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曹文的手从风衣口袋里突然拔出,带起一片亮闪闪的光芒,好像灯光下晶莹的雪花。 噼噼啪啪落了一地…… “天呢!” “钻……” “钻石!!” ——钻石! ——好多钻石!啊!你踩到我了,起开! ——别抢,我的,是我的!别抢…… 场面混乱,亲戚们盯着地上的钻石,犹如饥不择食的恶狼,瞬间反应,扑上去“分食”。 互相推搡着,甚至跪在地上,用手去扒拉那些钻石。 闪闪发光的钻石。 肮脏丑陋的嘴脸…… 曹文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亲戚们,划开一个舒爽的冷笑:“要钱不是么?我有的是钱,要多少有多少!” “放心,你们想要钱,我都会给你们,但是从今以后,我会用另外一种方式,把钱送给你们……” “谁要是再来找我的麻烦,我就用这些钱去请律师,把你们送进局子!一辈子,别想出来!” 亲戚们握着闪闪发光的钻石,怔愣的注视着放狠话的曹文。 这还是…… 曹文么? 曹文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钻石,排开众人,在亲戚们怔愣的目光中,微微昂着下巴,好像头顶戴着王冠,拖着过场的风衣衣摆,一步步走上二楼台阶。 “木木!”曹文喊了一声。 冲着万俟林木。 万俟林木置身事外,看着一楼的闹剧,曹文快速走上来。 激动的上前,一把拉住万俟林木。 握住万俟林木的手。 双眼紧紧盯着万俟林木,满眼都是毫不掩饰的爱慕。 廉价的糖精气味,又在弥漫。 饱和在空气中…… 以前根本不敢与人对视的曹文,语气十分坚定:“木木,我有话想跟你说!” 万俟林木狐疑的打量了两眼曹文,曹文的改变太突然,还穿着不合身,不伦不类的衣服,那模样浑似电影里被不干净东西附身的角色。 万俟林木不着痕迹的抽了一下手,他不喜欢与人触碰,保持安全的距离才是最好的选择。 曹文不放手,又抓紧了万俟林木的手。 “木木!”曹文迫不及待的说:“我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说了,其实我……” 啪! 曹文的手被突如其来的拍开。 两个人之间硬生生的挤进一件黑色的风衣。 罗参! 是罗参回来了。 和曹文一模一样的黑色风衣、黑色马甲,还有腕间限量款的腕表。 分明一模一样,罗参穿得却绅士得体。 罗参不着痕迹的将万俟林木拦在身后,面容随和优雅:“今天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可是,我……咳咳咳咳咳——” 曹文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罗参搂住万俟林木的肩膀,带着他来到客房门口,推开房门,走进去。 嘭! 关闭房门。 进了房间,万俟林木揉着自己的额角:“你去哪里了,追上了么?对方是什么人?” 罗参没有说话,只是简练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在回答万俟林木的哪句问话。 “这事情……”罗参挑起唇角,毫无征兆的笑了:“越来越有趣儿了。” 万俟林木纠正说:“是越来越麻烦。” 曹文变得很奇怪,唯唯诺诺的他,突然过犹不及…… 雪依旧下着,夜色浓重。 万俟林木抱着枕头,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身边越来越冷,闭着眼睛胡乱摸了摸。 没人了? 罗参已经早起了? 万俟林木抓过手机,按了一下。 时间:7:55 还不到八点,实在困死了。 万俟林木抱着枕头,滚了两圈儿,把头发滚得乱七八糟,完成日常早起挣扎。 一侧头,原来罗参还在房间中,站在窗边。 靠坐在窗台上,微微曲起大长腿,好像模特拍封面一样,展现他逆天的身材。 “啧,”万俟林木嫌弃的咂咂舌,“干什么呢?一大早上,望穿秋水么?” 罗参低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干什么。 伸出食指,搭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一压,发出“嘘——”的声音。 万俟林木:“……”自己为什么要注意罗参的嘴唇? 刚刚罗参的动作,让他忽然想起那个意外的壁咚,罗参因为被椅子绊倒,两个人差点亲在一起…… 万俟林木使劲摇了摇头,肯定是昨天没睡好。 走到窗边,万俟林木往下看去。 这个方向看到的正好是别墅的花园。 花园被白皑皑的大雪覆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雪好像小了很多。 这么早,花园之中有两个身影。 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是看得倒是清清楚楚。 是一身不伦不类黑风衣的曹文,还有他的舅舅。 舅舅与曹文似乎在说什么,态度很诚恳,微微弓着腰,像古装电视剧里的老太监,卑微又谦恭。 万俟林木下意识的问:“他们在说什么?听不清楚。” 罗参淡淡的说:“曹文的舅舅想巴结曹文。” 险些忘了,罗参的听力出众,这个高度,别人听不到,他可能听得一清二楚。 罗参是个盲人,但他的日常活动犹如常人,戴着的墨镜好像只是为了时尚,都是因为他的听力敏锐。 花园里。 曹文抱着臂,悠闲地靠着花园的栏杆:“说白了,你就是想要钱。” 舅舅满脸尴尬:“曹文啊,以前是舅舅不好,但是……但是你爸爸当年很穷的时候,舅舅也接济过他,是不是……是不是应该?” 舅舅捻了捻手指。 曹文冷笑:“钱?昨天给你们的钻石还不够,你还想要钱?” 舅舅嘿嘿一笑:“咱们血亲之间,谈什么钱不钱的?曹文啊,舅舅可是你妈妈的亲哥哥啊,当年全家都反对你妈妈出嫁,是舅舅我极力赞成,这……这是不是……?” 曹文淡淡的说:“要钱还不容易,我有的是钱。” 伸出手来,曹文的手中握着一大把钻石。 钻石! 舅舅眼神贪婪的盯着闪闪发光的钻石。 它们好像人间的精灵。 熠熠生辉! 曹文高高举起手臂,轻蔑的平视着舅舅:“跪下来,磕头。” “什、什么?” “我说,”曹文重复:“跪在我面前,磕头!磕一声,我给你一颗钻石,怎么样?” “可……可是曹文!”舅舅挣扎:“我是你舅舅啊,是你的长辈……” 曹文摇头,再一次重复:“磕头。” 舅舅的脸面扭曲,额角的青筋凸出,双手攥拳,不断颤抖着。 嘶……啦—— 是舅舅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他慢慢向后撤了一步。 咕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