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皮文学网 - 精品其他 - 阳间鬼差在线收魂在线阅读 - 第19章

第19章

    高知觉的表情像是被喂了苍蝇,指着黎予:“你……你们……”

    “犯法吗?哪条?”黎予说。

    他笑了笑,眼底藏着寒潭:“你管不着。”

    狄世脸上扬着高深的微笑,把高知觉的手压下来:“习惯就行。老黎办事风格就这样。”

    高知觉和黎予相处过一段时间,是不信狄世的话的。但黎予的态度摆出来,他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

    李进拍拍手:“好了。接下来我们要搞清楚,在狐鬼案里共同存在的狐毛的作用,同时搞清这些受害者的共同特点,预防下次类似案件的产生。还有其他问题吗?”

    黎予补充:“被狐鬼鬼气直接控制的鬼智力水平不行,行为更加偏向动物。”

    “何出此言?”

    “人和动物有个区别是,人类能使用工具。”黎予把肩上的衣物扯到一边,露出被江珑咬出的伤处,“但是江珑被控制的时候用的武器不是我给他的符咒,是自己的牙。”

    空气静了一瞬。

    江珑看着黎予肩上渗血的纱布,脑中浮现被控制时的记忆,甚至想到了黎予的味道——

    他加了一句:“狐鬼的下属对她的信仰可能类似孩子对母亲。我从狐鬼身上感受到了母性。”

    高知觉从短暂的冲击中恢复过来,推推眼镜:“母亲膝下肆意的孩子吗?”

    “是一种思路。”黎予说。

    王雨云在一边咬指甲。在补肾丸案中,他更像个脑子不灵光的打手,一边啃手一边思考有没有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

    想了半天,他说:“那条黑线,是狐鬼的东西吗?”

    众人的视线移到他身上。

    杨汐说:“是的。接下来可以和纪蓉好好交流了。”

    散会之后,众人兵分两路提审纪蓉和纪一水。

    王雨云依依不舍地跟着杨汐狄世走了,高知觉目不斜视地跟在黎予江珑身后。

    狄世调笑:“这么离不开你黎爸珑妈?”

    “什么?”王雨云疑惑地抬头,“怎么变成伦理哏了?而且为什么黎哥是姓,珑哥是名啊?”

    杨汐也笑着看他。他想了想自己上一句话,闷闷地哦了一声。

    杨汐有点想摸他的头:“好吧,接下来和坏叔叔阿姨一起。你当书记员。”

    黎予那边,介于只有他和高知觉两个活人,江珑负责唱白脸。

    他坐在黎予身边,眸光冷冷,借着黎予的威,颇有些大鬼的压迫感。

    他们负责纪一水。

    老头换了一副模样,狗皮膏药似的贴在椅子上。

    “纪一水,是吧?不是冯三山?”黎予笑,“还是你自己的脸比较合适。”

    从结果上来说,纪一水杀了那个心脏残缺的受害者,为阴司所不容。审讯结束之后会对他进行无害化处理。

    黎予摊开卷宗:“纪一水,制造了补肾丸,经儿子纪韧的渠道卖出,并在本市北部辖区集市卖出,最终使得六名受害者一人死亡五人受伤。没问题吧?”

    纪一水冷笑:“他们是人我是鬼,他们和牲口没区别。”

    黎予啧了一声:“在我看来,你比较像牲口啊。”

    他翻了一页:“请问你对贵千金纪蓉的剥皮案有什么看法?”

    “她的命是我给的,我用她的皮是赏她。”

    狄世的声音响起:“太直白了。”

    高知觉掌心触及到一个按钮,审讯室的一面墙变得透明。

    王雨云惊诧的脸被江珑收入眼中,他嘴角微微起伏。

    对面赫然是审讯纪蓉的现场。

    狄世问:“纪蓉,你是怎么想的呢?”

    纪蓉额角青筋暴起,眼中却是一派迷茫。

    “爸……为什么这么多年……”

    她面上肌肉跳动。审讯室里寂静了。

    纪蓉转过头,闭上眼。她笑出了声。

    “原来是报应。”纪蓉低声说。

    “小韧这几年后悔了。若南的情况一直不好,他越来越害怕,只想和若南好好过一生。”纪蓉低着头,“原本这个家还像样的。有没有后代真就那么重要么?”

    纪蓉说:“她也不会喜欢我爸的做法。她的孩子就是被人剥了皮。如果她知道我爸是一个能对亲生孩子下手剥皮的人,会不会后悔呢?”

    狄世轻声问:“你说的‘她’,是谁?”

    “一个母亲。”纪蓉说。她的嘴张合,还想说些什么,一股黑气席卷而来,包裹了她的全身。

    她身上的是被羊水浸泡过的人皮。狄世和杨汐都不是战斗人员,王雨云的鬼火又怕误伤。

    黎予从座位上跃起,窜到隔壁将一张符贴在纪蓉身上。

    黑气被侵蚀褪去,纪蓉身上的皮也被蛀蚀得坑坑洼洼。

    纪蓉的瞳仁涣散,面色青白。

    “狐……”

    “狐鬼?”

    纪蓉闭上了眼。她的身体如一阵轻烟,消散了。

    几人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

    黎予面色阴沉,捡起落在地上的符咒。

    杨汐把它保存起来。

    纪一水面色如常。他说:“你们也看见纪蓉的下场了。我可不想像她那样。”

    黎予坐下,面上竟然带着微笑。

    “我听人说,杀猪要先放血?”他掏出一张纸巾,擦着手指,“那剥皮要怎么样呢?是用水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