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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羔羊 K#59336;dеs#8462;.#269;ǒ#8499;

    第18章      沉默的羔羊

    萨莫艾尔对上赛努尔探究又忌惮的眼神,他一言未发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公主殿下,我实在不方便在这里向你说明,还是请先跟我走吧。」

    赛努尔颤抖着从床榻上起身。

    「走?我们还要去哪儿?」

    艾格莱娅赶紧扶住颤颤巍巍的老人,只得跟着他的步子在屋子里收拾东西。

    「去你本该去的地方,趁着它还没找到你。」

    赛努尔越说着,手脚变得越慌乱,连把书卷塞入行囊里都很艰难。

    「它?它是谁?」

    艾格莱娅对赛努尔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语摸不着头绪,她心中其实也总有许多说不出来的疑虑。?ō⒅τō.?ōm(po18to.)

    「为什么不能让它找到我呢?」

    「那是一个预言,但它确实是真的。」

    赛努尔语气尤为激动,苍老的身体因压抑着气息而起伏不定。

    他这一生已经做了太多的错事了,如今他想要完成最后的赎罪。

    就在艾格莱娅在赛努尔这里不断追问之时,兰尼瓦王宫的另一边因为发现了艾格莱娅和萨莫艾尔双双失踪而乱作一团,女王达妮卡直接派遣了在王宫内绝大部分的禁卫兵搜寻两人的下落。

    赛努尔本就也身处于王宫中,很快地,艾格莱娅和萨莫艾尔被搜寻的禁卫兵找到,女王达妮卡也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陛下!」

    赛努尔见到达妮卡后如释重负,现在他屋子里面的气氛实在太过紧张微妙,萨莫艾尔与试图限制他们的禁卫兵僵持不下,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剑大打出手。

    「赛努尔,很高兴看到你没事了,只不过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达妮卡面色肃然,她见着赛努尔将女孩拉到身后,然后回答她,

    「承蒙陛下的照拂,现在艾格莱娅殿下已经找到,我应该和她启程了。」

    达妮卡松了一口气,叹声道,

    「恐怕现在你们走不了了。」

    说罢,达妮卡对禁卫兵们示意,禁卫兵们纷纷将赛努尔叁人团团围住。

    赛努尔眯起眼睛,浑浊的眼睛中跳动着怒火,

    「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很抱歉,赛努尔,不管你说的预言是真是假,但现在我必须先考虑到兰尼瓦。」

    达妮卡居高临下。

    赛努尔伸出双手催动咒印,掌心冒出蓝色的光印,逐渐扩大出星芒状的光墙,但仅仅维持了几秒,伴随着赛努尔倒下光墙突然瞬间消失。

    「别靠近他!」

    达妮卡忌惮赛努尔的能力,她迅速对禁卫兵们下令。

    「赛努尔大人!你怎么了?」

    艾格莱娅惊呼一声,蹲下身想扶住倒下的赛努尔,而赛努尔的神色很痛苦,看得出十分挣扎难熬。

    赛努尔已经催用了太多的魔法,自身已经消耗到极限,每一次的施法都伴随着反噬自身的代价,他的生命会因此枯竭,但这却是他作为术士最强大的力量,而此时此刻,他再也没有更多的生命支撑他施法。

    「咳咳……咳……」

    赛努尔咳出黑血,他不甘心地死死盯着达妮卡,意识逐渐模糊,他艰难地道,

    「没用的,她根本就不是莱斯特林的血脉,莱斯特林王后诞下的那个女婴早在十七年前就被带走了!这就是真相,如果你将她送给米洛斯,一定会酿成大错的……」

    达妮卡自然不相信赛努尔这番说辞,她觉得这只是他为了开脱的说法,但艾格莱娅却愣住了,

    「赛努尔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达妮卡,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你一定会感到非常后悔的!」

    这是赛努尔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兰尼瓦王宫的另一头。

    「你说什么?母亲真的要那样做?」

    「是的,公主殿下,陛下确实是打算让她替代您前往米洛斯。」

    莉雅公主听闻宫仆的话开始不安地踱步,她等了这么久,可不能让那个女孩就这么破坏掉她成为米洛斯王后的大好机会。

    「不行,我不能让她去……是的,我必须做些什么,但我现在哪里都去不了!」

    「请放心,公主殿下,为了您的将来,我一定会为你办到。」

    对莉雅忠心耿耿的宫仆安抚着公主的情绪,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项计划。

    岩石所砌的牢房是冰冷阴暗的,火炬的火光是暗红色的,忽明忽暗地照亮囚牢的通道,看守的狱监巡视走过,皮靴踩在地砖上的声音渐行渐远。

    在昏暗之中,男人如鬼魅般穿行其间,他在牢室的角落找到了蜷坐成小小一团的女孩。

    「艾格莱娅。」

    女孩闻言抬起头,眼眸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漂亮,神色却很暗淡,像是蒙了尘的明珠。

    「非常抱歉,萨莫艾尔先生,是我连累了你。」

    艾格莱娅有些木然地说着,但这些话语实在太过苍白,她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她原以为兰尼瓦会是她的归宿,却没想到千辛万苦到了兰尼瓦,一切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好不容易才从米洛斯的军营中逃了出来,最终还是要回到那个地方吗?

    而且如果她不是莱斯特林的血脉,那么她是谁?它指的又是什么?那个预言又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会一直被困在塔楼上?那她到底该去哪呢?

