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皮文学网 - 玄幻奇幻 - 祭炼山河在线阅读 - 第1595节

第1595节

    徐向林咬牙,“请李公子开价!”

    李元泰瞥来一眼,嘴角微翘,“这块玉真的很贵,你确定能赔得起?还是说,你想拿命来抵?”

    徐家兄妹走投无路时,酒楼二楼靠窗位置,主仆三人正在旁观。说起来,发生冲突的双方,居然都是这东极郡城里,勉强算认识的人。

    李元泰、徐芝若不必多说,大家刚刚分开,徐向林与那几个年轻人,之前在东极山山巅时,也有一面之缘。

    肉肉还点评过,关于话酸却有些道理,若从这个角度考虑,今日这场冲突,当真与他们很有缘。

    秦宇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肉肉,她向来不做没理由的事,更不喜与无关者多做纠缠,今日舍余店铺内的表现就很不对劲。

    可既然此事,她没有丁点表示,秦宇略微思虑,微微一笑继续旁观。世间事,不平者何其多也,哪能都管得过来。

    否则,那滔天的无穷无尽因果,便是一尊真正的擎天巨擘,怕是也要被硬生生的折断。

    “住手!”

    被友人扶住的吐血年轻人,便是之前山巅时,语出不忿被提醒后,邀请徐向林饮酒那位。他挣扎站好,眉眼露出一丝挣扎,缓缓道:“今日之事,与徐家兄妹无关,放他们走。”

    李元泰冷笑,“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呲啦——

    年轻人用力撕破胸膛处衣衫,空气陡然一静,只见那年轻人,青紫微凹的胸口处,有一火蛟纹身似的胎记,鳞甲表面流光涌动,像是随时都要活过来破体而出。

    “杨家火蛟!”

    一声惊呼,满场死寂,无数人瞪大眼珠看着眼前一幕,只觉得今日这场热闹,真的是闹大发了。

    李元泰脸色微僵,扇子也不摇了,紧盯住年轻人胸口火蛟,确定不是假的,嘴角扯了一下,硬挤出几分笑脸,“杨家各位兄弟,我大都认识……今日,实在是抱歉!”

    干脆利落,当场认输。

    不是他李元泰不够硬气,实在面对郡城杨家,根本就没硬气的资格。

    不认输,怕是就得认命!

    第1647章 借住

    东极郡城李家,当然是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但杨家更强。

    简单说就是,郡守大人开宴,李家肯定有一处显赫席位。

    但只要杨家人不到,这一场宴会,就没有人敢动筷子。

    差距大概如此。

    胸有火蛟栩栩如生,便是杨家血脉嫡传,这点东极郡中人人皆知。

    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位,陌生面孔的杨家弟子,这一场冲突随着李元泰干脆利落认输,便没办法再继续。

    可说是,在高潮处戛然而止!

    本着不得罪李家的酒楼老板,如今擦着冷汗跪地求饶,连连磕头不止,满脸恐惧、绝望。

    杨家嫡系子弟,在他家酒楼,被李元泰打的吐血三升,且不说李家会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他这个明面上的“地主”,首先就逃不掉牵连。

    背后的东家,显然不可能为了他,去跟杨家求情,只怕恨不能撇的干干净净,让他赶紧死翘翘。

    “有意思。”肉肉嘴角勾了一下,露出一丝冷笑,却也不知她说的有意思,究竟是什么意思。

    热闹没得看了,秦宇也不清楚,她接下来要做什么,索性趁着这点功夫,闭上眼修行。假寐不比真睡,但多少有些裨益,也算是聊胜于无。

    闭眼又睁眼,不知过去了多久,气机引动下,秦宇扭头看向外面。

    略微听了两句,原来是杨家来人了,并未当场发作什么,也没有太过盛气凌人。对那位哭丧着脸,如丧考妣的酒楼老板,似乎还闻言宽慰了几句,说了些不知者不罪的话。

    也不知是场面话,还是真的宽宏大度,又或者杨家现如今,也没心思处理这些事。毕竟,突然钻出来一位,货真价实的杨家嫡传子弟,这事才是他们首先要处理好的。

    杨家带人离开,李元泰也低着头,乖乖跟在李家一位长辈身边,向人群外行去。也不知道巧合还是如何,他临走前抬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了二楼靠窗位置的主仆三人。

    看一眼便低头,没有任何表示,可秦宇还是从这道眼神中,感受到了李元泰心底的暴戾。

    正主离开,看热闹的围观者们随之散去,至于被打到吐血的徐向林,依旧无人问津。郡守府对今夜,发生在花灯节上的事情,从始至终保持缄默,某种程度上说这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至于会不会因此,让一些人心中,失去对郡守府的信心及信任,那都无关紧要。毕竟,他们本身也就只是,一些个无关紧要的人。

    徐芝若咬住嘴唇,“哥,我们去看大夫。”

    徐向林摆手,挤出一个笑脸,“没事,哥命硬的很,看什么大夫,回去睡一觉就好。”

    “哥,我今天赚了钱,你听我的,必须先去看大夫!”

    徐向林犹豫一下,点点头。

    可兄妹两个,没能走出去多远,便被人拦下。

    徐向林脸色微变,咬牙挡在妹妹身前,可很快就听到,妹妹惊讶的声音,“三位客人,你们这是……”

    是妹妹的客人。

    心头骤紧骤松,再加上如今伤势,并非单纯如表面所见,徐向林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哥!”

