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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清一时间电话也打不着,事情也没法商量了! 回到宿舍楼下,枝繁叶茂的榕树下却站了一个他现在越不想看见的人。 枝叶漫漫,浅金色光晕从叶缝细处渗漏而下,那个人半边脸都被镀上了夕阳的余晖,深邃的眼神一直盯着李耀文不放,两个人虽是隔着几米远面面相觑,中间却像分隔了千山万水。 可,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何焕的视线牢牢的盯着他不放,眼神狠冽又带着不自知的十足占有欲,不自然的收紧拳头,指甲嵌入了手心,留下一道道分明的指痕。 看着李耀文瞧过来的眼神,连眉宇都带着厌恶,可依旧是那副让他痴迷不已的模样,用着迷恋的眼神一笔一划地勾勒着那人的精致脸蛋,眼底的一丝暗淡一闪而过,死死的压制下内心翻涌的苦涩,又忍不住自我嘲弄。 李耀文却也没想在理会他,抬脚就要往楼上走去。 何焕一慌,见状大步上前把人匆匆拉去宿舍楼旁的树丛处,这是一个死角区,白天还好,可一旦暮色染上荧幕的时候,这里的光线便会被牢牢的遮挡住,除非有人走近瞧,否则根本不会发现有人在。 脚踩着枯枝败叶,何焕的脚步有些踉跄且迟缓,手不自觉中扣紧拽着李耀文的手腕,李耀文也没有想到要挣扎,看着他有些不稳的步伐,眼里闪过一丝暗光不动声色的将一切都收于眼底。 何焕现在是膝盖疼腰也疼,而且那处走动时还带着一种人羞耻的尖锐疼痛感。 喜欢的人被自己牢牢的抓在手心,脑海里不由得浮现那晚的一幕幕,棱角分明的脸庞顿时涨得通红。 两人身高相仿,何焕的身材较之更为健壮,古铜色的肌肉虽然以肉眼可见的发达但并不显得很夸张。可依李耀文学了那么多年的散打,不可能挣扎不开,除非有心为之。 何焕转身将人压着树干上,半分没犹豫的将嘴唇凑了上去,两唇相触,吻着那抹冰凉的唇瓣,内心一股燥热,但何焕不敢放肆自己,只能小心翼翼的,不确定的试探着。 可李耀文却没有半分回应。 何焕抖着压制人的双手,接连而上的是焦急而慌乱的亲吻。内心越发委屈与不舍,可他明白这是自己自找的! 从上至下,温柔缱绻的舔舐着他的耳垂,啃吻着脖颈,不小心扯下的衬衫领口露出前几日还没有消散的吻痕。何焕心弦一动柔软的舌头柔柔滑过,泛起某种莫名的刺痛。 “够了!”李耀文用力推开他的肩膀,昏暗的光线笼罩着脸侧镀上一层冷漠,目中尽是嘲讽之色。 “我想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何焕眼里闪烁的痛苦将要溢于言表:“别推开我,我真的好想你!” 李耀文眼里没有半分动容之情,他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温暖。 “你要清楚是谁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何焕苍白的嘴唇找不到一丝血色,眉宇带着深深的痛苦与疲倦:“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李耀文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紧蹙的眉带着一丝的不耐烦,“你不用道歉,我说过我们已经两清了。你知道什么是两清吗?!” “以后你不要来找我了。”李耀文离去的背影没有半分犹豫。他的背影与黄昏消散后,投射下的第一幕夜光相映晖,同样的带着坚决与刻意。 第7章 皆是过客 李耀文的脸色异常的难看,从回来到现在现在一直呆站在窗台前。 直到暮色一层层的遮慕天际,暗色的云层翻涌成泡沫的形状。也没有移动半分。 班群里面早就因为桑清和二班体育委闹了一场的事吵得翻开了锅,路越溪看着群里面一遍遍刷屏上去的信息有些牙痛。他的脑门因为懊恼着长时间靠在桌沿边儿印出了一道红印,雪白的肌肤衬着特别突兀。 舍长把他脑袋扶起给他继续看了与二班体育委的聊天记录,看着屏幕上满是嚣张跋扈的、趾高气扬的言语,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 桑清的电话他也打不通。 看着李耀文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与舍长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好先发声。 路越溪站在李耀文的身侧想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楼下三三两两来回进出的人以及远方的沉幕,路越溪注意到在他们宿舍门前左侧边上的大榕树下缩着一个人影儿在那,光线斑驳暗沉,也无法得知那人是蹲着还是坐着。 张修也凑了个脑袋上来:“你们在看什么?” 待看清那里有个人的时候时,张修道:“那个人蹲在那里老半天了,怎么还没走?” 李耀文回头看他。 社舍长解释道:“我下午回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他蹲在那里好久了,兴许是哪个伤情种和女友分手了,想给自己冷静一下。” 转念一想,“可不对啊!”哪有男生失恋不是等在女生宿舍楼下的? 舍长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耀文沉着一张脸,可路越溪却清楚的看见了他脸上呈现出的悲戚,转身拿起手机给人打了个电话。 他走出阳台,用着怜悯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何焕。 只不过不知这怜悯是对何焕还是对自己。 脸侧贴着手机,那头传来何焕沙哑低沉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