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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庸在前抱臂走着:“不是有你神仙哥哥吗,怕什么?”他拿胳膊肘碰了碰身边人,“神仙哥哥,你说是不是?” 陵光侧目:“你怎么也随他胡闹了?” 说话间已找到杨家并进了屋,那倒塌的房梁当年贾员外已帮着修好了,这屋子很小,背着光,若不是敞开着门,就若如夜晚,不点灯根本看不清,他们打落几层蛛网,点了个火折子,只望见满目灰尘,不用吹,衣摆带动的微风都能掀起一片。 屋内陈设一目了然,床铺被挪走了,只剩下一个桌子,一个柜子,桌上什么都没有,柜子半开一扇门,里面几个碗碟。 陵光向那柜子看过来。 他要伸手去翻碟子,还没动,眼前忽而多了两只手。 陈渊与梁承一左一右:“全是灰,别动了,我们来就行。” 贾员外搭着玄庸的肩,道:“恩人,这位真是你家下人啊。” 玄庸点头:“不然呢,难不成他是主人,那我是什么啊。” “他不是主人,估计也差不多。”贾员外眯眼一笑,他有眼力劲儿的不把前天在桥上听到的话说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贾员外:“恕我孤陋寡闻,这年头下人都这么好的待遇了吗?” ☆、呈冤 陈渊和梁承两人当仁不让,却又起争执,只劳得玄庸无奈动手,将碗碟一一取出,而后在底下看到了一个油纸包,他将纸包摊在桌上,打开来还是一层油纸,及至三四层之后,有一卷轴,看式样像是状书,状书下面压着个黑色的布条。 “莫不是她想要我们替他继续状告那人?”陈渊道,“那布条是不是证据?” “应该是此意。”玄庸打开状书,却是一愣。 几人凑过来,皆是吃惊。 这里面明明一个字也没有啊。 “一个还未写的状书,一个压根就没有半分说服力的布条,怎么找人啊。”贾员外急了,“该替他状告何人,那布条也不是什么稀奇料子,穿着那种颜色和料子的数不胜数,何况已过了二十年,对方既然非富即贵,二十年前的衣服八成早就丢了,就算没丢,就算当真还穿着,就算找着了,能说明什么,一个衣角就能证明曾经做过了什么事,搞不好还被反咬一口呢。” “可是既然找到了我们,总得想想办法啊。”陈渊道。 玄庸插话:“这状纸不是没有字,而是我们看不到。” 陵光有些惊讶:“你知道?” 玄庸默默叹气,我好歹也是妖王,不至于完全没用好吧? 陈渊忙问:“这上面被施了什么障眼法是吗,你能解吗?” “的确是有术法在上面,但不是他人能解开的,需特定的物件。”他将那布条拿起,往状纸上擦拭了一番。 然而除了擦掉些许灰尘,依旧没看到字。 他抬眼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陵光身上:“你们……也全都看不见?” 他看见陵光点头。 他便道:“那就是的确需要特定物件来让字显露,除了找到那样东西,就是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这可如何是好?”贾员外愁眉苦脸,“我倒是不怕杨姑娘再托梦,可我也想不到她都死了二十年了这怨气还在,她当初一定很冤,我得帮她一家。” 玄庸沉思须臾:“杨家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吗?” “在本地的就这一家三口吧,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没见过,至于她怀的那个小孩……应该没生下来吧,都没听说有小孩了,杨姑娘死后我经常去看她爹娘,没见过什么孩子。”贾员外一拍脑门,“要不这样,她要是再给我托梦,我就问问她,有冤情直接说嘛,何必拐弯抹角,能办到的肯定去给她办啊。” “她不敢直接说,大概是这人叫她惧怕,做了鬼也忘不掉的怕。”陵光道,“但她不会再给你托梦了。” 那口气用完了。 “啊,她已经走了吗,话没说完怎么就走了?” “她纵然有冤,可身为水鬼的本性,免不了要寻替身,多留一日便可能有人枉死,不能因为她情有可原,就允许别人平白丧命,那日若不是我家主人救你,想必你已做了水鬼替身了。”陵光正色道。 贾员外惊愕地看他,他倒未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能说得出这话。 贾员外不多嘴。 梁承在旁暗想,果然是神仙哥哥。 陈渊则思量,这都是那妖怪告诉江兄的吧? 玄庸表示,我姑且不点破吧。 一行人已走出了小屋,玄庸将那状纸和布条往陈渊怀里一丢:“交给你保管了,收好。” 陈渊一贯还算细心,他把东西叠整齐:“我收着是没关系,但那个能叫状纸显字的物件怎么找呢?” “你先找跟这布条材料颜色比较像的,一个个试着,有发现就告诉我们。” “生试啊?”陈渊瞪大眼睛,“这样的布条太多了。” 玄庸只好停下:“好吧,其实我也没办法,也或许,那物件根本就不长这样,但是……该出现的东西,它一定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着急也没用。” “没错,说不定,待再见到这同样的布条的时候,那物件就出现了。”陵光也道。 “那好吧,等着。”陈渊点着头。 几人刚走上赤雀街,忽然一阵马蹄声从后而来,马上的人手挥长鞭,在街上不减缓速度,也不避人,只迅速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