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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双华怔怔捧着手里的糖人,方才她见这个糖人做的精巧,确实是多看了两眼,怎么也没想到哥哥会留了心。 她很想说,自己已经过了玩糖人的年纪,可嘴角还是止不住地往上扬,一直到坐上画舫,生怕被两人笑话,赶紧掐着自己的手背,逼自己别再偷笑得像个傻子。 因为两人是熟客,一进门就被带进了包好的上房。顾远萧又叫了一壶酒,歪靠在榻上和信王闲聊,顾双华始终安静地坐在一旁,颇为自得地盯着外面台上的歌舞,若是发现他们壶里的酒不够了,便唤来小二为他们加酒。 信王边饮酒边眯眼看她,突然明白为什么顾远萧对这个妹妹如此宠爱,她就像独自开在水中的青莲,明明可以妖艳张扬,却默默收着朵儿,不作态、不显摆,静静坐在那儿,就总能让身边的人感觉舒心自在, 顾远萧原本在宫中喝得就有些醉,这时被信王有意无意地又灌几杯,便觉得十分上头,脸颊微红,手肘撑在桌上轻按着额头,将眉心拧的紧紧。 顾双华见他脸色可怕,忙走过来担忧地问:大哥,你很不舒服吗? 顾远萧抬头想安抚她两句,可面前的景物都被搅成一团,连她的脸也看不清,令他十分焦躁,放在桌案上的手指用力屈起,整个人都散发出戾气。 信王生怕他待会发酒疯把桌子给掀了,忙对顾双华道:里间有床榻,你扶他过去歇一下吧。 顾双华去将哥哥扶起,可顾远萧醉的不轻,只将半边身子靠着她,她就有点不会走路了。 幸好那床榻就在隔间,顾双华满头大汗地将人给扶进去,可扶他躺下时实在没了力气,手上劲儿一松,顾远萧身子就歪歪斜斜往下倒,后脑重重给撞到了瓷枕上。 顾双华吓了一跳,忙俯身下去,用快哭出来的语调问:哥哥,你怎么样,没撞疼吧? 顾远萧倒没觉得多疼,只是脑中越发晕乎,再凝起目光时,发现她的脸离自己极近,眼角染一丝酡红,浓黑的羽睫微颤,杏眸里仿佛盈着一汪清泉,未束起的青丝带着玫瑰头油的香气,飘飘散散,掉落到他的眉上、眼上、唇间 他眯了眯眼,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后颈,拇指不轻不重地在那嫩豆腐似的肌肤上摩挲,鼻息有些灼热,哑声问:今年多大了? 顾双华觉得哥哥这醉态太可怕,吓得舌头都不太利索,道:下下个月及笄。 顾远萧微皱了下眉,喉结滚了滚,然后总算松了手上的力道,翻身过去对着墙,按着额角道:还不是时候,不是时候 顾双华按了按乱跳的心口,也不知他所说的不到时候究竟什么意思。 但她总觉得喝醉了的哥哥和以往矜贵清冷的模样很不同,活像要把她吃了一般,于是趁他鼻息渐沉之时,赶紧提着裙摆溜了出去。 可躲了头狼,外面还坐着只狐狸。 信王见她出来,笑眯眯揽了只酒杯过来,斟满了递过去,道:既然你哥哥醉了,就由三小姐陪本王喝杯酒吧。 顾双华吓得连连摆手:我不会喝酒。 信王一瞪眼,故意板起脸孔吓唬她:本王亲自给你斟的酒,你竟不喝吗! 果然小姑娘不经吓,一脸为难,拎着杯子闭眼轻抿了口。 出乎她的意料,这酒的味道虽有些辣,但喝下去血是烫的,晕乎乎,勾着她压抑多年的那些情绪,一股脑地往外翻滚。 信王观察她的神色,不禁抚掌大笑:看来三小姐酒量应该不错,来来来,把这杯喝光,本王再给你斟。 顾双华端着杯子,又再轻啜一口,然后同信王软声商量道:双华真的不会喝酒,就陪王爷将这杯喝完好不好。 信王被她娇娇嫩嫩的腔调一戳,心都酥了一半,那股浪劲儿上来却无处发泄,便用银箸敲着桌案道:三小姐赏脸陪本王饮酒,本王就来唱一段给你助兴如何? 顾双华捏着酒杯眨眼,她大概是真醉了,什么时候能有这种面子,让信王给她唱戏助兴。 可信王说唱就唱,无需西皮二黄,张口就是一段《贵妃醉酒》: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广寒宫。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鸳鸯来戏水。 他不但唱,还唱的是旦角,煞有介事地尖着嗓子,唱的荒腔走板,却不妨碍他勾着小指,朝座儿抛媚眼。 顾双华瞪着眼灌了半杯酒下去,这时头晕脑胀,胆子却变大,实在没忍住大声笑了出来。 信王见佳人开心,唱的越发起劲,将桌案如锣鼓般敲得当当作响。两人都未发觉,背后的纱帘上,正投下一个高大的黑影 顾双华陪信王胡闹一阵,手里的酒杯可是真空了,这时候她开始觉得自己玩的有点过了,渐渐清醒过来时,便觉得四肢发软,胃也翻腾,生怕在信王面前失礼,忙站起道:王爷,双华先告退一会儿。 她匆匆绕到屋外的一个角落,面对着粼粼湖水,抱膝蹲着压抑着胃里的不适,冷汗流了一阵,才总算恢复些清明。 抬起头,发现今晚的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这里没有挂灯笼,四周都是黑茫茫一片,而隔岸却是飞花流云,繁华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