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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兮水觉得他很疼,觉得他是那么无助无力又孤寂。 安兮臣似乎想说什么,但他张了张嘴,喉咙已经彻底哑了,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但乔兮水看清了他的口型。 ——“跑”。 ……跑去哪儿啊。 乔兮水眼睛红了,他头抵着手,手贴着结界。 他们无路可逃了。 他和安兮臣咫尺之遥,却谁也救不了谁。 “……师兄。”他颤着声音,笨拙的安慰道,“你再忍一会儿,我没事,我们一会儿就回去……” 他师兄看着他,无法出声。 不知这句话触动了安兮臣的什么心思,他眼中有一缕悲哀一闪而过。 那一缕悲哀成了一把催动乔兮水心中怒火的苗,眨眼间,他心中大火升腾而起。 偏偏曲岐相非往人家枪口上撞,他站在另一头耍着短刀玩,话语轻快道:“好啦,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废话说完了吗?” 乔兮水:“……” 曲岐相是文中boss,他自然知道这种人能不惹就最好不惹,能不和他说话就不要和他说话。 但安兮臣在他眼前遭此折磨,饶他再惜命也实在难以自控了。 乔兮水是理智的。但这一刻,他终于没能压抑住胸膛中快要把他烧成灰烬的怒火,转过头来,眼睛红的像要滴出血来,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你有病!?你不是冲我来吗?!他不该是碍事的吗?你非要他看着做什么,是不是还要他给你鼓鼓掌?!你他妈的是不是山上待太久脑袋都被风吹跑了!?” 他话音刚落,一把短刀便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切落了几缕发丝,在他脸上横开了一道血痕。 乔兮水:“……” 那把刀咚的一声插进了墙壁里,恰好插在了一张明火符之上。符纸遭破,那明火噼咔地惨叫一声灭掉了。 “你先冷静一点嘛。”曲岐相笑眯眯的走过来和他擦肩而过,朝着那插在墙上的短刀而去,道,“你说了这么多气话,但我确实是个疯子啊。疯子也不一定是傻子,我的脑袋还好端端的长在我脖子上,是吧。” 乔兮水紧咬着牙,抓紧了手里的折扇。 但很显然这东西没什么杀伤力。他朝左右看了看,这墓里只有墓,别的什么都没有。他又用不了法术,药修第一保命法术移花接木眼下也不可能用。 能用也没有对象给他用,他总不可能把伤成这样的安兮臣移到曲岐相眼皮子底下。 乔兮水强压下心中升腾而起的怒火。生气归生气,总不能烧着了脑袋干些蠢事。 现在无疑是个死局,这里头唯一的路是林泓衣的墓里。但封印未除,谁也找不出来,他又出不了结界。 他现在无疑是一头被关在密室里待宰的羔羊。 但还有一个人能用。 且如果顺利的话……他人应该已经到了山脚下。 问题是曲岐相已在后山布下了结界,照清风门的尿性,估计一定是以为他上山来祭拜他所谓的掌门师兄,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他上山来。 曲岐相心情不错,他刚把墙上的短刀拔下来,一回头,乔兮水不知为何脱掉了外袍,卷成一团,扔了出去。 人虽然出不了结界,但衣服可以。于是那团衣服乘风远去,没一会儿就不见了。 曲岐相少有的沉默了。 他默然片刻,实在想不出乔兮水这一出是为了什么。于是诚心诚意的问道:“你扔衣服干什么?” 乔兮水回过头来,脸上罕见的没带笑。 他眼泛寒光,戾气凛然道。 “热。” · 方兮鸣腰上挂着剑,踏着晨阳往后山走。 池兮空在他后头跟着,俩人一前一后,在清风门规定的晨读时间里,光明正大的把它翘了。 “你为什么跟着来。”方兮鸣冷漠道,“我不是要你去晨读吗,你这是违反门规。” “嗳,师兄贵为掌门,不是也违反了吗。”池兮空嘿嘿笑道,“掌门所行之事皆为正确,这也是门规。跟着掌门行事,那自然不可能违反门规呀。” 方兮鸣:“……” 他忽然停了下来。 池兮空正嘿嘿傻笑着跟着他颠颠走,且正为自己找了个如此正当的理由得意忘形,一时间没来得及停下,咚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撞上了方兮鸣的后背。 撞得她鼻子生疼。 她禁不住退后两步,敬畏的看着方兮鸣绣了个仙鹤的后背,心道方师兄不愧是掌门,一身腱子肉,来日定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飞升之后肯定也是个武神。 她心里天花乱坠的把方兮鸣从头到脚夸了个遍,走上前几步,捂着鼻子闷声问:“怎么了?” “这儿有个结界。”方兮鸣戳了戳面前的结界,道,“应该是曲师叔设的。” “那肯定是师叔在祭拜师尊啦。”池兮空揉着鼻子道,“难怪我送早膳的时候没见到他。” “没见到他?” “是啊。师兄的早膳和师叔的早膳都是在你们自己房里用的嘛,一直都是我亲自送去的。给师兄送完之后我去敲师叔的门,结果没有人应。”她说完,转头也敲了敲面前这道透明的墙,道,“看来是来祭拜师尊了,唉。” 方兮鸣“哦”了一声,道:“但是我听到了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