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皮文学网 - 都市青春 - 温柔的某某某在线阅读 - 第10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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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谢唯斯倒在沙发里笑,笑得肩膀都在抖,然后她按住语音键,说:“我为什么不敢,我都把心和人全压在你身上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那头在医院抽烟区坐着的聂云岂听完,手上的打火机掉到地上了。

    金属撞地的清脆声引来不远处其他人的注意,聂云岂瞥了眼,就默默捡起了打火机。

    而后,他一动不动地继续原地待着,脑海里完全不知道要干嘛了。

    半晌才拿起手机,打字:“那你早上跑什么?”

    谢唯斯:“我饿了,想吃饭。”

    “......”

    聂云岂轻叹口气,说起正事:“找哥哥干什么?”

    “奶奶怎么样了?我想再去看看她。”

    聂云岂手指轻敲了敲手机键盘,温柔道:“不用了,去玩你的吧。”

    谢唯斯见此,心想她哪有什么心情玩啊,“奶奶是不是在休息?”

    “嗯。”

    那,那就算了吧,她不去打扰老人家了,明天早上再争取一个时间过去。

    聊完了,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谢唯斯也没再发什么烦他。

    她一个人摸着手机滑动这几句聊天记录,看着第一句他回复的,你还敢找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都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明明她也不是暗恋,她是光明正大喜欢他的,他也知道,但是和他聊的每一句都有种窃喜心态。

    就看不腻他的头像,看不腻她给他的备注。

    她动手把微信备注也改成了某某某,温柔的某某某。

    这次不是为了让别人看不出来是谁,而是,她感觉这种备注有点偷偷爱着一个人的那种甜腻感。

    青涩,又觉得看一眼都心跳加速。

    .....

    医院那边,坐在抽烟区的男人也在看着聊天记录,同样看着一句话。

    只是他看的,不是谢唯斯那句。

    他的指间停留在那句:我都把心和人全压在你身上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男人没再抽烟了,就那么一手握着打火机与烟盒,一手握着手机,目光落在那一行字上面。

    看着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脑海里就串入了别的画面。

    人的记忆差不多是四岁以后开始比较齐全的,而四岁到十岁那段关于家里的记忆,短短的那几年,记忆里却似乎漫长非常。

    家里一直没什么人,父母形同陌路,除了逢年过节去聂家老宅,几乎没一起用过餐。

    上下学不是司机接,就是大哥二哥去。

    到八、九岁那两年,他们见的面多了起来,基本见面就吵,内容永远在围绕离婚,孩子身上。

    原本还算清净的家里,开始让人都不想待了。

    但是躲到院子里,似乎还是躲不掉屋里的那句:凭什么都丢给我,他那么小不跟母亲跟谁?我怎么照顾他,我不用工作吗?

    而后就有人接话:你挺忙,你忙着陪各色各样的女人,没办法带儿子是吧。跟你说,除了跟我姓的,其他的和我都不再有关系了,断绝关系了。

    而后,父亲又回: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气愤填膺,心不虚吗?你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责任吗?你外面没人吗,全是我的错?

    吵完架,每天都会有人摔门出来、到院里开走车,驰骋而去,一消失就很多天。

    几天后回来又接着这个话题。

    到十岁那年的某一天,终于有一天吵完了,没再吵了。

    因为奶奶说了一句,你们都不用了,都各走各的就行,三个孩子都不用你们,我养着。

    最后,一人真的从家里开车只身走了;一人去聂家老宅领着在那边玩的云帆走了,头也不回,到车子消失在尽头都没回头看看巷口的两个人影。

    恍若不认识,恍若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也许当初她想弃掉的不是云这个字,而是,聂。

    如果是这样,可能就不会连两个儿子都一起弃如敝履了。

    ……

    可是,这些记忆再怎么深邃,烙下的印再怎么以为难以磨灭,还是在遇到那只奶猫后,一点点被她征服,被她的每个闪闪的眼神,每个甜腻非常的撒娇,和日夜不分的一声声哥哥,碾碎在脚下了。

    还是心动了。

    可是以为已经跨越过来,心动了就够了,可终究他还是非正常人,和她还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个在泥沼里,一个在阳光下。

    本来以为再努力一阵子,再努力走一段路,就能在不久后,拥有一只可爱小奶猫了。

    但是现在……

    现在是真的害怕,她还要等很久很久,也许到头来,还空等,到头来还没有在一起。

    他还放她一个人。

    害她也无端失去了一个人。

    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拉回了出神的人深沉的思绪。

    聂沐喊了一句:“小哥哥,医生喊去办公室,你要不要去?”

    聂云岂收起手机,起身。

    办公室里有许多聂家的人,一天下来,已经都扫墓回来了。

    医生拿着下午的检查单和聂家长辈在说话,见他来了,说话声就大了一些,让他也刚好能听见。

    “这半年里,第三次入院了。”医生语气中含着一丝轻叹,“去年还没有这么频繁,一整年才来三次。”

    所有人都定定看着医生,偶尔看看站在门口的聂云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