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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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事情都过去了,还说那么多作甚!” 氿雅噤声,好半晌,她才不解地询问: “王妃,今日洛侧妃被拖下去时说的话,是何意思?” 她心中抓耳挠腮的,显然被这疑问闹得浑身难受。 可她这话落下后,庄宜穗拧了拧眉,没能回答得上来。 谁知晓洛秋时发什么疯。 庄宜穗抚了抚额,头疼地说: “别管她了,盯着锦和苑,还有绥合院,孟安攸醒来,就告诉本妃。” 以为,洛秋时倒了,这事就完了? 哪有这般简单! 外间忽地传来一阵喧噪,庄宜穗脸色一沉。 自她身子有碍后,脾气就越发古怪,如今甚喜静,稍有躁乱,她就烦得不行。 氿雅一见她变了脸色,立即板着脸走出去。 须臾,她就走了回来,压低声说: “主子,有人在绥合院旁边的枯井中,发现了青灵的尸体! 第84章 请太医 庄宜穗手中的玉簪应声而断,她回头拧眉脱口: “是谁?” 氿雅摇头。 谁也不知晓,昨日绥合院散后,谁会将心神放在一个没用的奴才身上? 青灵被发现在枯井中,是绥合院的人先发现的。 孟安攸醒来后,知道了自己已经小产,顿时差些崩溃,后来知晓是青灵害了她,她恨不得将青灵千刀万剐。 一派人去寻,结果寻到的就只是一具尸体。 绥合院中,孟安攸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她指尖不知因何而断裂,手指疼得一抽一抽,她却全然不在乎。 她脸色可怖,眸中似淬了毒: “死了?” 红柚骇得垂下头:“小涵她们在枯井中发现了青灵的尸体,是没气了。” “啊——” 孟安攸忽地抓着自己头发,尖叫一声,遂后将身边所有的物件皆挥落在地,心中恨毒了青灵。 害了她的孩子,青灵一百条命都不够赔,如今死得这么容易,她如何能接受? 红柚看得一阵害怕,扑上去拦住她: “主子!不要啊!小主子没了,您更要保证身体啊!” 孟安攸哭着推开她,愤恨地捶着自己的身子,傅昀进来时,就听见她崩溃地说:“没了孩子,我要这身子有什么用!” 她费尽心思去争,去嫉恨周韫,但对自己的孩子,却的的确确万分看重和珍视。 红柚抱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主子,您不能这样,您振作起来啊!” 她根本不敢大幅度去拦,阻止不了孟安攸什么动作,傅昀跨步进去,按住了孟安攸的手,斥道:“够了!” 孟安攸哀哀抬头,看见了傅昀那一刻,她忽地扑进他怀里,哭着喊:“爷!爷——” “妾身没能护住他!妾身没用!爷要替妾身的孩子作主啊!” 她模样甚是狼狈,眼泪浸湿青丝,贴在脸上,没有往日一分娇媚,可傅昀却站直了身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他才说了一句:“洛秋时已经被处置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是对她的交代。 孟安攸哭声一顿,她怔怔地抬头。 是啊,洛秋时被处置了。 她孩子的仇报了。 可……孟安攸紧紧闭上眼睛,泪珠子不停地掉,她宁愿不处置洛秋时,也想要她的孩子回来! 她捂着唇,哭声从指缝间泄露,她压抑地哭: “可爷,妾身难受啊!妾身这心中如刀割般疼啊!” 她攥着傅昀的衣袖,却渐渐无力,她似坐似跪,整个人几乎快趴在床上,蜷缩着身子,她哭得声声泣泪,淬着苦痛:“这是妾身第一个孩子,他是妾身孩子啊!” “妾身疼他!妾身想见他!妾身盼了足足六个月啊!” 她拽着傅昀的衣袖,更咽着说:“爷,昨日、就是昨日,妾身还感觉到他动了!