    「他说的不是真的,对吗?」

    男人叹了口气,回答的话语却很残忍,

    「他也许并没有撒谎。」

    关于赛努尔那番话。

    「那我到底要怎么办呢?」

    艾格莱娅将脸蛋埋进双手之间,无助地喃喃自语。

    萨莫艾尔在女孩面前蹲下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女孩娇小的身躯。

    「跟我走。」

    他凝视着身前的女孩。

    某些难言的情愫在黑暗当中无声地蔓延生长,驱使着他,靠近,然后触碰到了眼前脆弱不堪的女孩。

    女孩落入宽厚的怀抱里,男人温凉的唇贴在女孩的额头上。

    「去哪儿?」

    女孩迷茫地问。

    男人的手掌轻轻抚过她柔软细腻的长发,他可以为她建造一个新的国度。

    就在这时,牢房外传来声响。

    一个女人的身影闪现,随后传来追兵的声音。

    「抓住她!」

    「放开我!」

    身穿黑色披风的女人刚来到牢室门口便被追上的狱监捉住,刚好被摁倒在牢室门口。

    而狱监在制住女人之后显然发现了牢室的异常,牢门洞开,原本分开关押的两人正待在一起。

    狱监们纷纷亮剑上前。

    萨莫艾尔背对着牢门,听到剑刃出鞘的声音,他安抚好女孩的情绪后起身,随后避开了第一名狱监的攻势,反身,他夺下了那名狱监手中的剑,就在这一瞬之间,狱监的身体被剑穿透。

    倒下的躯体鲜血涌溢,后面几个狱监们如临大敌,执剑拉开了阵型,试图将他围困其中。

    但只在萨莫艾尔与狱监们短短对峙这点时间里,原本被狱监制住的女人已经挣扎出来,她已经悄悄地绕到了人群的背后,艾格莱娅所在的位置。

    而担忧的艾格莱娅并没有多留意自己周身的变化,也全然不知真正的危险即将降临……

    「啊……」

    萨莫艾尔在听到女孩的声音后回头,只见女孩瘫软在地,紧捂的胸口上赫然立着一把匕首。

    「艾格莱娅!」

    这一声,夹杂着无人察觉的兵荒马乱,下一秒,他已经将女孩揽到了怀里。

    万物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寂静无声,只有她的呼吸声,微弱的,急切地传入他的耳中。

    「坚持住。」

    他的手捂在她胸口上,温热粘稠的血液顺着伤口大量涌出,浸透了洁白的衣裙,沿着他的指间流淌,他感觉他的头剧烈地疼痛了起来,体内的暴虐因子在激烈地叫嚣着要冲破他的血管,但此时一只纤瘦的小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萨莫艾尔先生…………」

    艾格莱娅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急剧的流逝,伴随着每一次呼吸。她看着眼前抱着她的男人的面容,一字一句有些艰难,

    「我很高兴……这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谢谢你,萨莫艾尔先生,但很抱歉,我恐怕无法兑现我的承诺了……」

    萨莫艾尔低着头,神色隐于昏暗之中,他提剑割破掌心,红色的光芒在在他的掌中绽开,源源不断的流光从他的掌心注入女孩的身体,两股血液相互交融。

    随后,一道旋转着蓝紫色的咒印的光门乍现,在众人反应过来之际,男人抱着女孩与光门一同消失无踪。

    犹如凭空蒸发般,无影无踪,仿佛未曾存在过。

    神殿静悄悄,洁白的大理石雕砌的圣池流动着清澈的泉水,月光穿透神殿顶上的彩色雕花玻璃将池水染得五光十色,映照着的石柱上受难者们的面孔雕刻得栩栩如生。

    光门在神殿中央复现,男人在走出光门之时容貌变幻着,他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女孩直直走向圣池,而后将女孩安放浸入泉水里,清透的泉水迅速晕染成血色,突而剧烈地沸腾翻滚起来。

    「主人?」

    感应召唤的影子随后也现身,他对眼前的一幕感到十分惊异。

    ……

    染血的衣裙换下,经过圣水的洗涤,女孩的发丝和肌肤都焕发着纯洁的光泽,彼时她已经被安置在舒适温暖的床褥上,只是那张紧闭着双眸的小脸上并没有多少的血色。

    男人也换了身衣物,与先前那套简约的皮衣不同,这一身显然是贵族的扮相,虽然衣袖和领口系得略显随意。

    他正双腿交迭坐在床边,若有所思地端详着床上虚弱苍白的女孩,手上漫不经心地扣转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

    听到外室的声响,他起身出去。

    「主人,已经处理了,王宫那边不会知道你的踪迹的。」

    「嗯。」

    「还有军队那边,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叁天后就能抵达王城。」

    前来汇报的人随后有些犹豫地问,

    「主人你的身体……」

    他在沙发上坐下,挥手示意,

    「做好你该做的,去吧。」

    空旷的房间寂寥无人,外面天光大亮,但室内一层又一层厚重的帘布遮掩得严实,房间里是阴沉沉的昏暗。

    他按了按额头,感觉那剧烈的头疼并没有缓解多少,那急于宣泄的毁灭欲被压抑着却试图操纵意识的主动权。

    这是一种极其挣扎的争斗,他甚至找不到争斗的意义在哪。

    直至口中涌上一股猩甜,他面无表情地取出手帕将唇边的血迹拭去,他知道,这仅仅是魔咒反噬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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