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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缜越想越觉得此法不错,便建议到:“男儿必定是要沙场扬名立万才不枉此生的,唐卿是文臣,那你的堂弟怎么不能是武将呢?” 唐季惟有些心里一紧,皇上的想法太过于跳跃,他措手不及,委婉的拒绝说:“小叔家只得唐德一个独子,战场刀剑无眼,怕是舍不得的。” 韩缜不高兴了,哼了一声说:“狭隘迂腐!那朕的四十万将士又何尝不是身负家国厚望,唐德也是男子怎么就能找如此拙劣的借口退缩呢!唐卿的叔婶未免太过于狭隘了,大丈夫与铜臭为伍只得衣食无忧,奋战沙场为国效力才是男儿本色,朕决定了,下旨让唐德入伍先封为中尉做起,朕倒要看看这是真丈夫还是伪君子!” 唐季惟简直就是错愕,韩缜的反击太快,他根本没有应对的招数。他不得不再三考虑韩缜是不是知道了内情,为何一定要把唐德送上战场,他一个小小的密探立的也不是绝世功劳,怎么就让韩缜另眼相待了呢! 唐季惟不能抗旨,韩缜心意已决,也由不得他辩驳反抗,到最后落下一个逃脱兵役抗旨不尊的罪名就太不划算了,只得点头认栽。 “臣代家弟跪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唐季惟磕头。 韩缜亲自步下了玉阶,伸手触摸到唐季惟瘦弱的手臂,将他扶起来,说:“爱卿很识大体,朕深感欣慰!” 手臂和他接触的地方像是火一样滚烫,白皙的面庞也因此染上了点点的红晕,韩缜并未收手,唐季惟只好尴尬的伸着手轻轻的想将手臂收回。 韩缜眼底都是笑意,放开唐季惟的胳膊,反手就牵着唐季惟的手,牢牢的握住。 “皇上?”唐季惟略微有些失态,声音难免尖锐了一些。 韩缜回头,笑着说:“唐卿这是怎么了?朕也是男子,不过是携手同行而已,朕以前也和挚友如此这般!” 唐季惟自然是不好再把手收回来,只是低着头沉声说:“微臣是臣,皇上是君,如此不合礼数!” 韩缜没有言语,手上的力气略微大了一些,牵着唐季惟的手迈开步子,直往正面的玉阶上走去。 唐季惟明白了他的心思,立刻就固执的站在原地停住了步伐,韩缜不解的回头看他。 “皇上,臣在此聆听便可!” 韩缜说:“唐卿太过迂腐了,这只是几步阶梯而已,毫无意义!” 唐季惟跪在地上,仰起头面容肃穆的说:“普天之下只有皇上您可以走上去,其余觊觎此阶之人皆是逆贼,臣不愿意当这个逆贼。” 韩缜松开手,看了他片刻,退了一步说:“罢了,唐卿要做良臣,朕成全你!” 说完,韩缜独自从玉阶上走上去,短短几步,却是象征帝王孤独而寥落的旅程。唐季惟起身,从侧面李昇引导的侧阶上走去。 韩缜负手而立,看着殿里的金碧辉煌和下面的空旷安静,目光悠远而深长,殿门外的阳光落在距离殿三尺的位置,却始终照不进来。 “朕以前也有想要一起从这里走上来的人选,朕本该和他一起走上这万人之顶,是朕食言了。”韩缜目视前方,锃亮的地板反射出悠长的光线,让这个大殿变得亮堂无比。 唐季惟站在离他两米的距离,听着他的话只觉得五内郁结,像是一双大手狠狠的捏住他的气管,他呼吸不得,也呼救不得。 “是吗,那真是他的遗憾了,皇上您是没错的。”唐季惟轻轻的说道,带着自己也不曾发现的不屑和怨怼。 韩缜收回目光,看着案牍上高高垒砌的奏折,说:“朕失言了,说这些也不过是偶有感慨而已,唐卿不必放在心上。” 唐季惟冷笑,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要是此时韩缜抬头,必定会看到那一双冒着火焰的眸子和满脸的鄙夷。 韩缜说:“朕以为唐卿是那个能和朕一起治下一片盛世江山的人,唐卿以为如何?” 唐季惟直视他的眉峰,有些逾矩却很坚韧,轻笑着拱手回道:“臣之荣幸!” 韩缜侧身看他,修长的身姿和绝世的风华,扰乱了他的思绪也让他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觉得那人是本该和他的身影重合的。 “朕让你做太子太傅,你心里不会怨怪朕屈才吧!” 唐季惟回说:“能为太子老师,臣求之不得,皇上器重微臣,微臣自是会不负皇上厚望的!” 韩缜说:“明天起,太子的课业启蒙,为人品性就托付与你了,朕相信朕没有看走眼。后秦储君的太傅,必定是要有一位德才兼备博学多才之人才可胜任的,朕希望你能担当得起这个重任,将太子培养得符合朕的心意,百年之后,也可放心的将这一片河山交与他。” “臣必定不负皇恩!”唐季惟跪地。 韩缜盯着他良久,才说:“希望如此!” 唐季惟心里很不安,这种不安是重生以来从未有的,他害怕和韩缜过于接触让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却又迫切希望和韩缜交手来洗刷满门冤屈救出父母。这种矛盾的情绪让他日夜难安,作为一个手段毒辣的帝王的对手,他并不能确定最后的胜负,他也没有把握可以让韩缜可以后悔,毕竟,他们的友情在他的眼中是那么的稀薄,不用外力的拉扯就碎成了粉末。 这一仗艰辛无比,上一世的罪孽要用这一世来偿还,他辜负的人太多,为了一个韩缜,他失去了太多,而这一世,他必定是疲惫不堪的,那不食人间烟火独领万千风骚的侯爷,终究是在自己的手中被掐死了,他变得现实而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