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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有点闷,路越溪伸手去推开被纱布垂敛的窗子:“你看,春风来了。”清清凉凉的微风吹了进来,路越溪前额墨发在风中飘荡着,他的声音带着明媚的笑意,眼眸里映着着春光的波纹,回头去看顾宴南。 顾宴南颇为无奈的看着他,他桌子上刚整理好的文件被风吹得凌乱,左一块右一张的散落着,可不好重新收拾,路越溪低低的笑了两声又把窗子给关上了。 他三脚两步的靠近顾宴南,帮他把文件重新整理起来。 顾宴南抓住他的手问:“是不是无聊了。” 路越溪摇摇头,违和内心道:“没有。” 顾宴南再说:“也好,我事情已经忙完了,带你去一个地方。如果你不想........” 路越溪急忙打断他:“那我们去吧。” 顾宴南眼底泄出笑意:“说实话。” 路越溪梗着脖子,打算为自己辩解,自己其实是个很稳重、而且很靠得住的人,不是才坐了个几天就待不住的人,眼睛抬起看着顾宴南对他一目全然的笑意,而后才犹犹豫豫的说:“好吧,确实是有点闲不住了。” 顾宴南了解他,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性子也是跳脱得很,他把人拉到自己的腿上,路越溪吃了一惊,急忙偏空身子,却被顾宴南拉在他腰间的铁臂紧紧桎梏住。 “你还小,会这样也无可厚非。”顾宴南话毕,想到了另外的事,语气稍稍顿了片刻,敛眉垂去眼中深思,他比路越溪年长也将近九岁,等到有一天他容颜枯朽时,走不动的时候,比他年轻的爱人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路越溪咕喃一声:“我不小了,都成年了,已经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比如?” “成为孩子他爸。”路越溪咳嗽一声有些难为情,他的同龄人在这阶段里还在大学殿堂里反驳读书,他倒好,一步到位,孩子都有了。 他护着顾宴南的腹部问他:“我是不是太幼稚了。”路越溪说这话脸色微窘,他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年龄差,因为这差别他知道两个人对许多的事情看法观点尽不相同,有时候他也害怕因为自己而连累到顾宴南。 顾宴南温热的嘴唇缓缓的贴上他的额头,轻声道:“不会,你这样的,我很喜欢。” 路越溪被安慰到了,一颗心沉甸甸的,回握住他的手,郑重的点点头,注视他的眼睛:“你这样的,我也很喜欢。” ****** 晚餐的时候,路越溪学着他妈一样为了讨个好彩头他特意凑了个吉利的数字,一边勺起一边数了数。晶莹透明的汤圆模样小巧玲珑的,在清水里滚烫着,表皮携带褐色,还没有完全揭开锅就已经能闻到那股香气诱人的味道,引得人食指大动,勾得路越溪心里馋虫都快出来了。 以至于他下了车之后,肚子还在胀气着。 路越溪轻微的打了个饱嗝后,才反应过来他干了什么,急的忙捂住嘴去看顾宴南。 顾宴南感应到他的视线,对司机说了一声你先回去后,看向他。 “怎么了?” “吃撑了,肠胃不舒服。”路越溪叹气。 顾宴南唇角笑意加深:“我给你揉揉。” 路越溪靠近了他,触到他身上还未散去的热气息,把一个饱嗝再咽了下去。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这一条道路上由三三两两的人成群结队走着,他们两个大男人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腻腻歪歪的,岂不是会很突兀! “这里是哪里?” “朋友的庄园,以前只对私人开放,现在换了个方向发展。” “嗯?” “庄园元宵花灯首届会展,给我发了邀请,你不是无聊,正好出来走走。” 路越溪点点头。 他以前和朋友也就去过一次古城区那边逛灯展,只不过人山人海的,进了个门出来连鞋子都找不着了,他被那种波澜壮阔的场面挤得够呛,所幸就再也不去了。但像这种私人的灯展他还是第一次来。 两人并肩行走,这晚并没有月光,悬铃木上高挂着灯笼,错落之间摇晃的烛光洒落一地,寄托着人们美好愿望的红饰带轻轻飘扬,颇有几分意境。 这条道路有点长,走到尽头的时候路越溪感觉到肚子好受了不少。出现在他眼前的景象可比刚才热闹了许多,十里长街,人声鼎沸,这跟路越溪记忆里的花灯灯会展才贴近了些。他指尖轻轻的点着一盏古朴典雅的官灯,金色的光芒映在他充满好奇与兴奋的的双眸里。 ...... 不同于刚才路上的昏昏烛光,这里灯光辉煌,仿佛已将所有的黑暗驱逐殆尽。顾宴南身着黑色大衣,前襟裹着腹部,但还是微微有个隆起的弧度,光亮之下他的身形一下子暴露在众人面前。 注意到旁人若有若无向他这边投来的眼神,顾宴南眉眼轻蹙,隐隐有几分不悦。 路越溪突然跳到他的眼前,手里拿着个不知道哪里得来的一个大灯笼,把他放到了顾宴南的手上:“帮我拿着。” 顾宴南审视手中丑丑的灯笼鱼,通体红纸,可偏偏尾巴尖处是蘸了满满的浓绿,他发现自家小孩的审美依旧是一言难尽,其中最为偏好这种花花绿绿的浓重色彩。 路越溪手里边还有另外一个灯笼,比他的要小上一号,是个雪白毛绒绒的兔子灯笼,红眼睛,三瓣嘴,长长的兔耳朵。顾晏南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弯唇,果然还是像小孩子的性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