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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骆北“嗯”了一声,还陷在某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后怕中: “晚舟,你怎知这样一场戏便能让宋清对你完全信赖?万一不能如愿,你岂不是白费功夫?” 慕晚舟轻笑道:“他当时又害怕又绝望,必然会对那个在紧要关头救下他、想方设法保他平安的人产生百分百的依赖。试问,死亡和屈辱面前又有谁能保持自持?” 萧骆北微微一滞,禁不住侧头凝视他淡然如水的容颜。在夜灯映照下,慕晚舟的脸柔和得足以令任何人心安,但他的语气却笃定寒冷得令人心惊。 “你如此肯定,难道你经历过同样的事?”萧骆北突然心跳加速,一把箍住了他。 慕晚舟抬起漂亮的眸子,柔柔的看着萧骆北,只答了一个字:“嗯。” 萧骆北骤然捏紧他的肩,几乎是暴怒般的吼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是什么人!?” 慕晚舟轻轻抚上他脸颊,轻言细语的抚慰道:“圣上不必动怒,是小时候在西域边境时的事了。臣当时与另外几个孤儿被一伙人贩子抓住,当晚他们便要……” 萧骆北一把将他搂到怀里。这样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听慕晚舟说过,也从不知晓。 “那后来呢?后来呢?!”他听见自己牙齿在打颤,“定是有人救了你的是不是?!是谁?!” 慕晚舟又轻轻“嗯”了一声,似乎迟疑了一会才答道:“是……逐川。” 萧骆北心里一块巨石落地。是了,定是陆逐川救了自己的晚舟。难怪从西域到中原,慕晚舟都与他形影不离,二人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实则更似亲人和兄弟。难怪慕晚舟无条件的信赖陆逐川,把什么重要的事都托付给他去办…… 与此同时,萧骆北心里又很痛、很痛……慕晚舟小时候都遇到过什么可拍的事?在战乱动荡的西域边境,百姓的生活就如同在地狱。他是怎么样从那些重重苦难中熬过来,平安无事的活下来的? “嗯……”萧骆北几乎要将他揉碎在怀里,“朕该重重赏他……” 他虽然极力克制,但全身还是在微微发抖。慕晚舟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似乎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不安。但很快,疑惑化成了一汪温柔。 “阿北,”他捧起萧骆北的脸,像清风拂过一般吻着他的唇,“我现在好好的。” 他顿了一顿,又道:“当时也好好的。” 萧骆北眼中发酸,重重的吻了他一下,勉强平复下翻腾的心绪,想了一会才开口道: “以后不会了。” 他将人搂紧了,确认那温热的身子被自己牢牢掌控着,又补充道: “以后有朕在,谁也不能再欺负你。” · 劫匪一事被封锁,宫中除了几个最关键的人物之外无人知晓。除夕很快来临,宫中的除夕宴照常举办。午宴是萧骆北宴请从一品以上的官员,晚宴则是皇室成员一起用膳。慕晚舟本来没有资格参加晚宴,但是萧骆北不顾祖制,硬要他一同前往。 萧翊也来了。他面上沉静如水,对萧骆北和太后都礼数周到,完全没有一贯跋扈的样子,连对着慕晚舟也是客客气气,一本正经。但当慕晚舟中途如厕之际,他立刻跟了出来,并在黑暗的长廊上一把抓住了慕晚舟的手。 “王爷……”慕晚舟想抽出手,却被他牢牢捏住,丝毫也不肯放松。慕晚舟有些惊诧,萧翊虽然觊觎自己良久,但大体还是很尊重自己,很少这样强硬。 “慕大人布的一个好局啊!”萧翊冷彻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轻轻松松便让宋家忠心不渝了。哦,本王忘了,慕大人可不轻松,毕竟是被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山野莽夫给玷污了呢!” 慕晚舟心中微微惊讶,此事如此机密,萧翊是如何知道的? 他面上不怒也不恼,却是媚眼如丝的盯着萧翊:“王爷这般恼怒,可是嫌弃晚舟了,要来收回前言?” 他指的自然是此前萧翊要他去自己身边的事。 萧翊将他用力一推,按在墙上,虎狼般的气息迅速笼罩了他:“那小狼崽子都不介意,本王又怎会小肚鸡肠?!更何况,只要能达到目的,即使被十个八个的轮,慕大人也心甘情愿吧?否则如何对得起那一个浪字呢?!” 慕晚舟水汪汪的看着他。 “王爷想多了,晚舟哪有什么目的。”他浅浅笑着说。 “是吗。”萧翊也露出了笑意——只是那是十分危险的。 “是。”慕晚舟几乎快要凑上他的唇,轻轻答道。 萧翊比任何人都清楚慕晚舟平安无事,劫匪的事是假的,慕晚舟也清楚他清楚。但二人都无法说破,也说不破。 “本王元宵之后便会离京,”萧翊突然改变了话题,语声变得暧昧,“不知在那之前,能否与慕大人春宵一夜呢?本王总不至于还不如那些山中劫匪吧?” 慕晚舟眼波流转,轻笑道:“王爷千金之躯,怎会……” 萧翊霸道的打断了他:“本王耐性有限,只等慕大人到元宵之前。慕大人若是再推三阻四……” 他没有说完,但周身的气息突然如刀锋般锐利而压抑,向慕晚舟铺天盖地而来。 慕晚舟笑意未减,依然淡定自如:“晚舟明白了,改日一定给王爷一个满意的答复。” 萧翊还未再说什么,听见走廊拐角的另一边传来萧骆北不耐的声音:“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