道再次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深吸了一口气，来平复我正在颤抖的心脏：“可是在五分钟之前，我和苏欣还在和张文雅谈话，这又怎么解释呢，活见鬼？”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猛然转过身向着那女生宿舍楼跑了过去，当经过苏欣的身边的时候，我对苏欣大声说道：“刚才那个张文雅有问题，快回去。”

    苏欣愣了愣，在愣神的功夫我已经跑过了苏欣的身边，并且拔出了身上的手枪，而苏欣显然也是察觉到了我神态变化上的不对劲，也是紧跟着我的身后跑了过来。

    既然陈道已经说了，昨晚十一点的时候张文雅就已经死了，那么刚才跟我们见面的个人又是谁？不是张文雅，可是为什么有着和张文雅一样的相貌？一样的神态？这怎么可能？

    至少这已经颠覆了我的认知，张炎如此，张文雅也是如此……这父女俩都是如此？难道这父女两个人都有一队双胞胎兄弟或者姐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