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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我。”裴浅嫌弃地想甩开他的手,但腿脚的疼痛折磨得他抽不出一点力气来,他的另一只手正努力拔着插在木块上的匕首。 温小爷已经自己脱掉了外衣,解了腰带,正要朝着裴浅扑来。 裴浅睁着眼,还在用发狠的眼神瞪着他,另一只手想要拔出匕首而在不断发力,整只手腕都因为抽取着力气在颤抖着,腿上的疼痛让他站起来都要用上不少力气。 “滚开。”看着凑上来的温小爷,裴浅侧过了脸,厌恶地躲开了他的亲吻,同时一只没受伤的腿抬起正要踹向他。 腿好像踹空了。可奇怪的是,他脸侧那难闻的呼吸忽然没了,裴浅回过了脸,看到温小爷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了他脚边。 但他却在温小爷旁边看到了另一个人。 黑色衣摆入眼,衣摆上面还绣着贵气祥和的几朵暗云,裴浅顺着那衣摆慢慢往上看,眼睛看到了暗红色衣襟延伸到的胸膛前,不用再往上看,他就知道是谁了。 裴浅又垂下眼,另一只手用了全身的力气,插到木块里的匕首才终于出来了。 “殿下来做什么?”他很不想在最难堪最落魄的时候被人屡次三番撞到,尤其还是在同一个人面前。 “我刚才听到你房间里有动静,就过来看看。”元季年看着满地的桌椅残骸顿了顿,“你这是……又发什么疯。” “在房间里走着被磕着了。”裴浅没好气地说。 顶着元季年不信的眼光,裴浅烦躁地继续解释:“刚才我在房间里不过是想喝水,坐下时一不小心受伤的腿就碰到了木椅上。” “我也就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谁知那桌椅就和碰瓷似地倒了,上面的木板摇摇欲坠,我也不过是发了一个善心,早早给这坏了的桌椅做了了结罢了。” 元季年看着地上凌乱的景象:“……”这叫不轻不重? 裴浅:“……” “你又得罪人了?”元季年低头望着躺在地上的温小爷,踢了一脚他的脑袋,询问着裴浅,“我刚听到他问你要银子。” “我……我看起来像是会得罪人的人?”裴浅用着不可置信地语气虚弱地说着,好像真没这回事一样,末了还嘲弄地笑笑,更让人加深了这种事不可能发生的错觉。 就连元季年也差点信了。 元季年认真地点头肯定了他:“是不像,要真是来向你要银子,肯定等不到他过来,你就杀了他。” 裴浅的手抓着匕首,睨了他一眼:“???” 元季年忽略了他凶巴巴的眼神,看他还一直在地上,似乎起不来的样子,他好心地问:“起不来吗?” 看到裴浅不说话,元季年后退了几步:“我可没动你,怪我也没用。” “你是没用。”裴浅垂在地上的手指抓紧,心里总堵着一口气。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元季年看着他被血浸湿的衣摆,视若无睹地弯起薄唇,作势就要离开。 “别……”身后的人许是疼得厉害了,说话都有气无力地。 元季年其实也没打算走,只不过就想听见他求自己,多说几句软话,磨磨那嚣张的性子,虽然他也知道根本就没用。 “那你要我做什么?”元季年明知故问。 “扶我。”裴浅说得理直气壮,唯一不同的是,脸上总归带了点笑,但还是让元季年一度觉得这好像是他应该做的事一样。 看着他伸出来的手,元季年还是上前拉住了,顺手扶他起来。 两只手相碰的时候,元季年心口奇怪的情绪往上窜,冰冰凉凉的手腕却像压着窜动的火苗,反而还让他觉得平复了不少。 但没一会,那触碰的感觉又激起了某种奇奇怪怪的欲.望。 低头看到裴浅的下颌和红润的唇时,他脑中想过那张唇被亲肿会是什么样子,那紧束的玉带下裹挟的小腰在手里时又是什么感觉,只要多看裴浅一眼,各种禽.兽不如的想法都往出冒。 他真是病了,就喝了一杯酒,脑袋就不清醒了,居然会对裴浅这种臭脾气的人有想法。 疯了疯了。 元季年在他起来后先一步扔掉了裴浅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你怎么了?”裴浅看着周太子的耳廓发着红,说话声音也像哑了似的,就连看他的眼神都在躲闪。 “你不觉得有些热吗?” “热?”现在是晚上,小窗还未关,不时有风渗进来,要说冷还能理解,可是热…… 元季年拉了拉衣襟,似乎想透着气。下颌的汗顺着脖颈的曲线流经喉结,在多呆一秒,元季年不知道自己会想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你腿上的伤,自己再包扎一下。” 叮嘱了一句,他刚转过身要离开,手腕又被那冰凉的指尖接触,元季年舍不得挣脱,内心甚至期望想要更多。 但是他不能,明明元季年是来看他笑话的,可怎么到了这里,裴浅一碰他,元季年想要看的就不止是裴浅的笑话,还有……身体。 他可真是个十成十的混蛋,更是一个十足的瞎子,眼睛瞎了,脑袋也糊涂了。 裴浅一点也不好看,其他人眼瞎了,但他眼睛还很好。 裴浅拉着他的手腕就算了,居然还站到了他面前,眼睛带着媚笑,笑得一点都不好看,也就差一点,元季年就要和周太子一样迷失在他的笑容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