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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超生一直以为自己姓陈,可从来没想过她会姓贺,她想跟妈妈一个姓,也一直觉得自己应该叫陈超生。第二,她准备了好多才能,怎么都没用上,就可以上学啦? 她还准备要给老师唱个《红灯记》呢,李铁梅的那段唱腔,在收音机里超生学的可熟了呢。 当然,要面试的孩子太多,老师已经开始喊一下,超生也就从里面出来了。 超生自己觉得没啥,但是她出来之后,刘玉娟拿到允许上学通知,却给惊呆了。 “咱们超生可真能干,好多六岁的孩子都挤不上学前班,你到底表演了啥,老师就把你给收啦?” 有好几个家长也围了过来,搂着自家孩子说:“超生,老师问你啥了,你咋答的?” “啥也没问啊,老师让我来上学就好啦!”超生脆嘣嘣的说。 其中一个家长给另一个努了努嘴说:“她爸在咱们县公安局,估计老师也看人下菜碟儿吧。” “估计是,要不然这么小的孩子咋能面试上?”几个家长异口同声说。 刘玉娟把超生抱了起来,撇着嘴说:“一帮红眼病!” 不生气,心里还贼骄傲,哼! 超生也不知道自己为啥那么走运,总之,她来面试了,而且面试上了,回家的时候大婶婶一路见人就吹牛,说超生是因为太聪明,所以才能这么小就面试上的。 从学校回到家,超生在街坊邻居们的印象中已经变成神童了。 就是后来没碰到张津瑜,超生有点遗憾,不知道小金鱼有没有面试成功,能不能和她一起上学。 再说陈月牙,本来能把服装卖到百货大楼,她其实就很高兴了。 但是百货大楼的苏科长一看她的服装,毕竟人家有眼光,直接吐了俩字儿出来:“时髦,这就叫时髦。” 所以他一拍脑瓜子说:“不能光在咱们县百货大楼卖,市百货大楼也有服装,最近正在搞承包,我带你们去,咱们去碰碰运气吧,不行承包个摊位?” 陈月牙早听胡婶婶说过,市百货大楼先给服装那一层改制,搞私人承包,不过承包人是宋思思,她其实不想凑这个热闹。 但是王区长和秦三多不行,这俩人一个夹着小皮包,一个梳着大风头,为了区经济的发展嘛,啥路子都想跑,啥活儿都想干。 于是,给这俩人带着,陈月牙拿着衣服样品,就又跑到望京去了。 而他们去了之后,接待他们的女同志名字叫乔引娣,也正是宋思思的女同学。 乔引娣和宋思思是私下达成协议的,摊位由宋思思出面承包,但是,进衣服的钱是乔引娣和宋思思俩一起出,卖出来利润,也由俩人对半分红。 在这种情况下,要还有别的厂子想来租百货大楼的摊位,乔引娣当然就会把她们全给推掉,毕竟现在百货大楼的生意那么好,你就挂几片烂抹布,都有人哭爹喊娘的抢,这么好赚的钱,谁愿意让给外人? 不过,乔引娣要好好说话,苏鹏倒不会生气,但是她只是抓起衣服来看了一看,就摔一边了:“同志,不是我说,你们这衣服样子丑,质量差,线头子太多,版形也歪歪扭扭,一街道小作坊,县城里卖卖就完了,想承包我们市百货大楼的档口,别想啦。” 秦三多和王区长也不懂得如何推销衣服,更何况男人没啥审美,听乔引娣这么说,当然就觉得是陈月牙的衣服做的不够好。 还在那儿直点头:“经理同志,您尽管提问题,提出来咱们改,改好了再来承包你们的摊位。” 但苏鹏在百货大楼干了几十年,他不可能没有眼光啊。 所以他说:“小乔同志,你再看看,这服装真不错,就北京,现在流行的不也是这些衣服?” “老苏同志,你也太看得起你们的小作坊了,北京来的衣服会这么粗糙,线头这么多,样子也这么丑?”乔引娣把衣服拍在桌子上,板上钉钉的说。 …… 从市百货大楼出来,早晨还雄心勃勃,想要让街道的小作坊走向望京,甚至走向北京,走向全国的秦三多和王区长,都跟那霜打的茄子似的,脑袋都耷拉下去了。 苏鹏也有点垂头丧气,但不是因为陈月牙的衣服不好,而是他敏锐的意识到,同样是在百货大楼里干,但乔引娣和他的初心完全不一样。 他还是老一派人的胸怀,身为百货大楼人,为百姓服务,为人民把关。 但乔引娣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他转了一圈,发现市百货大楼里有很多质量不过关的产品,他就觉得,乔引娣那个年青同志不行。 陈月牙的心态倒是放的很平,把野心放一边,目前,就先看看在县城里自己的服装到底能做的咋样吧。 这不,回到家,刚进门,陈月牙就听见闺女在说:“小兔叽,为什么我会叫笙笙呢,不好听呀?” 兔子怎么可能回答她这种话? 倒是一直在写作业的贺帅抬头说:“笙是一种乐器,吹起来像鸟叫一样,这名字愚意很好。” 贺炮说:“我觉得应该叫花生,花生才好听,还好吃。” 贺斌却说:“要不就叫人参吧,也能吃。” 当然,超生并没有纠结自己这个名字太久,因为过了一会儿,爸爸的自行车上驮着一台电视机,在胡同里所有孩子的簇拥下,欢呼下进胡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