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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一上车就有人让座儿:“贺所长,来来来,你坐这儿。” “老林,你也上市里去?”贺译民跟这人打了个招呼,这人刚坐下,看上来一个人,又站起来了:“宋经理,来来,坐这儿!” 超生抬头一看,咦,又一个熟人,居然是钢厂的销售经理宋思思。 都是老熟人,碰上也正常,毕竟这车就是钢厂的嘛! 但是宋思思本来要坐的,突然看到贺译民,皱了皱鼻子,显然很不喜欢看到他,转身,跟最前面一个女的说了几句,换个位置,坐最前面去了。 敏锐的超生好奇的看看窗外的风景,又收回视线打量一下车里的人,刚才跟她爸爸打过招呼的那个老林就坐在他们全家的后面,超生悄悄的听着,就听见这个老林对旁边的另一个男人说:“其实吧,陈月牙更漂亮。” “我还是觉得宋思思漂亮。”另一个男人看起来很严肃,但秒接了老林的话。 老林不乐意了:“陈月牙身材好,人热情,要啥有啥,宋思思白寡寡的只是个头高,有啥意思?” “那叫清高,高洁,你老了,你懂个屁。”另一个男人说。 超生很想跟老林站到同一战线上,争论两句,不过妈妈打开兜,掏了一块香喷喷的麦芽糖出来,超生立马忘了这茬儿,专心吃麦芽糖啦。 从清水县到望京城,总共40分钟的时间,上车的时候,宋思思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但是下车的时候,她是第一个下车的。 她穿的是高跟鞋,下车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脚,哎哟一声,立刻有好几个钢厂的男人迎了上去,嘴里叫着:“宋经理,小心一点!” 宋思思侧眸瞟了几个钢厂的同事一眼,什么都没说,不过再回头看超生的时候,皱了一下鼻子。 那种神情还是她以往那种,贺译民的日子过的那么烂,都不配我鄙视的感觉。 然后,她就下车了。 但她刚下车,突然之间哗啦一声,全车的人都给吓了一大跳,然后,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宋思思被泼了一声的泔水不说,还给一个女人抓着头发扯到地上,随即俩人在地上撕打了起来。 车上好几个人都是钢厂的,贺译民还是公安,看到有人当街打架,当然得下去阻拦。 “呸!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抢人男人也就算了,你还抢我的孩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打死你个臭婊子!”这个女人个头不高,也很瘦,但谁能想到她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把宋思思一个将近一米七的女人给打翻在地。 宋思思全无招架之力,给这女人压在地上使劲儿的撕扯着头发,抓又抓不到人家,打又打不过人,情急之下喊了一声:“贺译民,救命啊。” 贺译民刚想上前,那女人刷的一声,居然腰上摸出一把匕首来:“谁敢上前,我就划花这女人的脸!” “同志,把刀放下,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呸!她就是个臭婊子,她睡我男人我管不住,但她卖我的孩子,我就要打死她,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个臭婊子……”这女人一句话没说完,老林眼疾手快,一脚把她手里的刀给踢了。 贺译民眼疾手快,上前把这女人一个反手,终于给压制住了。 “呸,宋思思,你大声跟人说说,你是不是个婊子?”女人给治服了,但还是挣扎个不停,不停的骂着,唾着。 宋思思站了起来,满身泔水,一身是泥的,张了半天的嘴,说了一句:“神经病!” …… “贺译民,你向来不都特别能耐?这女的打我了,你没看到?我要报案,我还要告她污蔑我,神经病!”宋思思说着,抹着脸上的脏水,还好衣服穿的多,把外面的一脱,里面还是干净的。 看的出来,她是真懵,也真生气,又懒得跟这个女人一般见识,不停往后躲着。 “同志,我是公安,你这大街上动刀子可不行,跟我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哪儿人?”贺译民问这个女同志。 “公安,公安为啥不抓婊子?那个宋思思就是个破坏人家庭的第三者,还卖我的孩子,你们为啥不抓她,抓我干啥?”这女人一把又一把抓着贺译民的手臂,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贺译民:“我钱春霞到底错哪儿啦要被一个臭婊子卖掉我的孩子?” “你就是钱春霞?”贺译民把这女人扶起来了。 “嗯。” “你丈夫是刘淼?”贺译民再问。 这女人点了点头,没说话。 贺译民明白了。 昨天晚上,他接了个写信的案子,说有人拐卖了自己的孩子,看来,世界是够小的,案件的受害人钱春霞,居然是刘淼的妻子。 而宋思思,则是那个拐了人孩子卖掉的第三者? 这不可能吧,宋思思怎么地也不可能去拐卖别人家的孩子啊! 事情当然不能只听一家之言,还得走访,取证,实地调查,才能知道案件的具体情况。 “呸,宋思思就是个贱女人,呸!”钱春霞不停的大吼着。 宋思思冷笑一声:“真是出门都能遇到疯狗,咱们让公安断案子吧,我懒得跟你这个泼妇多说一句!” 钱春霞一听泼妇两个字,差不多又要跳起来了,还好有热心群众拉着她。 陈月牙还得去玻璃厂给自己的罐头看瓶子呢,也是看这儿闹的太丑,不想让超生看这种泼妇骂街,拿着地图,跟贺译民约好在玻璃厂的门前见面,就带着超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