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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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木着脸走开了。 · 傍晚时分,阿秃载着寥寥云回来了。 寥寥云玩得满头大汗,手里各举着一个彤果。阿秃刚一停下,她就张开手臂朝逐晨大喊道:“我想下雪!寥寥云要下雪!” 逐晨将她抱下来,问道:“怎么突然要下雪了?” “要下雪!我想吃冰冰的彤果,我想玩白白的雪!我想打滚!” 寥寥云绕着逐晨跑了一圈,眼睛明亮得像星星一样。 这种表情,逐晨曾在无数南方人的眼里看过,那是对雪景极致的推崇和无条件的向往。 她斜了阿秃一眼。阿秃心虚地转过头,想装作跟自己没有关系。 寥寥云抱住逐晨的腿,仰起头跟她撒娇道:“下一点点好嘛?一点点!” 她怕逐晨不相信,还用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就这样一点点云!” 她想比一点点,但两根小手指捏在一起,比出来的刚好是一颗心。 逐晨十分没有原则地将她抱住,说:“好,那就下寥寥云喜欢的雪。” 寥寥云握拳欢呼:“嗷——” 第87章 义士 寥寥云突然要下雪,明显是有阿秃这奸臣在一旁怂恿。可是阿秃开口,就不停地叫嚷着跟自己没有关系,只不过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四处乱飘,根本不敢跟她直视。 逐晨柔声问:“寥寥云下雪后想干什么?” 寥寥云举起手里的彤果:“想吃冰的!特别甜!” 就为了这? 逐晨笑说:“姐姐现在也可以带你去吃。” 寥寥云没忘记自己的小伙伴:“那我分秃秃一半!” 阿秃大为感动,黑色的眼睛里闪动着爱的泪光。它觉得寥寥云比逐晨要专情多了,并在心里控诉了逐晨的见异思迁。 逐晨听到它的心念,哭笑不得道:“不用分,你们随便吃。我直接冰一篮子,你吃不完的都给阿秃。” 寥寥云朝阿秃露齿大笑,高兴道:“谢谢姐姐!” 寒气冰封这样的术法逐晨是不会的,但万事不决找师父嘛,风不夜总是有办法的。 逐晨抱着寥寥云,敲门过去打扰。风不夜拂手一挥,将门给她们打开。 寥寥云见到人,伸出手大叫:“大魔!” 她不常来找风不夜,因为风不夜看起来总是很忙碌,对她也不像印象中那样热情。因此逐晨能带她过来,她还是很开心的。 风不夜犹豫了下,将她抱了过来,任由她挂在自己的手臂上。 逐晨说明来意,把彤果递过去。 风不夜看着那颗奶白色,顶端因魔气已开始泛红的果子,沉默片刻,伸手接了过来。 魔气自他指尖泄出,不一会儿,白色的果子竟变得红润起来,而后表面快速被一层薄薄的冰霜所覆盖。 他试了试捏了捏,觉得这种软硬正好,就递给寥寥云。 寥寥云接过,咬了一口。 冰沙似的果肉汁液依旧饱满,被她的小门牙啃下来之后,很快融化,将她冻得浑身打了个寒颤。 这朵云还是太小了。她才吃了一口,就连眼睫毛上都出现了微微的白霜。 “哇,好冰!”寥寥云抽着冷气,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彤果,很是犹豫,“甜甜的……”不舍得放开。 她又咬了一口,这回被冷得口水都流了出来。 逐晨正要去擦,风不夜已动作娴熟地扯过一条手帕,将寥寥云的下巴擦干净,并把彤果拿了回来。 寥寥云又怕冷,可是又想吃,抽着鼻涕,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风不夜的手。 风不夜很干脆地说:“不行。” 寥寥云失望,还是听话地说:“昂。” 逐晨看他拧着眉毛,一脸认真反驳的模样,觉得与他平日冷硬的形象截然不同,有种反差的魅力,好笑道:“师父,原来你很会照顾小朋友。” 风不夜斜眼瞥了下她,又很快挪开。 逐晨没意会到,继续打趣说:“小师弟以前没少让您操心吧。他总说您严厉,却不知道自己以前也麻烦得很。” 风不夜把寥寥云放下,推着她去逐晨那边,意味不明地说了句:“长吟不流口水。” 逐晨牵着寥寥云出去后,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回过神来。 风不夜的徒弟里,从小入门的,只有两个。除了小师弟就是她。 ……她小时候怎么可能会流口水? 风不夜这是造谣啊!如果她不是穿越的,还真要信了。 她不自觉说出声来。 “你会流口水。”寥寥云指着自己的脸,小声说,“你还会糊在我的脸上。” 