    徐芝若惊呼一声。

    “别急着哭,他还没死。”肉肉说完,略微停顿一下,继续道:“但不出意外,很快就要死了。”

    “别乱说,我哥就是被人打了一顿,他从小到大打了无数架,比这看着凄惨的很多,总是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徐芝若语速极快反驳。

    肉肉微笑,“那不然,我们打个赌,他如果半个时辰内还没死,我就把那件红裙给你。”

    徐芝若脸色微变,继而悲从心来,她大概知道那条,让周掌柜心疼不已长裙的价格。

    对方既然这么说,自然就有把握,如果哥哥真出事,这世上她就孤零零的再无亲人!

    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她抬手擦了一把,勉力架起徐向林,就要去找医馆救治。

    “你再这么折腾,他一刻钟都撑不到。”

    徐芝若身体微僵,将哥哥放在地面,转身跪下,“求您救救我哥哥……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愿意!”

    秦宇脸色古怪,忍不住抬手摸鼻子,心想你这姑娘好没道理,说话时候干嘛看着我?

    肉肉嘴角勾了下,“将你家的院子,借我们住几天……就算是,我们出手的酬劳了。”

    她眨眨眼,“别拒绝,之前踏入舍余店铺时,你们几个凑在一起,不正说着这事?”

    徐芝若脸色苍白,看了一眼地面昏迷不醒的哥哥,又看了眼对面主仆三人,咬牙点头,“好!”引狼入室……这样的事情,她见的还少?只是没想到,今日便轮到了自己。而且,明知道是如此,也没有其他选择。

    秦宇轻咳一声,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肉肉打断,“带路吧。”

    徐芝若咬住嘴唇,看了眼徐向林。

    肉肉淡淡道:“放心,我既然在这里,他就死不掉。”

    徐芝若这才深吸口气,扶起哥哥,踉踉跄跄在前带路。

    白芷主动上前,帮她扶住徐向林,肉肉目光闪了闪,心想这蠢女人总算开了点窍。

    徐家在都郡城中,有一座破旧小院,看着不起眼,推门后却别有洞天,宅院占地面积居然不小,院中甚至有株,一看就活了很多年的老槐,还算是枝繁叶茂。

    房间很多,兄妹两人各自一处,其余都是空着。虽说没什么家具,但至少还算干净整洁,看来兄妹两人,不时会对小院进行清扫。

    先安置好徐向林,徐芝若急忙道:“这就是我家,你们可以随便住,现在能救我哥了吧?”

    肉肉看了眼白芷,她急忙躬身,“夫人,婢子杀人是可以的,却并不会救人。”

    秦宇一并摆手,“也别看我,如今力量不稳,稍微有点波折,救人就成了杀人。”

    “哼!”肉肉冷笑一声,脸色不太好看,走到床前抬手,快逾闪电在徐向林眉心一点。

    转身就走,取出一条白纱来,不断擦拭手指,“好了,他睡几天,自然就能醒过来。”

    这一幕,让徐芝若忍不住,微微瞪大眼睛,内心生出恐惧——该不会,是被骗了吧?哪有这么救人的,未免太过儿戏!

    好在,躺在床上的徐向林,虽然还未醒来,呼吸却变得平缓下去,苍白至的面庞,如今也浮现出几分血色。

    这才让徐芝若,真正松了口气,转而想到接下来,自己将要面临的事情,又觉得心底悲苦万分。

    可该来的总要来,躲是躲不过,她只是想不通,这人明明娇妻美婢在侧,为何还要这样?还是说,世间男儿皆是如此?

    就跟当初她那位,因自身风流成性,最终惹来大祸,导致家破人亡的父亲一样。

    肉肉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人已经救了,今日疲乏的很,咱们就早点休息吧。”

    徐芝若脸色更白,身体轻轻颤抖,“我……我去梳洗一下……”

    狼狈而逃。

    秦宇一声长叹,抬手揉眉,“肉肉啊,这样不太好。”

    肉肉挑眉,“我觉得好,你有意见?”

    秦宇认真点头。

    肉肉冷笑,“忍着!”

    白芷这一刻,觉得夫人英姿飒爽,这世间的女儿,就该是这样。

    当然,她不敢表露的太过明显,只敢留在心底里,免得不知为何又触怒了夫人。

    挨一顿耳光拳脚没关系,气坏了夫人的身体,便是她的罪过了。

    这一夜,徐芝若煎熬至极,一个人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抓住被角。眼睛瞪大盯着门口,似乎下一刻,就会窜进来一只大灰狼,一口将她吃进肚子里。

    又惊又怕,内心委屈万分,不知什么时候,流了七八斤眼泪的徐芝若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声尖叫从房中传出,徐芝若猛地爬起身,却发现昨夜没锁的房门依旧紧闭着。

    而她身上衣衫齐整,仔细感觉了一下,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这才长出口气。

    隔了好远的一间房内,秦宇睁开眼,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摇了摇头又闭上双眼。

    这样的事情,要他怎么办?难道走过去,认真告诉这位徐姑娘,你想的不要太美,我对你没丁点兴趣。

    且不说到时候,人家姑娘恼羞成怒咋办,肉肉恐怕也要恼火,自己怀了她看戏的兴致。

    难得肉肉有胡来的时候,又不是什么大事,就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