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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超生这个软嘟嘟的小妹妹。 “走,妹儿,咱们到国营商店的门口闻糖味儿去。”贺炮说。 贺斌伸手一拽,也不管妹妹能不能跑的快,拽着她就开始往外跑。 胡同口的国营商店,承载着几个小熊崽子所有的梦想和希望,那里面有贺帅曾经最想要的,崭新的作业本儿。 还有贺斌和贺炮觉得最神奇的软糖,以及,只有超生才知道味道的,美味到让人不知道该形容的奶油冰棍儿。 “等我有钱了,就给超生买软糖。”贺斌说。 贺炮说:“不不,给超生买大冰棍儿,一次买十根,让她吃个够。” 这俩熊崽崽一直在吹牛批,却没发现,这会儿,超生早就离开他们了。 福妞昨天想偷陈月牙的人参去卖,但是门锁着,她进不去,而且她本身是个小孩子,又疲又累的,只好回家,另想办法去抓陈月牙的投机倒把。 但是,大清早把她外婆喊起来抓投机倒把没抓到,反而给何向阳押着去扫公厕。 程春花已经搬回钢厂的宿舍里住去了,她在家里给外婆怎么打,怎么欺负,她反正看不见。 她就跟原来似的,成了外婆的出气筒,还得给外婆当牛做马。 虽然两次想从陈月牙这儿抢商机她都没抢到,但是,原来她可是帮过父母很多忙的,也不知道自己那对刻薄的父母为什么就对自己那么苛刻。 相比较一下,超生从小就是个小哑巴,一句话都不会说,但是,人陈月牙和贺译民多疼她,尤其是陈月牙,从来没因为超生是个小哑巴就嫌弃过她,不论去哪儿都是背在背上。 同样是父母,她那么努力的讨父母喜欢,可父母稍有点不如意,就打她,就骂她是个赔钱货,享受了两年像掌上明珠一样高高在上生活的福妞心里格外的难过,又不舒服。 羡慕超生,有时候还恨超生,要不是有超生相比较着,她可能都不会因此而心里失衡,但超生在燕支胡同里,简直就是跟颗掌上明珠一般的存在,试问,总是灰扑扑的福妞又怎么能不生气? “超生!”想到这儿,福妞喊了一声。 超生满脸戒备的,也看着福妞呢:…… “看到贺炮了吗,将来啊,有人会把他装在麻袋里,吊在高处,一拳头一拳头的打,直到打死为止,血从麻袋里渗出来,在地上掉了好大一滩子!”福妞也是故意欺负超生是个张不了嘴的小哑巴,所以语气阴森森的,张牙舞爪的给超生开容着。 想故意吓唬她? 做为一颗在深山里长了不知道几百年的小人参,超生的耐力和定力,那可是特别特别好的,所以她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福妞。 “还有那个贺斌,据说他的腿能跑的特别快,但是没有用,你知道吗,再过几年,他就会因为喜欢骑摩托车而出车祸,跟你的堂哥贺仝和贺钢一起给撞死在马路上,而且他们连脑浆都要崩出来。”福妞声音小小的,又说:“哎哟,好惨啦!” …… 超生往前迈了一步,看着福妞,捏起小拳头,目露凶光:不会! 福妞悄声说:“你要不相信,咱们就走着瞧。” 本来无冤无仇的两个小姑娘,一个三岁一个五岁,原来福妞对超生还挺好的,买了糖都想着要送她两颗吃。 但是在贺炮回到县城之后,福妞一看贺炮那脏兮兮的样子,再想到自己将来要给超生当嫂子,而陈月牙那个婆婆,从来不帮她娘家不说,还要害她被程春花耻笑,瞧不起,心里就出离的愤怒了。 如果福妞是个大人心智,她肯定不会这么吓唬超生。 但她本身还是个小孩子,外婆和妈妈拿她当出气包,她没地方出气,总得要给自己也找个出气包。 而且她做过梦,笃定超生要会说话,也得等到七八岁,所以才敢这么吓唬超生,但是吓唬不到,越吓唬超生的模样就越凶,刷一把,还往她身上扬土,福妞就准备要推超生一把。 结果她刚伸出手,就听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嘿,谁家的孩子,你咋推人呢啊?” 福妞回头一看,就见穿着公安装的贺译民,估计是下了班,刚好要回家。 “叔叔,我只是想帮超生掸掸灰尘而已,我没碰她。”福妞连忙说。 反正超生也不会说话,告不了状,还不是由着她说? 贺译民可是护短的不得了的父亲,把超生抱了起来,他问:“真的?” 超生摇了一下头,但是挥了挥手,一副小孩不和大人计较的样子。 “她刚才想欺负你,但你不想跟她一般见识,是不是?”贺译民回头看了一眼小福妞,问闺女。 超生特认真的点头,把自己的手掌手递给爸爸,示意让爸爸亲一下。 贺译民不知道为啥,闺女让自己亲她的手掌心,但还是亲了一口:“咱们超生的手掌心,亲起来都比别人的香一点。” 超生把另一只手给爸爸,爸爸没亲,往她手心里放了两枚带着果香的,桔子味儿的水果硬糖。 这种糖含在舌尖上,就跟有甜甜的针在扎着舌头似的,一开始得皱着眉头含,慢慢的舌头适应了,又清又香的甜,真好吃。 事实上,超生已经有两周没有揪过小须须啦,等再五周,凑足七七四十九天,她的手心里长满七根须须,她就可以说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