逐晨整个人都震颤了,尤其是瞳孔,将这句话来来回回理解了许多遍,始终无法接受它所代表的含义。 她十分决绝地摇头,断然道:“不可能!” “你会!”寥寥云急了,“不是只有我流口水!” 逐晨说:“那其实是你流的口水,糊到了姐姐的脸上,你们都以为是我的。” 她替自己开脱,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寥寥云委屈地眨了眨眼,认识到了大人世界的险恶。 逐晨看她表情,又有点不忍,觉得自己这样对小朋友的教育不好,只能忍着心梗承认道:“好吧。你真见着我流口水了?” 寥寥云点头。 逐晨心力交瘁。 所以说,风不夜为何要半夜来给她盖被子呢? 都是小师弟的错。定然是他不好好睡觉,师父才会担心,深夜还来照顾他们。 都那么大人了,做事怎还这样马虎? “我一定是因为太累了……”逐晨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辛苦,捂着胸口说,“我应该要补补。我去找点东西吃。” 寥寥云紧紧跟在她的身后,要与她一同前去。 · 逐晨去老刘那里吃了顿晚饭。 刘叔也觉得她应该多补补,看着身形实在太过消瘦,跟朝闻夹缝里长出来的那几棵竹子似的,摇摇欲坠。 逐晨心说那些竹子的来历可不简单,不过是瞧着脆弱罢了,能在朝闻这种有魔气的地里扎根,能是什么普通货色?按照竹子的繁衍速度,再过一年,说不定漫山遍野都是了。 俗话说,“可以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朝闻也就这点东西能让环境看起来稍稍高雅点,百姓们必须得学会欣赏啊。 然而当老刘将小碗盛放的红烧酱肘子、笋干炖鸡汤、葱烧鱼等一一端上来的时候,逐晨还是默默认下了。 不过是瘦弱罢了,她也不是做不到的。 吃过饭后,逐晨去找了那群还在喝酒谈天的修士,客气地同他们说,请他们有空来给朝闻搭把手。 巽天修士离开之后,朝闻的劳丁数量出现了大幅短缺,没办法同时进行多个大型工程。学校和政府大楼都不能停摆,只好重新去请外援。 这帮修士本就是特意奉师门留在朝闻给逐晨帮忙的,一直寻不着事做,还觉得无聊,听她请求,当即应允。 逐晨做好了钱包大出血的准备,想与他们杀杀价,笑问道:“不知诸位道友,平日是如何领取酬劳的?” 修士们听她这样讲,脸上笑容却是退了下去,语气僵硬道:“都是自己人,哪里需要酬劳?逐晨道友这分明是看低了我等!” 逐晨被他喝得一愣,半晌没回过神来。 现在的打工人,觉悟都这么高了吗?看他们平日一副闲散的模样,还以为都是群躺平的咸鱼,不想竟然深藏不露,也是一帮义士。 修士们拍拍胸口道:“交予我等便是!保管不出两月,就将房子给您盖好!” 若有、若无今日与他们相谈甚欢,已经不觉害怕。魔界那地方毕竟不比朝闻,他们也十分想念这里的温暖,见有借口,立方跟着搭腔说:“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魔界的兄弟也愿往!” 几人一腔欲报效祖国的赤忱,将逐晨给打动了。她抬手抱拳,道谢道:“那就劳烦诸位了。” · 第二日清晨,寥寥云还记着她的雪,大早就跑出去找云。 逐晨夜里一直挂念着风不夜会过来给她盖被子,怕自己又流口水被他看去,没敢睡熟。 结果风不夜没有出现,倒是寥寥云趴她怀里睡得四仰八叉,让逐晨一度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们两个给蒙了。 她起来后,精神萎靡,先去查看了昨日那几只幼崽的情况。 小煤球还是没睁开眼睛,缩在母亲的怀里,蹬着腿,用力地吮吸。 好在母兽昨天吃完东西后,已经可以产奶了,只是伤口尚未恢复,仍旧只能静卧。 逐晨远远看了一眼,担心惊扰到它们,没有靠前,转道去看别的养殖区逛了一圈。 大约是天冷,魔兽们都懒得动弹。逐晨看着那几只趴在不同角落里睡觉的煤球,怒其不争。 这什么时候才能让她抱上崽子啊?看看隔壁家的孩子,也不学习学习!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采取非常措施了,到时候别怪她心狠手辣。 逐晨不信这邪,坐在门口重新研究起煤球繁育相关的课程内容。 没道理养殖之后,魔兽就丧失了生育功能,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玄机。 傍晚时分,寥寥云拖着一团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