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萧楚睿也是知道,容汐音看遗物也不会有什么伤情。他轻手轻脚进去的时候,容汐音刚刚藏好东西,床边放着一个小红木盒子,她的手里拿着一支青玉簪,听得动静,抬起头来。

    她把万般情绪都及时掩下,但也被萧楚睿看了个清楚。

    “殿下,这么快就回来了。”容汐音把手里的簪子放下,强自镇定。

    萧楚睿走过去,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便把红木盒子移到床头,他伸手扶住她的肩,在她身边坐下,蹙眉道:“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夜里睡得晚了些,不困吗。”

    容汐音眉眼弯弯,即便心脏紧张跳动的像揣了个兔子一样,但对于萧楚睿的关怀体贴,她又很高兴。

    嘁,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已经睡饱了。”容汐音拉住他的衣袖,觑眼垂幔,压低声音,靠近他几分,说:“殿下,昨夜的事情,怎么样了。”

    萧楚睿眸中不见冷色,从内而外发散了一股温柔气息。他眉眼含笑,搂住她的肩,又朝她靠近几分,同样压低嗓音,说:“放心便罢,孤自有安排。现在父皇和宿云桑的事情还未发酵,但孤已经安排妥当,最迟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

    文帝的脸不是脸。

    “可这样,皇室岂不是要遭人诟病耻笑,说不定还会遗臭万年。”容汐音眉心微微拧起,“殿下,不介意吗。”

    “他与宿云桑的事情,瞒不住的。”萧楚睿无所谓的很,“倘若想在历史的河流中留下好名,如今的他,已经晚了。”

    从一开始当皇子的时候,文帝的根就是歪的,现在不过是愈演愈烈。文帝成为不了名垂青史的好皇帝,他的黑料,只会成为后世吃瓜的笑料。

    前朝皇室搞不伦是出了名,文帝不过就是睡了一个侄女,小意思了。

    容汐音没什么话可说了,靠他怀里,又问起太后。

    “那太后呢,又该怎么办。”

    虽然她已经让太后病逝了,但怎么着也需要些时间,她要和萧楚睿对线一波。

    “太后今儿对外宣说是病下了,千越带回来的消息是太后确实生了病,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受不住是自然。”

    容汐音眨眨眼,长睫扑簌,乌溜溜的瞳仁凝视着他,说:“你说……会不会太后就这样,挺不过去了。”

    萧楚睿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温和依旧,“太后年岁大了,并不是没有可能。”

    容汐音安然的点点头,“……嗯,太后吉人自有天相。”

    对线完毕,太后死得其所。

    柔软的温馨与满足在腔子里滚涌,他看着容汐音温软的靠在他胸前,玉颊生雪,眉目如画,娇柔撩人的如春雨中半开的海棠。

    容汐音披散着一头乌发,馨香如风般卷入他的心间,如羽毛挠在心头,似烧心的火。

    他的手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突然就有了前所未有的实感。容汐音靠在他怀里,暂时把眼前的糟心事情丢到一边,她问:“殿下,有想过孩子的小名吗。”

    萧楚睿微愣,眉心略有不悦的皱起,“为何是小名。”

    “我出生的时候,父母都没有给我小名。殿下是不是也没有小名。”她抬起眼睛,“我们孩子的名字,要由父皇起。那我们,就给孩子起一个小名罢。”

    她说的诚恳又期待,眸里如坠了夏夜的星辰,闪着光辉。

    萧楚睿脸上突然有些不自然,声音放得轻了些,“孤……是有小名的。”

    容汐音愣住。

    萧楚睿大抵是非常不待见这个小名,难为情的耳朵尖都泛了红。

    草哦,这又是什么剧情!≡趺此总是在触发隐藏剧情!

    但是,容汐音又真的,很感兴趣。现在系统没有了,原主母亲又留下一个大疑问,这个靠她后面慢慢解开还是有可能的。

    她靠在他肩头,唇角扬起,眨眨眼,“殿下,你的小名是什么。”娇俏的眼尾稍微勾起几分玩味。

    萧楚睿稍有迟疑,但还是告诉了她,“是孤的母亲为孤取得……嗯,叫小白……”

    容汐音听后一愣,紧接着脸上就没有憋住笑。

    小白?!

    我的天,堂堂皇太子怎么就起了这么可爱这么萌的一个小名!元后当时脑子里再想什么,终于知道为什么萧楚睿这么难为情了。

    这小名和他人设太不符合了。

    萧楚睿见她忍俊不禁,其实一开始是有些恼的,耳朵越发红的过分。但依靠在怀里的妻子如云朵般软绵,笑声如羽毛拂过心间,仿若一池被搅动的春水,他又哪里会恼她呢,心里只会有愈发压抑不住的幸福感。

    “你知道了就算了,以后莫要以这个名字唤孤。”

    容汐音眼泪都笑出来了,她笑声如银铃,牵丝般撩拨人心,闻言,嗯嗯点头,用手背抹了抹眼角,“……母后当初,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

    说完,容汐音突然回了神。对呀,为什么起这个名字,架空世界哪里来的齐恒公,必然元后不会是齐恒公的小迷妹,那白娘子?这个世界有这个故事吗。

    容汐音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总不至于因为一个小名就得出元后也是带系统的穿越者的结论吧。

    不不不这太匪夷所思了,不至于这地方被穿成筛子了吧!

