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感觉不到那两个人的目光后，欧想南立刻说道：“男的是不是多多少少都有些神经粗壮？” 蔡巧玲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欧想南主动提起了话题：“你说，龙渊特意过来开会，还就那么几个人，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啊？是在商讨关于临海市下一步的部署、作战计划之类的吗？” 蔡巧玲眼神一闪，笑着说道：“不清楚。不过小欧啊，你们部门可能跟我们部门还是有些区别。当姐姐的劝你一句，不该好奇的千万别好奇，好奇心可不止是能害死猫，还会害死人的，尤其是咱们这样的人。” 欧想南低头认错：“对不起啊玲姐，我错了。”她喃喃解释道，“我这不是想着咱们两个女生一起跟着龙渊执行过任务，关系不错么，所以才跟你说一说。我真的就是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 蔡巧玲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啦，这不是给你提个醒么，我也是好意，你可别误会姐姐啊。” 欧想南摇头：“不会。”她仔细想了想，又说看，“姐你提醒的对，我揣测会议内容让人知道了一定会给自己惹麻烦的。以后我会更加注意，谢谢玲姐的提醒。” 蔡巧玲脸上挂着微甜的笑容：“不用一直道谢，这么客气干什么，你不是也说了么，咱们一起跟着龙渊好几次，又都是女生，这就是一种缘分，我提醒你也是应该的。” 两个人去了一趟洗手间，再回来的时候费杭和关明还保持着她们两个离开时的坐姿，一丁点变化都没有，连看向会议室大门的角度都还是一模一样，好像两个坐着的雕塑一样。 欧想南和蔡巧玲看着他们，慢慢走近，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跟自己相同的意思，忍不住想笑。 但是对视过后，两人都忍住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两人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了会议室门口传来了动静。 这下欧想南和蔡巧玲是真的惊讶——不光是她们两个人惊讶，正在cos雕像的费杭和关明也一样惊讶。 四个人看着会议室大门打开，心里浮现的是同一个念头：这么快？！ 这进去有半个小时吗？二十分钟有吗？ 会议室大门打开，龙渊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脸上照常没有什么表情，后面出来的几个人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不过门口等着的欧想南四人什么都没问，老老实实地快步走到龙渊的身边，看着那几位领导的秘书、警卫员也都第一时间赶到了他们身边。 欧想南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走出政府大楼时天色已晚，龙渊等人的住处是由临海市的书记秘书给她们安排的。 就在市中心，跟政府在同一条马路上，大概步行十五分钟的距离。 因为有四个人跟着龙渊一起，刚好两男两女，倒是避免了那位秘书为难怎么安排房间的问题，问过欧想南四人后，他给安排了三个房间，龙渊一个人一间，另外四个人，两位女性和两位男性分别睡一间房。 于是龙渊今晚一个人住。 她洗漱过后坐在了床上，看到窗外群星闪烁的夜空，想起了耿元嘉跟自己说过的话，于是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给家里人打电话——转念一想，还是不了。 今天直播他们肯定也看了，在直播里肯定看到她了，知道她很好，应该不会担心她的安全问题了。 龙渊打开掌上电脑准备再翻看一遍自己的额计划，突然收到了一条附近消息。 她想了想，点开，很快通过消息开头的某种特殊标记认出了发消息的人是欧想南。 她采用这样的方式发消息给龙渊，只想告诉她一件事：【小心蔡，她今天有点不对劲。】 龙渊这边查看了消息欧想南是知道的，因此她没有再特意回复。 很快她就又收到了来自关明的特意说明，他当然不是利用网络发送的附近消息，而是在清晨晨练时直接找了个机会当面告诉龙渊。 “我们方部长的确给我们两个安排了任务，但……”他皱了皱眉。“上头并没有要求我们这样过明路跟在你身边。” 龙渊点了下头。 关明看不出这个消息意外对于她来说是不是意外，还是完全在意料之中。 但他只是认为自己有必要说明这一点，至于龙渊的反应，不在他应该知道的范围内。 很快，龙渊就带着四人一起往市郊的军区去了。 他们的住处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临海市又是个经济水平在华国排名很靠前的城市，平时这里这个点会非常热闹的。但现在因为还在持续封城，早上八点的市中心安静极了。 他们出市区的一路上，只看到两辆向临海市运输物资的大货车。 龙渊透过车窗，看着错身而过的大货车，眼神中露出了几分高深莫测的神色。 他们的车子还没驶出市区，龙渊忽然说道：“不去军区了，调头，我们在临海市内转一圈。” 同行的欧想南四人都露出愕然的神情。 第135章 一更 螳螂捕蝉 在全华国、全世界都在因为研究中心公布的一系列研究成果、因为针对战斗虫族的新型武器正式亮相而沸腾的时候, 作为试用新武器的人，身在临海市的龙渊反而闲下来了。 随着每一小时、每一天都有更多关于战士们使用新型武器剿灭某地战斗虫族的消息传来，龙渊在临海市也不再去杀战斗虫族了, 她的任务就是拿着研究出来的新仪器到处找坑洞虫族。 而由于坑洞虫族深藏于地底深处, 坑洞虫族的感应器效果一直都不太好。首先感应器不能在地面上挖个深洞再往下勘察, 更何况很多感应到的地方在一些建筑物底下, 那也不能感应到了直接就把建筑物拆了吧。 那样坑洞虫族造成的危害还没来, 人类先就因为到处拆建筑损失一大堆了。 感应器就算感应出了某一平方米内有坑洞虫族, 但是也很难准确检测出坑洞虫族在距离地面多少米的深度。要检测出地底深度这个技术要求有些高, 至少现在专家们还没有研究出来。 现在水蓝星、不对, 应该说是华国境内因为全民搜索战斗虫族力求将它们扼杀在初期状态的原因，再加上部队里还有不少龙渊这样的战士在，在发现普通人处理不了的进化战斗虫族时上面会第一时间派龙渊这样的专业人士去将其击杀。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现在华国已经很少发现那种进化程度很高的战斗虫族了。 因为华国人口实在太多，全国上下一起自动自发地投入进去杀虫, 很多战斗虫族刚刚到达华国就被发现了，直接被杀死——大的拿它们没办法, 只有兔子那么小的他们还能拿它们没办法吗？！ 再加上现在“绞虫”的正式亮相，部队的军人们全都配备上了这种新型武器, 需要动用到龙渊这样的人的战斗虫族就更少了。 她自然就去处理现在更加重要、也更加需要她的坑洞虫族问题了。 但在坑洞虫族的问题上, 龙渊也只能拿着专家们给的仪器想方设法地把虫子找出来，更多她也做不了什么——无论是感染虫族还是战斗虫族都不是靠外形占什么优势的，它们的体型都很小, 人类依靠自己的体能能对这两种虫族做的很少。 因此龙渊开始搞坑洞虫族的事情，每天倒是也没闲着，但是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凶险、匆忙了。 连远在平京市从领导那里稍微听说了一点龙渊现在的工作内容的阮雨晴都对女儿放心了很多，至少不会再在深夜里做噩梦梦到女儿被那种凶残的大虫子一口吃掉而惊醒了。 龙渊闲下来, 跟着她的欧想南几人就更闲了。 四个人跟着她一起在临海、庆德、丰海这几个城市打转。 他们会被派过来这样跟着龙渊自然是有原因的，他们也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最开始看到龙渊找临海市的几位大领导开会，他们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猜测的。可是这两天看龙渊的样子又怎么都不像—— 几个人虽然每天都尽职尽责地仍然跟着龙渊，但是每天值得跟上级汇报的内容内容越来越少了，因为每天都是那些重复的工作，压根没有什么值得汇报的价值。 几个人心里都想过——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欧想南甚至开始回忆起了直播结束的那天的事情。龙渊去跟领导们开那个超级短会的时候，她找到机会试探了一下蔡巧玲——欧想南自己知道自己跟费杭过来的原因，他们很清楚章部长对于龙渊的态度。