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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想搬北京,这个要求其实很不合理,毕竟北京一套房,那得上万块呢,而且搬家不止是搬一个人,到了北京,没工作咋办,就这个小县城,他们兄弟足足用了五年的时间才站住脚。 所以,邓翠莲觉得,陈月牙答的太轻易了。 “二嫂,你怕不是哄我吧,我咋觉得,你这回答应的太容易了?”邓翠莲说。 陈月牙接过她洗了一水的,超生的衣服,嫌她马马虎虎没搓干净尿印子,自己又重新打上肥皂,替闺女仔仔细细的搓着:“因为你这一回没提你家宝山和金山呀。” “甭提了,宝山和金山的孩子,不都是我给奶粉养的,结果倒好,俩弟媳妇有奶不给孩子吃,把奶挤了倒掉,就等着我的奶粉,还总嫌弃我偏心这个偏心那个的。我要再花钱贴她们,我就是傻子,我的小老八到现在还吃人奶,我舍不得给奶粉呢。”说起这个,邓翠莲眼睛都红了。 姐姐向来疼兄弟,可不疼弟媳妇,邓翠莲那俩弟媳妇也太能作妖了吧,作到邓翠莲这个金主都害怕,那得多妖啊? 贺帅准备收拾福妞的,但是到现在,福妞还在睡大觉,据说没起床,张福生都喊不起来,他给俩弟弟拉着,几个人脱的只剩个裤叉了,就在河里捞鱼捞虾米。 “哥哥,那儿有只大鱼,快看快看!”超生向来馋鱼,口水就在嘴里噙着。 贺帅现在游泳游的好着呢,回头一看,真有条大鱼,正拎着网子准备去兜,二斌两腿一蹬一个狗刨,直接把鱼捞怀里了。 岸上超生早准备好着桶子,跑了过来:“哥哥,放里面!” 贺帅一看桶子里,四五条巴掌大的鱼,还有一窝子青青的河虾,回头喊三炮:“三炮,差不多啦,再游下去就该抽筋啦,上岸!” 三炮听话,立刻上岸了。但今天有个一起玩儿的福生,没捉到鱼,死活不肯上岸。 贺帅比别的几个崽危机意识,不得不又游回去,拽着头发把福生从河里拽了出来:“走哇,你还不走,想淹死?” “可是我没捞到鱼,小帅,老大,让我再捞条鱼,我觉得我体力还行,真的!”福生说。 二斌三炮其实也觉得自己体力可以,但有哥哥管着,他们虽然在河里游,但只要哥哥喊上岸,就会听话,不会胡闹。 “走吧,上岸啦!”二斌说。 三炮也说:“你要这样,往后别跟我们玩儿了。” “给我捞只虾行不行,我不吃,我想养着。”福生在水里,身上全是鸡皮疙瘩,但不肯起来。 “好啦好啦,张福生,这桶鱼今天全送你吧,赶紧出来。”超生是小丫头,可不脱衣服,只卷着小裤管儿,露着两条白白的小细腿腿,把铁桶子拖到福生面前,认真说:“要听哥哥的话,明白吗?” “真给我啦?谢谢你啊小帅!”福生高兴坏了,从水里跳出来,拎过桶子就走。 有两个人,一直背着手,在岸边看着这帮孩子,直到这帮孩子从河里出来,一起往家走的时候,这俩人才转身,也往回走。 这俩人,其中一个是宋清明,还有一个,则是他闺女宋思思。 宋思思来清水县找个领导办事,宋清明陪着她,刚刚找完领导。 “这些孩子们也不怕被淹死,天天河里泡着,凫着,真是烦人。”宋思思转身,念叨了一句。 这也不过一句平常的念叨,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她爸给惹生气了:“感情你在这儿站着看了半天,是恨不得能淹死一个?” “爸……”宋思思跺着脚喊了一声。 宋清明回头瞪了闺女一眼:“你的心思我能不知道,原来觉着贺译民粗糙,是个糙兵汉子,人不行,哭着闹着就想跟刘淼搞一块儿,就因为刘淼今天给你一封情书,明天给你送束花,狗屁的情情爱爱,现在心里后悔了吧,看见人贺译民的孩子,就恨不能孩子都淹死在水里头,思思,你这么下去,早晚精神要出问题!” 宋思思是独生女,小时候因为长的漂亮,当然任性一点。 是,希望贺译民家的孩子能淹死在河里这种念头有过吗,她当然有过,她甚至想,万一有那种事儿,她肯定会不计一切把孩子救上来。 要那样,贺译民得多感谢她? 但她依然不会对贺译民假以辞色,她会高冷的转身,让贺译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配不上她。 但这种话,当爸的人怎么能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 “让你早早跟刘淼断了,你不断,非得等着贺译民给你俩捉住。离婚之后,我给你介绍耿卫国,你不嫁,人家耿卫国现在调北京了,要在北京能当局长,那比外省一个厅长还牛,你眼睛瞎,偏不。现在整个女婿比我小四岁,孩子也懒得生,我看见你我就烦!”宋清明皱着眉头,又说。 “你怎么不说原来贺译民对我不好,耿卫国也太糙呢?”宋思思眼圈一红,又开始打感情牌了。 宋清明看有两个路人经过,短暂的闭了嘴,等那俩人走了,指着女儿的额头说:“你放屁。看看贺译民教育的孩子,老大多懂事,多一条鱼都不贪,该上岸就上岸,要不然,抽筋一个,那得死好几个。你看人家那小闺女,一桶子鱼说让人就让人,一群孩子乐乐呵呵的。思思,人不要把天下的理都占尽,让人一步,后福无穷,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