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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和颜意一样,听到这句话,宴会上的人也意识到了什么,个个浑身紧绷,但没有一个敢发声。 郁宴和上次一样,轻裘缓带,不鞋而屐。 他恣意地靠在贵妃椅上,长长的睫毛微垂,睥睨而下。 明明是一个宫廷晚宴,却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人紧张的呼吸声。 一个男子被带了上来。 他被绳索绑着,头发有些狼狈,依然无损他一身气度。 这个人长得非常好看。 上次马场上被他射杀的几个男子也是颜值很高。 颜意:“他看别人长得帅不开心?” 这话里已经有了偏向。 005小声逼逼:“应该不是吧,再帅有他帅吗?” 高座上的人,换了个姿势,身上宽大的红色衣袍顺着座椅逶迤而下,形貌秩丽而不显女气,脸色苍白却是满厅最耀眼的存在。 颜意张张嘴最没法反驳,闭嘴不言。 阶下的男人比上次看到的五个年长一些,气度更从容,即便面对的是皇帝,也不显丝毫慌乱和紧张。 他没有下跪,不屑地看着郁宴。 郁宴没因为他的眼神而变色,懒懒轻笑,淡眉斜藐,“我昨晚看书,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想在何公身上试试。” 颜意猜这个“公”应该是官职,类似位至三公的曹公,位高权重,怪不得气宇非凡。 被称何公的人付之一笑,在颜意看来很有文人风骨。 可惜这种风骨接下来被郁宴一点点碾到地底。 他让两个太监把何公的衣服扒了,大庭广众之下,在权贵,其中还有不少女眷的面前扒得干干净净。 这个朝代自由开放,贵族女子可以与男子同席,可再开放,见到这一面,不少贵女也被吓到了,脸上又红又白,纷纷用广袖遮住脸,强忍才没尖叫逃走。 很多王侯大臣不忍再看,有些人不怕死不怕权,就怕被折辱。 被扒衣服的人,眼里的不屑终于烧成了愤恨,他光溜溜地被太监按在地上,羞愤欲死,恨不能当场杀了郁宴再自刎。 坐在郁宴右手边的华服女人,明艳又端庄,此时脸色有点绷不住,她道:“皇上,你这是要做什么!” 郁宴噙着笑,看够了阶下人的狼狈,道:“母后看不下去了,你们还不快点给何公裹上?” 在颜意心灰意冷要退出的时候,郁宴的畜生行为终于停止了,颜意收住要关掉app的手指。 他捏捏太阳穴,盯着手机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 005默不作声。 所有人都以为郁宴只是想羞辱一下这个人,说要给他裹上,是要给他裹上衣物,没想到两个太监拿着麻布,把这个人缠住了,他们用力收紧,把人密密裹成一个人棍,然后把他放入油缸里浸泡。 颜意不明所以,但见一些人脸变了色,也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油缸里的人脸上终于显露出慌乱,他又怒又恨,大骂着郁宴“畜生”、“孽种”。 郁宴好像很享受他的骂声,仰靠在贵妃椅上,手持白玉酒杯,看着一盏盏琉璃宫灯,叹息般轻声说:“今夜的宫灯还不够璀璨。” 他话落,那个看着非常瘦的小太监,一把把浸透了油的人棍提出来,另一个小太监熟练地向麻布、耳孔、鼻孔里塞油脂和硫磺,两人把何公头向下倒立绑在人群中间精致的木柱上。 颜意见一个太监拿着火把站在木柱面前,忽然明白了。 郁宴说灯不够璀璨,于是要把这个人点天灯! 点天灯是古代酷刑之一,就是把人做成蜡烛的灯芯,点燃焚烧,把人活活烧死。 果然他看到那个太监,将火把点在何公脚底的麻布上。 火光映在郁宴幽深的眼睛里,再璀璨也驱不散他眼里的暗黑。 他喝光了酒杯中殷红色的酒,一只手手指勾着空荡荡的白玉酒杯,一只手托腮向下看,漫不经心地说:“我厌黑,点亮点。” 双唇间隐隐一道血红酒渍。 颜意关了app,一眼也不想多看下去。 公寓里陷入可怕的沉默。 良久。 颜意:“他是个暴君。” 颜意:“他视人命如草芥,没有人性。” 颜意:“他是恶魔,是变态。” 005:“……” 它还想抢救一下,“他还好吧,你祖上那些暴君可比他凶残多了,就说你们那些圣明的皇帝,谁手上没沾点血,谁老年没犯过混?” 颜意:“?” 005:“他错就错在他是一国之君,成为一个皇帝是他的错吗?” 颜意:“???” 005:“他……” 颜意:“你闭嘴吧!” 005老实地闭嘴了。 这段时间它看出来了,颜意是一个特别敬畏生命的人,这已经是在他的底线上反复蹦迪了。 他可能厌恶极了这个人,带都不想带。 颜意叹了口气,“就算我愿意与魔鬼为伍,他愿意放下皇位,去做一个‘戏子’?” 005也不知道,它的资料库里全是为了皇位不惜弑父杀兄的,由此可见皇位的致命诱惑,谁不想做皇帝呢。 就在005想要垂死挣扎一下时,颜意的手机响了。 他抹了一把脸,接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