    萧楚睿笑了笑,神色有些怀念,“孤母后还在的时候,常用这个小名唤孤……那时候,父皇也会这样唤,太后虽觉得不雅,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孤曾问过母后,为何给孤起了这样一个小名,孤是太子,实在不合身份。你猜孤的母后,说了什么。”

    他低头凝视她,黑沉的眸中盛着她娇软的笑靥。

    “……嗯,因为母后在别的地方看来的。”

    萧楚睿摇头,抬起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尖,说:“母后说,孤出生时候,不像其他孩子般皮肤皱巴巴的难看,她看了,就随口说‘这孩子生的真白净,以后就叫他小白罢’。”

    真的就是随口一提,元后任性。

    文帝当初对元后也有感情,便也同意下来,没做修改。

    小白这个小名,就这样定下来了。

    容汐音心里松口气,幸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容汐音握住他捏自己鼻尖的手,眨眼说:“母后去后,是不是就没有人用小白叫殿下了。”

    萧楚睿稍愣一下,继而颔首。

    他确实觉得小白不威风,不适合做皇太子的小名,但母亲给予的名字,他是喜欢的。即便元后这样叫他,小小的萧楚睿心里明明不畅快,但还是会高高兴兴跑到母亲身边。

    元后不在了,小白也被尘封了。

    萧楚睿对这个名字,更多的是怀念,显然很久没有人用这个名字叫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音音:白娘子长你这模样,我合该想个办法娶了他太子:不用你想办法,我自己就来了

    第72章

    容汐音无意间触发了这个隐藏剧情,也是没有想到。现在她摸不准萧楚睿喜不喜欢她拿小白叫他,故而也不敢轻易尝试。

    没有了系统,没有了数值显示,就代表着,现在的一切都要靠她摸索前进。好在萧楚睿对她的好感度已经很高了,之前还做出了表白,她在太子妃的位置上做得稳了,后头的日子才好做打算。

    就幸好,自己对萧楚睿也是有情意的,至少现在不是她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她终于不用考虑回不回去的问题,也不用那么纠结了,她是彻底回不去了。

    但好像,又没有那么大的失落。

    “那,殿下,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萧楚睿唇角一僵,脸色略有些沉,他垂着眼,摇了摇头,叹口气道:“音音……孤,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小名。”

    小白,仿若是一个禁忌,随着元后仙逝,他也被深藏于地下。

    正如,萧楚睿,永远也变不回曾经,无忧无虑的小白。

    容汐音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我知道啦。”

    萧楚睿凝着她笑了笑,握下她的手,开始转移话题,“这箱子既然已经不能再用,孤等下,差人换个新的回来。”

    容汐音应了声好,笑得甜甜的依偎他怀里,同他说笑。

    培养夫妻感情嘛,当然是感情越来越好才行啊!

    只不过,她好像遗忘了什么事情,一开始和他聊什么来着?

    今年的春节,过的并不如以往那样欢庆和睦。

    太后在宫宴第二天病下,免了一切往年节间的常规请安,要在慈宁宫静养。

    在宫宴里出现的“舞台事故”,并没有如皇后所愿那般得到彻查,太后对这这件事情不了了之,最后默许她的存在。

    和文帝睡侄女的事情相比,蓝秀儿她们都不叫事情了。

    太后眉心紧拧,面带倦色,看着哭得泣不成声,要一死了之的宿云桑,心里郁气更重。

    宿夫人的眼泪流了一天一夜,现在正和女儿抱头痛哭。

    对宿家来说,这是丑闻,与姑父不伦,即便宿云桑被人陷害,毁了她清白的人是皇帝,也是她姑父。

    宿本涵愁容满面,妻女的哭声,震耳欲聋。

    太后身体确是不适,昨日过后,她就如被暴雨浇湿了的柳树一样,整个人都打了焉,终日精心保养的皮肤,瞬间苍老下去颇多。

    “娘,我无颜再活下去了,女儿不孝,让女儿先走罢!”

    宿云桑哭得太后脑壳子疼,再有宿夫人一嗓子嚎下去,“不行,桑桑,我的桑桑,你不能这样想!会有办法的,娘不会让你死的!”

    太后太阳穴都跳了起来,两个女人鬼哭狼嚎起来,那场面那音量,简直不要太美。

    宿本涵沉默,有苦说不出。

    太后的手敲了桌子,啪的一声,吓得宿家母女抖了一抖,哭声都弱了些。

    “桑桑……皇帝既然宠幸了你,你便留在宫中,做个嫔妃。”

    宿云桑惊愕,连连摇头,跪在地上爬到太后脚边,仰着头哭道:“……姑奶奶……我怎么能留下来呢……陛下,陛下是我姑父啊……我已经无颜再活着了……”

    太后眯眼,盯着宿云桑,心里没什么波动,就是被烦得头疼,“傻孩子,他是你姑父又怎么样,你被他宠幸了,腹中说不定还有了皇室的子嗣,你怎么能一死了之。”

    宿夫人拿着帕子抹泪,“太后不可……”

    太后眉头一挑,那股压人的气魄又起来了,冷冷一眼看过去,“有何不可,桑桑只要改名换姓,留在宫中,就能成为最受宠的。”

    宿云桑听得愣住,宿本涵叹气一声,语重心长,“……桑桑,父亲不愿意你出任何事情,但现在,除了此法能保住你外,也无别的法子了。”

    宿夫人哭着,“桑桑,听你爹和姑奶奶的吧……”

    宿云桑其实并不怎么抗拒这个结果。

    她见识过了姑父的勇猛。第二天醒来后,身子像散了架一样,回想起昨夜翻云覆雨,羞涩不已。

    就是被告知与自己共赴云雨的是文帝,侍女幼幼也参与其中时候,十七年的贵女教育叫她三观崩塌,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