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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妞稳打稳的,以为俞敏现在差不多已经死了,这时候上门送个礼,人在难中嘛,再安慰几句,友谊不就牢固啦? 结果福妞跟着张虎,扛着一条大猪腿去俞长征家拜年,正好碰上俞长征要去北京,而且,俞长征喜气洋洋的说,自家闺女最近身体好了很多,看样子,马上就能痊愈了。 张虎当然跟着老领导一起高兴,可这个消息对于福妞来说,不是一桶凉水浇了个透心凉? 看来,这条路也行不通,那福妞就只能等着开学,上学后,用梦中的记忆,为自己再争取别的东西了。 没关系啦,她还有好几个父母都是干部的同学呢。 而现在,大人们的目光,依然集中在贺译民一家人身上,这不,程春花到宋喻明家做客,宋喻明说的就还是贺译民一家子。 “那个邓翠莲,穷抖搜,前几天我喊她来给我干活儿,她居然说自己要跟着陈月牙开厂子,不肯来。”宋喻明气呼呼的说。 “那女的不是老爱巴结着人,贱兮兮的,咋突然就不听话了?”程春花问。 宋喻明没好气的说:“还不是陈月牙开了个屁大的小厂子,贺家兄弟以为他们从今往后能赚钱了,不靠我弄几块胰子了的缘故?” 程春花笃定的说:“她们那厂子,必定办不红火。” “兄弟妯娌的,能办红火一个厂子,笑话,早晚他们得散伙儿,哼,没出息的东西,哪像我家伟民啊,谈的女朋友,可是首钢领导家的闺女呢。”宋喻明嘛,踩贺译民兄弟的时候,总得带着,夸夸自家贺伟民。 “那咱们就看着他们的笑话吧。”程春花溜须拍马,顺着宋喻明的语气说。 宋喻明叹了口气,不止看贺译民兄弟不顺眼,更重要的是,她自以为的下等人,现在慢慢的,崭露了头角,她不给他们找点不痛快,心里就不舒服。 福妞坐在角落里,心里总觉得毛森森的,因为陈月牙那厂子,在她梦中将会越办越红火,贺译民兄弟也比贺伟民能干得多,就连贺伟民,到时候都得求着贺译民,这可怎么办? 相比于这帮心情复杂的红眼病们,超生可是实打实的高兴。 因为她的大伯和三叔,俩家子人搬着东西热热闹闹的也进城啦。 而且,这趟进城可跟原来不一样,他们打算在城里过个夜,明天再走。 “咱们虽然是亲兄弟,但也得明算账,月牙是经理,这个经理可是街道任命的,她赚了钱先得归街道,然后才是咱们大家一起分,你们也不在这儿常住,家里有农活就回去干农活,要做罐头的时候就来做罐头,但凡做一次,月牙就给你们一次的工钱,但不做罐头的时候,你们不是得把庄稼兼顾起来,毕竟庄稼才是咱们农村人的根基。”贺译民给他大哥和三弟说。 这俩人把自己打好的家具都背来了,一个看着一个,贺德民说:“这我明白,我今晚就回家,家里的羊还没人照料呢,我得给羊添草去。” 贺亲民也说:“咱们奋斗几年,让娃们能在城里上学就行,我们都是农村人,就没想过进城,真的。” “那咱们今天中午咋吃饭?”邓翠莲说。 她一天最操心的,就是吃啥,喝啥,在哪儿吃。 这个,贺译民也帮他们想好了:“那儿有林场的工人们来干活的时候用的灶台,我这儿有半袋子面粉,你们先吃着,但往后,你们肯定得单独开伙。” 毕竟早就分家了,她们要是来做客,陈月牙做顿饭也合适,但是要一直住城里,天天都在一起吃饭,那怎么行? “那咱们啥时候开始做罐头?”刘玉娟洗好了手,不说别的,先说本职工作。 说起这个,就又是陈月牙的一重操心了。 为什么呢,因为她要开厂,原材料也得有介绍信才能买得来,没有原材料,你拿啥来做东西? 而原材料,除了她自个儿买,就是从街道批,这一回,街道给她批了五百斤的粮票,至于别的,就得她自己自由发挥了。 “粮票是好东西,但咱们要的是做罐头的原材料,用粮票咱能做出啥罐头来?”刘玉娟看着一沓子的粮票说。 邓翠莲由衷的说:“倒不如换上几百斤麦子,咱们躺着吃,能吃好几年。” 陈月牙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拿粮票,该从供销社买啥东西回来做罐头。 这不,跟贺译民俩安顿好了大房和三房,回家的路上也在商量,拿这五百斤的粮票,到底怎么才能把它变成东西,然后再换成钱卖出去。 是,不仅仅是为了挣钱,只要有贺译民的工资,一月细米白面,孩子们只要不置衣服,紧巴巴的也够花了。 但是,谁不想孩子穿件漂亮棉袄,谁又不想自家的娃冬天有小皮鞋,夏天有小凉鞋穿? 谁不想街道胡同干干净净,自家的孩子不是生活在垃圾堆里? 就为这个,罐头得做,钱也得赚。 俩口子一个看着一个,贺译民看几个孩子还没来,转身把妻子逼到门角处,压着吃了一口她的唇皮儿,低声说:“你再好好想想,我给咱们上班去。” 人民公安,他还得去保护人民的财产和生命安全不受损失呢,看他那辛辛苦苦,没日没夜的样子。 贺译民刚一走,老炮儿拧着瓶二锅头,摇摇晃晃的进门了。 “老炮儿伯伯,你可不能再喝酒啦!”超生看见了,首当其冲就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