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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卓闻即将失态的时候,他身子晃了晃,旁边的小男生及时扶住了他。 “你走吧。我今天叫你来,就是要让你认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来的时候是不是充满希望?”卓闻靠在那比他矮一头的男人身上,阴郁的目光沉沉地投向许涵昌,“现在知道什么叫失望了吗,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周围鸦雀无声,唱歌的小歌手早就拔了麦克风。 “唉。”罗攀目睹这一切。也许是觉得卓闻终究是卓闻,不像他那软弱扶不上墙的姐姐。他够硬气,给许涵昌的惩罚足够到位,罗攀心里倒是没有那么讨厌他了。 他甚至还带着点开解的语气,对许涵昌语重心长地说:“你以为你一直在罩着他吗,你以为你是他的保护伞吗。你也不打听打听,卓闻在剑北,只有他踩死别人,哪被人碰过一根汗毛啊。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在我们眼里,你只是他养的一条哈巴狗。当狗就得忠心,你现在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许久之后,许涵昌一字一顿地说,他盯着卓闻和那个白净男生消失的那个走廊,眼里几乎要流下血来。 这里气氛暧昧得令他作呕。 这是很普通的一天,是个周五。学生们放松或准备期末考试,社畜们加班或呼朋引伴,去喝一杯。 过年的气氛慢慢侵袭城市,似乎一切都充满温馨和希望。 这天超市装作大减价,很多人在抢鸡蛋。 这天开拓者击败了快船,小区里有人欢呼,有人骂街。 这天夜里,一个男生扛着两个大大的蛇皮袋子,背着书包在街头坐上了返乡的大货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B城。 这是卓闻这辈子,每每想起,都会痛不欲生的一天。 第91章 迟到的眼镜(虐) 第二天是周末,卓闻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慢慢地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回家。 昨晚是他第一次喝酒,喝得太急太猛,脑袋现在还是疼的。昏昏沉沉一片,如同能够将人溺毙的海。 昨晚他赌气扶着的那个小男生,刚转过走廊拐角就被他一把推开。不过那人倒是识趣,没敢追上来。 卓闻笨拙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将一边的手机抓在手里,宿醉的不适令他咬牙切齿。 十二点了。卓闻打开微信,没有管那一串朋友发来的关怀和调侃,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支起身子,手里的屏幕到了设定好的时间,自动暗了下去。 许涵昌。 卓闻脑子里闪过一张伤心欲绝的脸,心里像是被锋利的爪子狠狠挠了一把,顿时鲜血淋漓。 那个伤口从始至终都没有好过,拼命掩饰也会在伪装下渗出血迹。 他发现自己还是会为了许涵昌心痛,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然而他舍不得,只是恼火地抓了抓头发。 许涵昌跟他妈告密,导致自己受到的损失和嘲讽还不够多吗? 他卓闻在这些年和文家的交锋中从未低过头,终于成长到自己可以主动出击的时候,却因为许涵昌而功亏一篑。 卓闻不是输不起,但输在一个男人的廉价感情身上,他死不瞑目。 但是许涵昌好像真的遇到麻烦了。卓闻愣愣地看着酒店带着暗纹的被子,眉头拧成了麻花。 生平第一次,卓闻在冲动和酒精的影响下做出了非常愚蠢的行为。 生平第一次,卓闻对自己的冲动产生了深深的后悔。 覆水难收,卓闻躺在床单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说吧,怎么回事。”唐元舜在套房的沙发上坐下,抱起双臂。 罗攀和冯宇元像犯了错的小孩子被罚站一样杵在他面前,面面相觑。 唐家和罗家是世交,唐元舜深沉成熟,即使只大两岁但扮演的几乎是家长的角色。罗攀从小就怕他,他又不像冯宇元那样油滑能抗,先耐不住压力,挂着无比讨好的笑容开了口:“唐大哥,真的没什么事儿啊,就是周末了,聚在一块玩玩,东西度数都不高。” “我不是说酒,你这点破公案我懒得管。”唐元舜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是说卓闻跟那个男生,怎么回事。” 罗攀忍不住骂道:“到底谁特么嘴这么碎。” 冯宇元低眉顺眼地亲自倒水,端给唐元舜:“大哥喝茶。” 唐元舜看了一眼,没动,慢条斯理地说:“昨晚有人录像,发了朋友圈,传到我那里去的。” 罗攀这才明白对方是冲卓闻来的,他愁眉苦脸地说:“唐大哥,这事儿我可得替卓闻说两句,是那个许涵昌先不仗义,他骗钱都骗上门来了,也不能怪我们打他的脸吧。” 罗攀和卓闻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他忍不住想要为兄弟开脱。 “你们觉得他骗钱?”唐元舜似乎冷笑了一声,但罗攀没看清楚,转瞬对面坐着的又是那个平心静气的大哥。 “对啊。”罗攀到底是脑子不好使,没看到旁边保持沉默跟他使眼色的冯宇元,张嘴就来,“他一直吃卓闻的喝卓闻的,前几天卓闻公司那个事儿就是他跟卓闻他妈通气儿才搅和黄了。哎,昨晚张嘴就是十万块。十万块,哥,你说说,这还要脸吗,卓闻的团队这两天还在和银行扯皮呢。” 唐元舜一个字儿都不信,他眨了眨眼,说:“我记得这孩子给卓闻过过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