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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不可名状的一点期待赶到了教室,余惟依旧没有来。 温别宴看着空位,心口也跟着空了一下。 上课时心不在焉,总是控制不住转头去看身边的余惟的桌面。 有些习惯随着时间推移潜移默化就会被刻入脑海,平时难以察觉,却会在举手投足间不自觉流露出来。 他这个易碎品早被男朋友惯出了惰性,习惯了在遇见自己不能解决的问题时去求助他,依靠他,猜测如果他在,他会怎么办...... 习惯不愧为习惯,不但没有随着记忆的恢复而现实,反而越加清晰。 很讽刺的,从昨天到今天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他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却已经想起余惟无数次,有什么东西分明已经呼之欲出,他却始终抓不住脑海中飞逝的一角。 “雨还没有停啊。” 上午的课结束了,又一次走了神的温别宴在听见杜思思丧气的抱怨时回过神。 看着写满黑板还没来得及擦掉的公式才恍然反应过来上午讲的内容,他竟然完全没有听进去。 “你没带伞吗?”魏嘉问她:“倒春寒的雨最冷了,淋着冰骨头,不然你让你家里人来接吧?” “我当然带了。”杜思思拍拍书包:“又不傻,这两天天天下雨还会忘记,就是烦,走到家裤腿都要湿大半。” 她把今天需要带回去的试卷整理放进书包,偶然从文件夹里翻出了一张奇怪的试卷。 第一眼看见空白处一竖排红色爱心的时候还有点愣,疑惑自己什么时候画过这个,定睛一看,哦,试卷不是她的,主人是她后桌那位。 “学神,这个给你!”她回头将试卷放在温别宴桌上:“挺久之前借了余哥试卷抄错题集,结果一直忘了还,才翻到,你给余哥收着一下,我不知道他试卷习惯放在哪儿。” 温别宴垂着眼,心想,他哪有什么习惯,习惯就是随便叠一叠一股脑往抽屉里塞,连个科目也不分,下次上课能找半节课。 试卷上的爱心红得惹眼,他们都以为那是余惟画的,只有他和余惟知道不是。 那是他为了记录那一刻为身边的男孩心动的次数,亲手一颗一颗画上去的。 余惟没立场,背黑锅委屈了也好哄得不行,蹭个掌心就满血复活了,还大言不惭扬言要给他背一辈子黑锅。 指尖落在试卷上,历历在目的心跳似乎真的有被记录下来,指腹轻轻划过,感觉到细弱犹如电流穿透的酥麻滚烫。 笼罩在头顶的浓雾自顾自悄悄散了小半。 他将试卷收进了自己的文件夹,低声说:“好。” 雨又下了大半天。 从早上一直到午后没有歇气的迹象。 温别宴撑着伞走出校门。 同样离校的高三学生熙熙攘攘,花花绿绿的伞铺满了整条道,伞边挨着伞边各自拥挤,雨水不可避免顺着边角滴下,沾湿了小半肩膀。 温别宴顺着人流走到旁边,步伐放得很慢。 他想等人群散些了再出去。 车流混着人群络绎不绝,不远处有车辆抢道刮蹭了,周围一圈跟着哄闹起来。 温别宴抬头,视线淡淡越过刮蹭的车辆,在落到某个点时忽然顿住。 行道树下一晃而过的背影,是......余惟?! 挤攘的人群变得心烦碍眼起来。 温别宴呼出一口白气,皱紧眉头闷头挤过人墙下意识想要追上去。 刮蹭的车辆没有挪开,堵在路中间拦住大半条路,温别宴找不到出路,情急之下干脆收了伞侧身开道,不知是谁的伞沿划过,冰凉冷硬,刮得他脸颊生疼。 等他终于到了树下,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行人早已换了一批,那个勾得他披荆斩棘了这一段路的背影也已经走出好长一段,走路的步伐有些虚浮摇晃。 握着伞的手淌了一手的水珠,**的不舒服。 温别宴站在原地,脑热过去,才发现那个背影一点也不像余惟。 余惟走路从来轻快,背脊挺拔笔直,从来不会这样垂首驼背。 放在外套衣兜里的手握着手机,他突然有种很强烈的,想要给余惟打电话的冲动。 想问问他在哪,问问他在做什么,问问他—— 问什么呢? 好像也不知道要问什么,就是很单纯的,想要给他打个电话...... “阿宴!” 一声呼喊让温别宴骤然回过神来,旋身回头时,掏出一半的手也跟着缩了回去。 才发现温爸爸的车不知何时停在了路边,头伸出窗外正笑呵呵冲他打招呼。 “刚刚准备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已经出来了,看来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温爸爸道:“下着雨呢,怎么拿着伞也不知道打着,肩膀都湿了,快上来。” 温别宴低低应了一声,拉开车门上车。 车上不止有温爸爸一个,还有一个眼熟的叔叔,应该是之前见过的温爸爸的同事。 温别宴礼貌叫了一声便不再开口,用纸巾擦了擦肩膀和头发便安静坐在后座盯着窗外,听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男人的话题除去工作便少之又少,温爸爸他们就着学校课题兜兜转转聊了一圈,到后来无事可说了,短暂安静半晌后,温爸爸的同事说起了前几日的见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