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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手下败将宁锡元,就来关心过好几次他为什么要走。 但楚亚也曾浑身是刺,也曾孤高自尊,除了沉默就是回避,没有半分要解释的意思。 *** 那天出了网,他破例买了罐青岛,沉闷地一个人在路上走,准备上天桥喝点酒,给自己补过一下生日。 从前的生日,他虽然没直接告诉队友,但都会故意在那天说该轮到队友请他吃夜宵了——光是这样,他就可以偷偷满足,并且以为这是身为未成年的特权,日子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 唯独今年,一切还是变了。 或许,他本来就不该高估直男对gay的接受程度。 别人宁愿不要成绩不要奖金,都不想碰他这样的病毒,兄弟情这三个字也要看对谁——他从小到大,本就是不该存在的异类。 但那天,他走到拐弯的巷子口电线杆下时,却有个沟快开到腰的女人叫住了他,声音娇媚:“老板,玩吗?” 楚亚不禁驻足,打量对方的浓妆和棕色卷发。 看得出来她的五官长得不是太好,但胜在一双小眼睛同样可以透出勾人的妩媚,身材也好。 繁华的上海就是这点好,光鲜亮丽的高楼大厦再多,旧弄堂里也能藏住惊喜。 楚亚沉默半晌,突然便单手拉开啤酒罐的拉环,喝了一口,沉眸说:“什么价?” 对方找他这样眉清目秀的年轻男人,几乎可以说是病急乱投医,一听有戏,反倒有种赚了的惊喜,赶紧说:“两百一晚,老板,你要是干脆的话,我吃药,不加钱。” 楚亚的视线深入她形状不错的锁骨和沟壑,笑了笑:“两百?上海这物价,你这是菩萨转世啊。” 对方自觉上来搂住他胳膊,说:“老板别这么说,菩萨会不高兴的。” “干净吗?”楚亚一手搂住她,一手抬起啤酒罐,喂她喝了一口,劣质的口红在罐口留下一圈红印,对方用四两肉蹭他胳膊,回答:“我包包里有体检报告的,老板放心,孩子开学要交学费,不然这么热的天我也不会出来。” 说着,她为了生意不忘补充:“小孩已经睡了,睡得沉,去我家就行,不用老板另外给房费。” 楚亚沉默几秒,将她搂得更紧,说:“没事,家里有小孩就算了,我出房费,毕竟我还是喜欢声音大点的。” 对方微微征愣,随后娇羞一笑低下头,跟随他进了附近一家老旧的旅馆。 *** 房间周围的墙面上,有很多回潮季节留下的水痕。 楚亚进了屋,打开看起来像是10年没清洁过的暗黄色空调,说:“你先去洗个澡。” 对方脱下薄薄的黑丝和高跟鞋,点头抱着浴巾进去了,楚亚则坐在吭哧作响的空调下,看向窗外被霓虹照亮的夜空,暗暗下了决心。 刚才肢体接触时,他已经没有太多抵触情绪,所以他想,这次跟以前在KTV喝酒吃东西时只能被动躲避不同,说不定能行。 就是两百块加80房费的成本高了点,都能换两顿小龙虾了。 接着浴室里水声作响,他多少还是免不了紧张,开始无意识地一边用牙齿摩擦自己短短的指甲,一边回想自己上一顿是什么时候吃的。 毕竟硬件配置方面没问题,一会儿要是力气跟不上,那就太他妈扯淡了。 大约十分钟,女人走出来,光景看得楚亚一愣。 对方拉了一下衣服,悄声坐到床尾,说:“老板,可以了。” 楚亚站在她面前,忽然耳朵发红,一时忘记了动。 对方仰头看他一会儿,好像误会了他的意思,马上业务熟练地对他伸出手:“那老板你还是别站着了……你坐,我跪就行,一样的。” 楚亚浑身一颤,条件反射般压住她手腕,脸色通红说:“先、先别这个……” 对方有些疑惑地停住手,很快又说:“嗯,都听老板的。” 楚亚长长吐出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坐到了她身旁。 周围灯光昏暗,两人之间蔓延几秒尴尬的沉默,出于职业修养,女人很快想开口主动说点什么,楚亚却在那一瞬间打断她,一下将她按倒,左手插.进了她发丝中。 *** 夏末的夜晚一分一秒走过,楚亚忘记了自己的动作有多生涩,也忘记了自己的声音有多低沉粗俗,他只知道当他一阵耳语、女人也侧过脸来试图和他接吻时,他整个人都一懵,背脊立即爬上一股刺骨的寒冷,马上推开了对方。 冷汗从他的鬓边不断流下,他的喉咙里再度泛起一股恶心的感觉,但不论对方什么身份,这都极为不尊重,所以他擦了擦下巴,低声道:“对不起。” 女人也懵了一阵,疑惑道:“老板怎么了?” 楚亚赶紧爬起来抓过床头的那瓶矿泉水——可是它的标签上却写着8块钱,他只得狠狠闭了闭眼,放下它转身去浴室打开水龙头喝水,顺便洗了把脸,终于缓过来半分。 身后传来女人的询问:“老板身体不舒服?” 楚亚撑着洗脸盆边缘,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好一阵才返身说:“你的业务是不是做得很广?” 对方点头,楚亚却在浴室门口笑得声音逐渐发凉,忽然说:“拿你的胯*我,会吗?” 对方果然懵了,完全没理解什么意思,楚亚本来也没想让她这么做,于是沉下目光,自嘲地笑笑,低头摸出两张皱了的钱,说:“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