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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妞想到这儿,哪还敢说啥啊。 不过,她跑到一半,突然想起件事儿来,那就是,鲍启刚没有欺负秦七妹,陈月牙是不是也就不用进监狱了? 这么说,她居然帮陈月牙做了件好事? 呸,看来,只能等着罐头厂出现流氓分子那件事儿了。这一回,福妞都不会再呆在燕支胡同,她要躲得远远儿的,静待那件事情的发生。 这不,刚跑进胡同,福妞就遇上了超生,正在遛自己的小白兔。 超生可不知道,来胡同里做客的福妞心里有这么多的勾勾道道,鬼鬼扯扯,她看到福妞哭哭啼啼的,还摇着手问:“福妞,你外婆是不是又打你啦,咋哭哭啼啼的?” 福妞给超生一问,想想自己差点被鲍启刚欺负的事儿,模棱两可的说了句没什么,转身跑了。 贺帅今天陪着贺仝去商量房子,跑了好多地方,回到家,一进门就在喊:“妈,我饿啦,今天晚上是不是吃肉肉啊?” “咱们家刚刚买了个厂子,现在得紧衣缩食,没钱吃肉肉,我给你们蒸榆钱儿吃,好不好?”陈月牙问儿子。 贺帅其实不怎么爱吃榆钱儿,但是架不住超生喜欢吃啊,回头一看超生在舔嘴巴,立刻说:“我们现在就去撸榆钱儿!” 斌和炮就是跟屁虫儿,作业也不写了,笔一扔,跟着哥哥一起出去撸榆钱儿。 “让超生走路,不要让她骑你的脖子,碰到门啦!”陈月牙在喊。 贺帅近来一直猛窜个头,眼看都快一米五了,把妹妹架在脖子上,俩人一起回头喊:“晓得啦晓得啦!” 但是,咣的一声,超生的额头就撞在门框上了。 哎哟喂,真的好疼啊! 榆钱儿,不止河滩边的林子里有,罐头厂后面的小树林儿里也有,而且,因为有罐头厂洗了桃子的水浇灌,榆钱树都特别大,榆钱儿也特别的肥。 五月间正是吃野菜的时候,超生在树底下仰头看着,贺帅带着斌和炮,粗溜溜的爬上树,就去摘榆钱儿去了。 “哥哥,我看到啦,那边有一股子好繁好多呀!”超生指着一边说。 贺帅回头一看,还真的,好繁好大的一股子榆钱儿,贺帅跟的一下就窜过去了,但是,窜过去之后,他却停在枝头,不肯摘榆钱儿,一直在哪儿站着。 “哥哥,快点摘榆钱啊,你在干啥呢?”超生问。 斌和炮在一边撸的正欢着呢,一看贺帅不撸了,嘿嘿笑着说:“咱俩撸得多,准能赢过他。” 贺帅看到什么啦,他看到鲍启刚把他那个特别讨厌的小同桌苏来娣堵在墙角,也不知道准备干啥,总之,苏来娣在哭,而那个鲍启刚,就一直那么堵着她,不让她走。 这在大家的认知里,鲍启刚是个小流氓,苏来娣就是个女流氓了。 “哥哥看到一只好肥的野山羊,哥准备下去给你打山羊去,超生,别乱跑啊。”贺帅着,跟只小猴子似,就从树上溜下来了。 要说超生第一怕,那就是山羊啊,但是,除了怕,她还喜欢吃山羊肉,前阵子大伯家被牛顶死的那只羊,还有回姥姥家时碰到的那一只,都好吃啊。 “它会自杀吗?”超生又问贺帅。 因为一头山羊曾经当着超生的面自杀了,她一厢情愿的认为,山羊还是会自杀的。 贺帅是小男孩子,但是,他是公安家的小男孩,从小就有一股正气凛然,而且,现在是抓流氓罪最严的时候,也是大家对于流氓最唾弃的时候,要是女流氓,那就更惨了,跟男流氓一样要挂牌牌,一样要游行,一辈子都甭想抬起头来。 所以,他得先把几个小的哄回家去,要不然,给斌和炮看到苏来娣被鲍启刚欺负,万一传出去,让苏来娣被人风传风骂呢? 所以他把小筐子递给了超生,撸着她的小辫子说:“你们三个回家去等着,我有办法让那只野山羊自杀,好不好?” 仨小只对于哥哥向来有一种极度的迷恋,所以齐刷刷的点头:“好!” “哥哥,你能让山羊再肥一点吗,我喜欢吃肥的。”贺炮回头说。 “好呐,没问题!”贺帅捏了捏自己的拳头说。 仨小只回家的路上,俩大的看超生瑟瑟发抖,把她围在中间,贺炮还拍着胸膛说:“放心吧,帅哥哥就泡尿的事儿,那山羊就会把自己撞死的。” 超生碰见马大姐,还得连忙炫耀一句:“马奶奶,林子里有山羊,我哥哥一泡尿就能尿死它哟!” 马大姐当然是指着他们兄弟笑:哪来这么傻气的孩子哟。 尿泡尿就想有羊肉吃? 这胡同里的孩子们真是馋肉馋疯了。 唉,也不知道这个计划经济,啥时候它才能有转折哟。 贺帅并不能笃得准自己能不能打得过鲍启刚,所以手里拎着一根棍子,一直在尾随着鲍启刚。 像鲍启刚这种半大不小的孩子,十四五岁,等过了十六岁,就能进少管所,但现在不行,现在他明明是大人的思维,行为,可是,公安顶多也就教育几句,骂几句家长,就把他放回家了。 而贺帅呢,给这家伙骚扰了几个月,烦不胜烦,再看他又在欺负自己的丑同桌,心里想的就是,要争取一棍子闷翻他。 结果跟着跟着,就发现鲍启刚出了胡同以后,过了清水河,居然跑到对面的林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