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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兮臣的笑意又散去,哑着声音低沉道:“你往后退什么。” “……”乔兮水忍不住讪讪又退后了一步,“我觉得男男授受不亲……” 安兮臣忽然跨一大步上前,伸手摁住了他的咽喉。乔兮水喉咙一紧,没说完的话全被摁回了嗓子眼里。 握草!? 乔兮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摁着喉咙扯着转过身撞到了墙上。 真的是撞,咚的一声闷响,撞得后脑勺闷疼,头晕目眩。 但是安兮臣不准他晕。 他掐着乔兮水的脖子,手上越发用力,掐得乔兮水几乎要窒息而死。 乔兮水呼吸困难时,看见安兮臣血红的双眼里倒映着自己。 也听见他在耳边喊。 声音嘶哑的喊。 他喊:“我就知道你要走!!” “根本就没有人会留下来!!!你也怕我,你也想让我死!!” “我知道我该死!!我知道啊!!我脏!我贱!那我就肯定有罪吗!?” “那我就必须疯吗!?” 乔兮水咳得几乎要落泪,他抓着安兮臣的手腕,并不能撼动他分毫。 他觉得自己差不多要死了。 安兮臣忽然抵住他额头,血红色的双眼离他极近。 血色的深处是万丈的深渊。 他听见安兮臣沙哑的声音。 “所有人都想让我疯……那我就疯了。多好啊,反正没有人想让我好过!” “根本没有人注意我!谁也不会来的……一年了!” “我求救,他们说我疯了!他们只看见我疯了,谁可怜可怜我要死了!?” 乔兮水眼前忽然发黑,头昏脑涨。 外面突然窜起烟火,碰的一声,炸了个天花乱坠。 或许是巨大的声响使安兮臣脱离了思考,从梦魇般的过去里爬了出来。总之,他总算取回了那么一点理智,待看见眼前乔兮水已然毫无血色时,他立刻慌了神,连忙松开了手。 乔兮水哪还有力气,被松开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背靠着墙缓缓滑落,眼睛有些睁不开了,耳边轰鸣作响,有些听不真切,但仍听见了声响,好像是安兮臣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乔兮水突然有点想笑。他死也不敢想,安兮臣还有给他跪下的一天。 乔兮水头疼欲裂,还是费力撑着自己坐正了身子,揉着太阳穴,唤道:“……安兮臣。” “今天他们和我说……林泓衣曾经说你父母是魔修。” “我一想啊……大家都这么说你,你想解释几句,没人听……我就替你委屈。我知道你父母,一个娼妓,一个商户……不是好人,但也跟魔修八竿子打不着……” “……我今天,确实是受委屈了。”他说,“……我替你委屈。” “你不该死,你也不该疯。我也不会走……除非你推我走。没人注意你,我来注意你,没人爱你我就来爱你,没人对你好,我就来对你好……” “……安兮臣,我陪你到一切尘埃落定……行不行?” “……让我跟你走。”他说,“我永远不会恨你……我保证。” 乔兮水终于听见安兮臣说了话——尽管他开口仍旧沙哑。 他说:“……我伤了你。” 乔兮水笑了,他说:“野猫嘛……亲近的时候不小心惹毛了,总要被挠几下的。” “野猫如果蹭蹭我……或许我就不疼了。” 野猫似乎迟疑了一下。 迟疑许久,他终于伸出了双手,把乔兮水拥入了怀里。 这实在不是个很美好的拥抱。他双手僵硬,不敢用力,只能算是圈着。怀里又一股血腥味,味道甜腥得发齁。 乔兮水在他怀里咳嗽了几声。绷紧半天的神经松了下来,再也撑不住,昏昏沉沉的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演武第二天,就这么以萦绕在鼻腔里的甜腻血腥味拉下了帷幕。 第二天日上三竿,乔兮水才醒来。 醒来时头还是疼,疼的像要裂开似的。 房间里安静至极,连外面也毫无动静。估计还是老样子,全都一股脑冲到演武场去了。 他躺了一会儿,睡不过去了。只好坐了起来,踩鞋下了床,正打算泡杯热茶喝了,就看见桌子上茶杯里一杯茶冒着热气,压着个符。 他把茶杯拿起来,看见下面那张符是黑的。而上面所画的,正是把法术威力减半的符咒。 他再仔细看一看,发现那张符粘着另一张符。 他放下冒着热气的茶,把两张符撕开一看——下面那张是明火符。 哦。 把明火符威力减半,热茶用? 有你的啊姓安的? 乔兮水嘴角一阵抽搐,心道骚不过。 他拿起热茶来,一口一口抿着喝,看见桌子上还有张字条,又拿起来看了看。 纸上的字一笔一划都带着股凌厉劲儿,一看就是出自安兮臣手笔。 “夜里大约子时归,茶是特意为你寻来治咽喉痛与头疼的,我回去之前全喝掉,不可有剩余。 若有剩余,头给你拧下来。” 那“头给你拧下来”六个字超绝凌厉,力透纸背,杀气幽幽从纸上传了出来,刻在了乔兮水眼里。 ……安兮臣同学,你是怎么回事。 前几日爱答不理早出晚归,现在一言不合给我泡茶,还他妈跟养小老婆一样规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