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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三人回到家中。林谦树打开门,只见客厅和厨房的灯都亮着,捧着一个大海碗的相小军从厨房里走出来,与开门的几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见三人齐齐看他,相小军愣了愣,脸很快就变红了。他小声道:“那个……江哥说他饿了,我给他下了一碗面条……” 说着,江易行懒散的声音从客厅那头飘来:“面条好了吗?” 相虎眉毛一拧,转头大声对江易行道:“江易行,你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要别人帮你做夜宵?” 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江易行手一顿,似笑非笑地睨相虎:“那你自己有脑子有眼睛,怎么也净做一些眼盲心瞎的事情?” “你……”相虎气得一窒,一时间又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在这样□□味十足的氛围中,相小军端着海碗小心翼翼地低头挪进了客厅里,他把碗放到茶几上,低声对江易行道:“江哥,吃夜宵……” “你再去拿个碗过来。”江易行放下手机,对相小军说。 相小军依言又从厨房里捧了一只碗出来。 江易行抄起筷子,慢悠悠地从海碗里分了一半的面条到新拿来的碗里,在碗上搁下筷子推给相小军:“吃。” 相小军愣了愣,没想到江易行分面条竟然是给自己吃的,他拿着筷子,有些局促不安:“江、江哥,我不饿……” “路上都吐光了还能不饿?”江易行不耐烦地轻啧一声,“赶紧吃。” 林谦树方才知道,原来江易行带相小军挥来的路上,相小军因为刚才的过度紧张,把晚饭全都吐光了。 看着相小军终于肯举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面了,江易行端着碗站起身,目光冰冷地看向相虎。他走到相虎身边,一字一顿地认真对相虎道:“我不管你们家长辈之间有什么恩怨,你可怜,他就不可怜吗?” 他突然哼笑一声,意义不明地朝江易知投去一瞥:“就算是要比惨,你以为你算个屁啊?” 相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整个人颤抖着,过了许久才憋出一句:“你走。” “小行,”江易知开口阻止弟弟继续挑衅相虎,“你去我房间把药上了。” 江易行又轻飘飘地看了相虎一眼,绕过江易知往他的房间去。 砰地一声,关门的声音震天响。 客厅里剩下四人,作为一个失忆人士,林谦树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不太合适,他往后退了一步:“那个……我去给小行上药!”说着赶紧逃离了这莫名尴尬的场合。 林谦树拐进走廊,转开了左边那扇门的门把手,直到坐在椅子上专心嗦面的江易行抬头朝门口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如借口一般跑到江易知的房间来了。 看到林谦树进来,江易行并不惊讶,他放下筷子扯了张餐巾纸擦嘴,不忘提醒林谦树道:“关门。” 林谦树反手迅速地关上了门。 原本在客厅里是尴尬,林谦树发现,逃到这里来仍然是尴尬。江易行吃完了面,闲闲地靠在椅子上刷手机,手指偶尔才动一下,显然心思并不在手机屏幕上,只是懒得和林谦树说话,借刷手机来打发时间。 林谦树进门太仓促,手机还放在门口的包里,这会儿没东西玩,只能干站着。 “那个……”林谦树想起进门前自己找的借口,摸了摸鼻子,从江易知的柜子里翻出了备用的医药箱。他走到江易行身边,拉了另一把椅子坐下:“我给你上药吧。” 江易行放下手机,以打量的眼神看着林谦树,过了良久才不紧不慢地把袖子卷了上去,将伤了的胳膊递向林谦树。 两人打的时候出手都不算重,江易行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胳膊上有两道浓重的淤青。林谦树观察了一会儿,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瓶红花油,倒了一些在手上,帮江易行把淤青揉散,整个房间里登时充满了红花油的浓郁味道。 林谦树一边推一边观察江易行的表情,江易行似乎感觉不到痛,就算林谦树用最大的力气揉,他的眼皮子也不曾抬一下,依旧垂眸盯着林谦树放在他胳膊上的手。 眼前这个弟弟,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挺乖的嘛。林谦树一边揉一边不着边际地想道。 作为一个兄长,特别是一个和他亲哥住在一起的兄长,林谦树认为自己有必要帮着操碎心的哥哥把少年从校霸的迷途中扳回来。 “小行啊……” 江易行的眼皮子不觉跳了跳,他的手指微微往里勾,努力忍耐不让自己吐槽出声。 林谦树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演说:“我有一个朋友,我们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天他抄小路的时候遇到了两个小混混,他仗着自己个子高,一个人赤手空拳就想把两个混混干翻。结果你猜怎么着?” 江易行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去做林谦树的捧哏。 江易行不给反应,林谦树也不恼,自顾自往下说:“结果其中一个混混身上带了把老长的水果刀,切西瓜用的那种,趁欧……呃,我那个朋友不注意,差点就要往他身上招呼。还好我另一个朋友到得及时,用手机放了警笛声吓走了那两个小混混,才保下他的胳膊。” 林谦树讲完,仔细观察江易行的反应,却见江易行用古怪的眼神看他。 “你说的那另一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江易行问,“你今天在饭店门口也是想让我用这一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