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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感激涕零之际,也向皇帝举荐了唐季惟来作为他的后继之人,和皇帝面谈了两个时辰以后,皇帝终于下旨封官,唐季惟名正言顺的又一次回归名利场,带着所有人的目光和无上的荣耀,而这一次他的心中已经不复仇恨,天下万民的安乐成为了他任职户部尚书的最大推动力。 “朕办得还算让你满意吧?” 正阳宫内,韩缜斜歪在榻上指点太子的功课,唐季惟于下首正襟危坐。 唐季惟嘴角抽搐,起身谢恩,“皇上费心了,臣自然是感激不尽!” 太子抬头看了唐季惟一眼,用笔撑着小脑袋说:“那老师还做我的太傅吗?” 唐季惟一愣,看向了韩缜,虽然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样子,但韩缜难得的在他眼里捕捉到了一丝渴求。 韩缜指着太子的功课说:“做完了再说,朕酌情而论。” 太子低下头,应了一声,“哦,知道了。” 唐季惟面色不虞,韩缜对于太子的严厉教导是他作为父皇的职责所在,比起先帝对众位皇子的教导,韩缜不得不被称之为一个好老师好父亲,可能是只有这一个孩子的缘故,韩缜对他极为严格。太子平时看着抿着唇肃穆着小脸蛋的样子,在唐季惟眼里看得极为心疼。可是,作为储君,他比韩缜当年幸运得太多,即使有着尊贵的出身和不可撼动的嫡子身份,遗憾的是嘉义皇后的早逝却让他背负了比一般皇子更为沉重的责任,他是嫡出也是长子,他有着对这个国家不可推卸的使命。 韩缜抬眼见唐季惟神思恍惚,便知道他的思维不知道又漫游到哪里去了,轻咳了一声。 “皇上不舒服?”唐季惟被惊扰得回神。 韩缜说:“朕很好,倒是你看着精神不大好的样子,昨晚没有歇息好吗?” 唐季惟点头承认,他可不会在韩缜面前提起当年,不然又要让他钻空子打出友情的招数来困扰他。威严郑重的韩缜纵然很难应付,但他与他周旋想出多年还是可以破阵的。可牛皮糖一样的韩缜他就略微有点束手无策了。 韩缜嘴角噙笑,摸着太子的脑袋说:“很久没有跟你太傅一起睡觉了吧?今晚要不要把他留下来?” 小太子起初是茫然的抬头,而后听到韩缜的暗示之后欣喜的点头,眼睛笑弯成了两个小月牙儿,抿着唇看向一边的老师。 “老师,你很久都没有跟我一起玩了,今晚留下来猜谜吧!”小太子蹬着小腿儿跑到了唐季惟的面前,拉着唐季惟的衣袖小脸儿渴望的仰向他。 唐季惟知道韩缜又开始使坏了,哭笑不得的把太子抱到腿上来坐着。 一般人是不敢对着太子这样亲密而无礼的,而唐季惟跟着韩缜一块儿长大,见证了这个小家伙的出生和成长,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了。所以,抱过太子的人除了小时候的奶嬷嬷和侍女,长大后便只有太后和皇帝了,这样被搂在怀里当做小孩儿,不是祖母冷冰冰的珠翠纽扣,也不是父皇结实冷硬的胸膛,温温暖暖的,他眯着眼很是喜欢这样的怀抱。 “太傅也有自己的家不能经常跟着太子朝夕相处,太傅家里还有一位年迈的母亲,太子忍心让老人家守着门槛巴巴等着儿子回来,结果传旨的太监一下子就泼来了冷水,你不心疼太傅的母亲吗?”唐季惟摸着太子黑幽幽的头发,轻声哄道。 韩缜暗骂唐季惟张口就说瞎话,萧氏那么健康乐观的妇人是“年迈孤苦”的老人吗?不过两年的时间,游走在各个侯府夫人小姐中如鱼得水,听说很是受到喜爱尊敬。韩缜看重唐季惟,他们府上的一草一木都有人递了密报上来,更何况这么举止活泼张扬的老太太。 太子瘪了嘴吧,不甘心的反驳说:“可是太傅每日和母亲朝夕相处让你的母亲得想天伦之乐,而我的母亲早已不在了,太傅就不心疼我吗?就忍心让我天天守在前殿等着请老师来宫里吗?” 韩缜低沉的笑出了声,唐季惟只得愣愣的看着太子,说:“几月不见太子口才了得,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太子绞着衣袖委屈道:“哪有人教我,不过是我的肺腑之言罢了,老师到还疑心起我的心意了!” 唐季惟暗赞丞相和太师是老狐狸,太子如此单纯软糯的小孩子一个,怎么就在他们手中几月的时间就变成一个小算盘了?打得主意啪啦响啊! 韩缜咳了一声,说:“唐卿自然不是这样冷血之人,太子虽然情真但也要注意分寸才是,他固然是臣子但更是你的老师,太子怎可如此无礼的质问于他?” 太子幽幽的盯着唐季惟,抱着唐季惟的脖子小声嗫嚅道:“老师,我错了。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嘛!” 唐季惟被这两父子一柔一刚一唱一和的给架到了火上烤,若是他不答应留宿估计就会被安上一个冷血无情不重君臣之道的狭义小人,虽然迫于形势屈服,可看到太子抱着他的脖子,携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唐季惟便觉得被算计也是值当了的。 “好吧,那臣就只好叨扰太子一番了。”唐季惟无奈的笑着看着怀里的小人儿。 “父皇你看,老师果然心疼我。”太子窝在唐季惟的怀里乐滋滋的说。 韩缜重手放下茶杯,严厉的说:“适可而止就好了,黏黏糊糊的成何体统!” 太子瘪嘴跳下了唐季惟的怀里,唐季惟面色一僵拿着茶杯掩盖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