他支持龙渊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那么知道悬赏令的事情，章部长让他们两个来跟着龙渊保护她，也方便发现什么问题第一时间联系平京市那边。 这当然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战略局那边的方部长对于龙渊是什么态度，在平京市的领导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方部长压根没有掩饰的意思，大家自然而然地就都知道了。 要说他也担心龙渊的安全问题，安排下属过来负责就近保护龙渊？ 说出去恐怕没几个人会相信。 说是他派人来跟着龙渊，把她当成鱼饵想钓背后那些大鱼、不法分子们，倒是更有可信度一些。 可是蔡巧玲和关明表现出来的分明不是这样的。 他们当然可以对普通人隐瞒自己的真正任务目标，但对着龙渊、对着本身任务差不多的欧想南两人就没有必要可以撒谎了。 可蔡巧玲就是这样做了。 在会议室外欧想南故意问了个问题试探蔡巧玲——如果她没有怀着其它心思的话，按理说只是随便猜猜会议内容，牵扯不到那么严重的层面上去。 蔡巧玲表现得太刻意了。 联系到他们来的目的，立刻让欧想南产生了怀疑，怀疑蔡巧玲可能被什么势力洗脑了、又或者本身她就有问题。于是她也不敢耽搁，不仅跟上面汇报了这一情况，还直接给龙渊提醒了。 可是这么几天下来，看到龙渊的举动，再看看蔡巧玲始终如一的敬业模样，欧想南不禁产生了怀疑，是不是自己疑心太重了？ 这几天都非常平静。 日子平静得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她怎么觉得这些日子有些不真实呢？ 而在临海市的某个运送物资的中转站，在其中一间存放菜蔬的仓库里，也有不少人跟欧想南的想法差不多。 他们怎么就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了？这也太不真实了。 这些人正是郎一林那些临时凑在一起的草台班子合伙杀手们。 原本他们还不知道龙渊人在临海市，通过特殊渠道知道消息的也无法确定这一消息，但是龙渊大大方方地开了直播，还是面向全世界的那种，他们再要说不知道就太蠢了。 可是现在也有一个问题，知道了归知道了，怎么去临海市是个问题。 他们其中有好几个人在华国的身份都还是黑户，想搭乘公共交通工具都还是个问题，更别说去临海市了。 全世界皆知临海市在华国发现有一名从e国回来的疑似感染者的人之后，华国就直接下了封城命令。 严进严出。 除了运送物资的车辆和少数的医务人员，大概就只有接到命令的军队可以进入临海市了。 可是在临海市封城的情况下，这几种身份他们想混进去都有存在一定难度。 于是这十来个人集思广益想了很多办法，最后还是地盘就在华国的陈书想出了一个比较有可行性的办法，让大家通过运输物资的大货车混进来了。 一路上吃的苦头也就不提了——当杀手的，入这一行大多都是因为活不下去了，入行后为了能够出师也是时时刻刻都在吃苦磨练自己，到后来出师接单子时，有时候为了靠近目标也需要做各种各样的伪装，必要的时候街上乞讨的乞丐都装过，倒也不至于连运送蔬菜的大货车箱都躺不下去。 可是废了一大把力气混进来了以后呢？ 他们突然发现——不是进来了就能顺利地找到龙渊并且对她下手的。 临海市还在封城状态，也就是说，所有的商业店铺全都不开门，市民们自动自发地尽量留在家里不给政府添乱，因此公共交通工具也全都停了。 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可是大街小巷遍布的监控摄像头却还没有停止运行——可想而知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他们出去闲逛，一定会被官方某些部门注意到。 而他们的身份都是经不起仔细盘查的。 可是不出去他们要怎么才能想办法靠近龙渊、何年何月才能杀人？ 几个人坐在这个空气中都飘着浓烈的蔬菜味儿的仓库里，火气一天比一天大。 就像是陈书劝住他们时说的那样——什么死亡倒计时，接到那个恐吓的人不会当真，他们这些本来就不可能遵纪守法的亡命之徒们就更加不会当真了。 大家都不当真，死亡倒计时会不会实现、他们这些放狠话的人打脸疼不疼的问题自然也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