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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姿轻轻点头,她将托盘放在长榻边的小几上,拿起雕刻着神文的水壶,把甘泉果汁倒到琉璃杯里。 “可以,神明没有秘密。” 春姿想了想,又更正了自己的话。 “可以展现于人前的,都不是神明的隐秘。” 江亭远想了想,明白了春姿所说的话。神明与人类有难以逾越的界限,即使知道了神明的隐秘,也没什么意义。 江亭远接过甘泉果汁喝起来,把两条长腿平摆在地上舒活筋骨。江亭远低头看了眼通讯指环上的时间,不由有些惊讶。距离他刚进入这里,已过去三小时。 “我只是看了一会书……” 江亭远看着被他摆好放在一旁的书籍,想着这里的时间流逝似乎都有些不一样。 “碎光……已经和客人结束会面了吗?”江亭远问。 “早就结束了。”春姿回答。 “这样啊。” 江亭远一口把果汁干了,想着碎光要逃避的话,可能这几天都见不到他,直到碎光觉得江亭远忘记为止吧。 “那么我先回去了,麻烦你了,”江亭远看着对面这娇柔美丽的女性,停顿了一会,“春姿。” 春姿有些惊讶地挑眉,她和轻雾是同卵双胞胎,发型妆容衣服都一样,而江亭远不过与她们见过几面而已,居然认得出来吗? “你的眼睛很好认。” 像是知道春姿在惊讶什么,江亭远笑了笑。 “春姿的瞳孔颜色更深一点,是纯粹的红宝石的颜色。” “……如果不是知道您的性格,我会以为您在搭讪哦。” 春姿退后一步,笑着把大门打开。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愿意试试交往,您是我喜欢的类型呢。” “哎?!” 江亭远怔愣地听着春姿的话,登时从脖颈处漫上了羞涩的红晕,但春姿并没有让这尴尬的时间停留太久,她轻轻扯了扯江亭远的袖子,将他引到外边的廊道上。 “开玩笑的,我可不想待会用醋洗刷走廊。” 春姿朝江亭远微微点头,随后把书房的大门合上了。 江亭远则呆呆地看着大门,随后脚步有些踉跄地往前走去。江亭远边走边用袖子擦擦额头,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沁出一点汗珠了。 “原来是玩笑啊……”江亭远觉得自己实在太不稳重了。 “你真是有避过所有恋爱支线的能力啊。” 廊道上突然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江亭远猛地停下。 “至高神?” 江亭远叫了一声,然而那声音却没有再响起。 江亭远犹豫地往前走去,四处张望着,却没有再看到那名白袍老者。 “果然不会这么简单就出现吗?” 江亭远叹了口气,再抬起头时,他愣住了。江亭远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矗立了一座高约百米的雕花大门,大门上以各色宝石与金粉银线勾勒着至高神手持权杖的图画。 柔软的清风从江亭远身后吹来,这厚重的需要数人之力才能推开的大门,被这风悄悄吹开了一道缝隙。 江亭远望着门缝中透出的光,就像受到蛊惑一样,进入了那道门。 宽大的大殿中,垂挂着阻隔视线的白色及地帘幕,地板像是某种玉石铺就,江亭远小心翼翼地走在上边,在掀起最后一片帘幕时,江亭远看到了一座巨大的至高神神像。 那是江亭远曾看过的面容。 一身白袍,一头白发的至高神手持金色光轮权杖,身姿挺立,面容温和慈祥,嘴角微微上翘,似在微笑。他的左手微微向前伸展,在这位神明摊开的手心里生长着无数行星的雏形。 而在神像之下,盘膝坐着一名身穿黑色立领长袍,一头长发如同融化的流银般背影挺拔的男性。 安塞尔与碎光的谈话不过十五分钟就结束了,最终碎光也没有告诉安塞尔,他与碎光是一样的吗? 碎光只让他前来至高神的祭祀神殿。 “你的疑惑唯有至高神能回答你。” 碎光说完后便起身离开,安塞尔则被神侍接引到了这里。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他不是狂信徒,不会对着雕像不停说话。 安塞尔只睁着那双银色的眼睛,沉默地盯着面容慈爱的至高神。 神殿内十分安静,唯有一旁计时的滴漏时不时落下一滴水珠,让安塞尔确定这里不是静止的空间。 【……我还要等多久,才能得到答案呢?】 安塞尔微微垂下头,他突然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他原想是不是碎光或者神侍来了,等他回过头去时,见到的却是那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亭远?” 江亭远在掀开帘幕,看到安塞尔转过头来时,他下意识地转身要逃。但他还没往前走两步,就被人从后紧紧抓住了手臂与腰肢,只是刹那之间,江亭远就被安塞尔深深拥入怀里。 炽热,紧绷,危险,无法逃离。 江亭远刚要挣脱,却见安塞尔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一点湿热的水迹落了下来。 江亭远不是不懂反抗,不会强硬的人。如果安塞尔还和之前见面时一样,一照面就叫出耶梦加得要把他绑走,江亭远是不会害怕在至高神的神殿中与他搏斗的。 只是安塞尔只刚才叫了他一声,就抱着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