他在踢妾身,他也想出来啊!” “可是——” 她似一口气没喘上来,后仰着跌在床上,她哭着喊:“可是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指着小腹,让傅昀看:“这里空空的,妾身感觉不到他了!” 昨日,听到绥合院出事时,傅昀还能让张崇去接周韫。 亲眼看着血盆被端出来时,傅昀有些怔住,却还稳下心神处理洛秋时一事。 可如今孟安攸一句句泣着泪的话,狠狠捶在他心口,叫他清醒地认识到:——他的第一个孩子,没了。 傅昀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些疼。 一直闷在心中的情绪,如今终于正式冒出了头,叫傅昀疼得手指轻颤着。 “主子,王爷去了绥合院。” 时秋说这话时,周韫正倚在楹窗边,去摘攀上窗格的那朵栀子花,听到这话,她动作稍动,然后敛下眸,将花根一折,摘了下来。 她说:“孟良娣刚小产,爷去看望她,最正常不过。” 时秋有些担心,上前一步,压低声音: “可奴婢怕……” 若是王爷知晓她们对绥合院动的手脚,会不会对主子生厌? 她眼中的担忧浓厚,周韫只看一眼,就猜到她的想法。 爷会不会对她生厌,周韫不知晓。 可周韫却知晓,她做的事,恐怕还未瞒过爷。 周韫捻着花,根上的汁液滴在她手上,黏糊糊的,甚是难受,她似有些失神,随意用帕子擦了擦手,朝身后软榻一躺,拿起一旁的话本遮住眸子。 时秋看得拧眉,想叫人打水来替她净手,却被时春拦下:“主子想休息了,我们出去吧。” 时秋动作一顿,跟在时春身后走出去。 屋中静了下来,周韫覆在话本上的指尖似轻动了下。 近正午时,宫中忽然传出消息,孟昭仪听说孟安攸小产,竟是悲痛之余昏了过去。 是否真的悲痛,旁人皆不知,但既传出孟昭仪昏倒一事来,府中必是要有人进宫的。 时秋将消息告诉周韫时,周韫没忍住摇了摇头: “真不知她是想帮孟良娣,还是想害孟良娣。” 孟良娣小产,爷必会对她产生怜惜之情。 但孟昭仪这一闹,这所谓的一些怜惜恐怕很快就会消散了。 翌日一早,庄宜穗就早早地进了宫。 周韫不知宫中发生了什么事,但听说,庄宜穗回府时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想也知晓,恐怕孟昭仪没说什么好听的话。 孟安攸一事后,府中有一段时间陷入了平静。 周韫还是如同往日那般,只是锦和苑中伺候的人,却一日比一日浮躁起来。 原因无他,自侧妃入府后,就一直荣宠不断,可如今,爷竟连续几日没进锦和苑了,如何叫她们能稳下心来? 周韫自然能察觉到院子中不安的气氛。 时秋看着她,欲言又止。 周韫无奈地看向她:“你究竟要说什么?” 时秋压低声音:“主子,王爷他是不是知晓了……” 她顿了顿,咬唇噤声,有些说不下去。 周韫手中的糯米丸子顿时有些吃不下去,她脸上神色淡了淡,觑向时秋:“你近日心思不定,就在琢磨这些?” 时秋一顿,看出主子脸色似有些不对,她砰地跪在地上。 周韫没让她起来,将手中的玉碗递给时春,时春接过之后,就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也没有替时秋求情。 周韫拧眉看向时秋,冷声道: “你是跟着本妃进府的,进府后,又替本妃管着院子,连你都这般不稳重了,如何叫底下的人安下心来?” 她话说得有些重,时秋顿时白了脸,她回想了一下近日院子中的人心不定,顿时悔恨不已:“是奴婢失了分寸。” 周韫倒也没想罚她,见她真的知道错了,就让她起了身,不耐地提点:“不可再有下次。” 时秋连连点头。 斥了一番时秋后,屋子中安静了一会儿,时春才低声说:“主子,也怪不得时秋姐姐担心,王爷的确有好几日没来了。” 周韫动作一顿,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