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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火车得三个小时,在火车上三个小时没事儿干,做毽子不也挺好玩? “那就背着书,合上你的鸡毛管儿,再把针和线也背上,在火车上妈妈帮你一起做毽子,好不好?”陈月牙说。 “好呀妈!”超生跑回院里找自己的鸡毛管子和针线,还不忘头说一句:“妈妈,我爱你!” 何向阳今天因为程大宝好容易回了家,也在大动干戈的做好吃的,出门看陈月牙背着个绿书包要出门,也得问一句:“月牙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何大妈,我上趟北京,有个亲戚要去走一走。”陈月牙说。 擦肩而过的时候,何向阳低声下气的问身后的福妞:“中午吃炒包菜,你吃不吃?” “不吃,我要吃肉。”现在的福妞,可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啦。 她因为能帮她妈和程大宝赚钱,在家里的地位,水涨船高着呢。 当然,一直在密切关注陈月牙一家的福妞,早就发现,陈月牙现在居然早早的,就和盛海峰的妈妈合作到了一起。 这一合作,于陈月牙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在她梦里,原本该是属于乔引娣和宋思思的百货大楼,眼看要归陈月牙。 宋思思当然给气的咬牙切齿,天天在家里生闷气,四处找钱呢。 福妞心里有隐隐的担心,同时,也在密切的关注着这件事情。 为啥呢? 因为在她梦里,盛海峰的爸爸和妈妈虽然人都特别好,但是很遗憾的是,盛海峰的妈妈去世的很早。 在他妈去世前,听说他父亲是个很斯文,很儒雅,也很随和的男人。 但是,在他母亲去世后,他父亲盛成一夜白头,而且从那以后脾气也变的不怎么好,自己承包了几座百货大楼,一直在做生意。 在福妞的梦里,盛成是个一头白发,穿着紧致的西装,削瘦而又冷漠,看起来非常不好接近的男人。 当然,男人要有钱,再老也有女人往上倒贴。 但是,就福妞梦里能梦到的地方,从来没听说盛成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交往。 总之,那是一个非常洁身自好,而且特别爱儿子,对儿媳妇也疼爱的不得了的男人。 唉,说起来福妞就得伤感一回,为什么超生的命那么好,父母疼爱不说,嫁了人,就连公公都疼她疼的不得了。 京市几座百货大楼据说都被盛成转在她名下。 福妞就想知道,超生何德何能,一辈子能有那么好的命。 不说这个,现在的福妞,还在为了能在外婆家多吃一顿肉而绞尽脑汁呢,趁着外婆怕她,赶紧让外婆给她做顿好吃的吧。 …… 俩母女一起坐火车,眼看元宵节,妈妈穿的,可是碎花棉袄加红罩衣,脖子上还有一条大围巾,只看这个样子,可没人能想到,她是整个望京最时髦的超帅牌服装厂的老板。 超生扎两个小揪揪,红花儿的小棉袄,绿围巾,因为妈妈没抢到座位,俩人一起盘腿坐在车厢门口。 “这个铜板好看,妈妈,先拿这个缝。”有妈妈动手,超生就秒变小粉丝,双手托着下巴,看看做毽子啦。 “啤酒饮料,罐头瓜子儿,把那脚让一让呐!”列车员推着小推车,历经艰难险阻,千辛万苦的来了。 穷家富路,这可是陈月牙向来认定的真理。 所以,卖瓜子饮料的过来,超生就搓小手手啦。 “一罐水蜜桃罐头,一包甜瓜子,再给我一瓶……” “可乐,妈妈,我听说小孩子喝了可乐,才能长长哟。”超生连忙补一句。 不比小帅哥哥大清早上了火车,因为兜里没钱看都不敢看吃的,超生可是跟着妈妈的崽,这一路上,磕着瓜子,还有妈妈给自己做毽子,日子简直好过的不像是人过的一样啊。 有个拎着一只破皮包的,还穿着老式中山装,肩膀上有一层厚厚的土的老爷爷,一直在盯着陈月牙看。 超生慢斯条理,吃瓜子吃渴了,才准备打开罐头,做为一个吃罐,她深深懂得吃的先后顺序。 不过因为老爷爷一直盯着她,超生看他嘴巴挺干的,就把罐头瓶子捧起来了:“爷爷,要喝我的糖水吗?” “不了不了,不过同志,你这钱币都是哪儿来的,我能不能看一看?”这个老爷爷蹲了下来,问陈月牙。 陈月牙不像贺译民懂点收藏,要不然,也不会让超生把这么多值钱的铜板拿出来玩儿。 “孩子玩儿的,就几个铜板而已。”陈月牙说。 “要我想买呢,一枚十元行不行?”这老爷爷又问。 陈月牙最近正缺钱,但是,既然是超生的宝贝,看超生眉毛一竖,她就摇头了:“不卖,这是我家孩子玩儿的东西。” 这老爷爷人老了,蹲不住,突然伸手在超生的头发上摸了两摸说:“要你不想卖就收起来,甭给人看着,这东西啊,招人眼睛。” 他这么一说,陈月牙再看那一包铜板,突然就有点明白是为啥呢。 铜板这东西,有值价儿的,也有一文不值的,估计她这一堆里有值钱货,火车上人多眼杂,这老爷爷是提醒她,别被人盯上。 刷一把把铜板全收到了兜里,陈月牙摇着自己的手说:“哎呀手好酸啊,咱等到了北京再缝吧,妈妈实在缝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