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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师门,除了自己以外,没人记得他还有生日这回事。到了凡间,他倒是知道有生辰这种东西,可惜孑然一身到处漂泊,自己给自己庆祝有什么意义? 而如今,到底还是圆满了。享用着沈子曦亲手制作的美食,谢逸棠的嘴角始终带着温暖的笑意,温润的颜色直达眼底,仿佛能滴出水来。哪怕是稍稍和他对视,也会觉得心跳如雷。 沈子曦不小心和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俏脸的温度飙升好几度,红着脸颊垂首低头,一边动用筷子,一边嘟囔道,“快点吃,要是剩下来一点点,我都会生气的。” 谢逸棠很想说大半夜吃这么多东西对肠胃不好……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以前总是三餐不稳定,貌似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了。便苦笑着住了嘴,将沈子曦喜欢吃的菜色挑出来夹到她碗里,倏地说了句,“小曦知道我的生辰了,我还不知道你真正的生辰是哪一天。” “生日啊。我记得好像是十月初八……还有一些时间呢。”沈子曦说的时间自然是第二世的生日,第一世的记忆太模糊了,生日之类的哪里还记得清? 吃饱喝足,沈子曦轻微地哼哼着,之前不下心吃多了。肚子涨得难受。谢逸棠抬手,宽厚温热的大掌在她的小腹微微揉动,动作不轻不重,不疾不徐,力道速度都刚刚好。 时间有些晚,沈子曦的睡意也涌了上来。“阿棠……好困,我要睡觉了。” “既然困了,那便睡觉吧,早上了我叫你起来。”大晚上吃东西这么饱,很容易长胖的。谢逸棠看着她渐渐平静下来的睡颜。不由得浅笑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睡得红扑扑的脸颊。 其实胖一些也好,平时抱着也舒服,总是瘦巴巴的,自己看着都觉得心疼。很想很想将她喂得圆滚滚的,将她护在自己羽翼之下,不受任何风吹雨打。 谢逸棠毕竟不是寻常人,纵然一夜未睡。精神头依旧良好充沛。然而噩梦一夜的柳墨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只是一个凡人,还是一个身体不咋样的普通凡人。 虽然他的意识陷入沉睡,但噩梦的场景太过真实。精神头反而极差,仿佛一连熬夜好几天的模样,眼底带着疲倦的颜色,沉重的眼带让他看着多了分颓废。 直直地从床上坐起身,他先是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眼神依旧无神。过不了多久。他终于回过神来,连滚带爬一般下床。动作慌张而凌乱,和他平时的作风截然不同。 踩着拖鞋。猛地打开门,楼道内还点着昏暗的橘色灯光,周围的景色是他极为熟悉的温暖的家。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哒哒几声跑到大姐的房门前,砰砰地敲着,“大姐!大姐!” “唔——小墨,你这是怎么了,找大姐有什么事情吗?”大姐的房门没开,但是旁边的二姐的房门倒是开了,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小白猫睡衣,头上戴着毛球球睡帽,一脸没睡醒的表情,嘴里还叼着一根牙刷,手里拿着半杯的温水,“大姐睡得沉,你叫不动的……” “二姐?”柳墨愣怔地站在原地,一双墨色的眸子几乎贪婪而欣喜地看着她的脸。大概是一早刚刚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对方脸上还有些油腻和困意,没有平时那么容光焕发。 “嗯?”柳墨她二姐狐疑地看了眼自家弟弟,关切地说道,“你身体还没养好呢,睡眠一定要充足,现在才凌晨几点呢,快回去睡觉……” 因为工作性质,柳墨二姐的生活很不规律,白天黑夜颠倒都是寻常事情。家里人最疼这个弟弟了,他稍微发烧感冒,闹个小咳嗽,都能让家里四个大人如临大敌。 “哦……我……大姐没事儿么?”柳墨犹犹豫豫地站在原地,看着像是个小姑娘一般。 其实柳墨二姐一直都遗憾,为嘛弟弟不是妹妹呢?这一身的气质若是按在小女生身上,该是多么般配啊。瞧瞧现在,不由自主就开始扭捏害羞,当真让人想要欺负一下。 “你大姐能有什么事情?昨天倒是被一个喝了酒的病人吐了一身,将她弄得反胃……” 柳墨心里稍稍安心,却仍然有些惊魂未定。之前睡梦之时,他做了一个很可怕很可怕的噩梦。那样的场景,似乎真真切切发生过一般,他甚至能感受到心脏剥离胸腔时最细微的感觉! 爸爸妈妈和姐姐都没事儿……这说明梦境只是梦境么?没等柳墨松一口气,梦中的画面又涌入大脑,让他的脸色倏地苍白。柳墨二姐发现他的异常,问道,“小墨,你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只是一时没睡好罢了,我下去喝杯温水就好了。”柳墨转身回了房间,手里拿着一台昨天刚买的手机和一串钥匙,踩着拖鞋蹬蹬下楼。 此时夜色未亮,周围黑沉极了,冷冽刺骨的寒风吹得他忍不住想要打哆嗦。 双手抱臂,不停做着摩挲的动作,以图借此给自己取暖。他哆哆嗦嗦打了个颤儿,他打开手机屏幕,找出通讯录中那个熟悉的号码,打开,响了一声又一声,那扇窗户依旧乌黑,没有灯光亮起。他不死心,连着打了好几个,一直没人接听。 因为已经靠近冬日,所以早上的日光降临得格外晚。虽然已经七点了,但天色依旧有些灰蒙蒙,张昕竹按照遵从生理时钟地召唤准时醒来,仅用十分钟就完成一切梳洗。 她梳着干净清爽的马尾,抬手将昨晚已经准备妥当的提包背在肩上,一手拿着微凉的酸奶瓶,嘴里叼着一块面包。家中父母都出门旅游了,每人准备早餐,她只能吃这些东西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