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节

    她这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追根溯源。

    人家愿意说，只要对她没有任何损害，她就给人家一只耳朵听，听过就算；出旁人口，进她的耳，该不外传。

    但是，人若不愿意说，她也不会追问，不会讨人嫌的。

    “你这种习惯很好。”“韩子禾”赞扬的是韩子禾不喜追问的习惯。

    对此，韩子禾很淡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这话很对！”“韩子禾”深以为然。

    她们俩这番对话时，韩子禾面前这片空间，忽然彩光煌煌，各种色彩以一种有序的姿态开始运行……除却正和反、顺和逆，这两种形态外，从宏观角度看，各种色彩还出现不同交叉的形态连接。

    这番变化，让韩子禾眼前这片空间看起来辉煌恢弘，有种直视大片特效之感。

    “这里，是属于你的么？”韩子禾不知道此处是前身所在的世界，还是她从种马男那里得到的空间世界。

    “当然是真实的世界啦！”“韩子禾”说话间，伸手一展，露出一个在手掌心上悬浮的球形体，道，“这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世界呢！”

    “这处世界，被我弄成一处‘炼心幻境’了！”“韩子禾”将手伸到韩子禾跟前儿，供她看清，“顾名思义，就是进到里面经历轮回，从而达到炼心效果……你想不想试试？”

    “呵呵，谢谢你啦！”韩子禾赶紧摆手婉拒，开玩笑，她才不想折腾！

    “韩子禾”见韩子禾不接受，便点头收回手，也不强求。

    “在这里，真正生活其中，你会发现，这里并不像你看到的这样美！换句话说，这份美，不是什么人都有权利看到的！”“韩子禾”又带着韩子禾“飞”了一段距离和高度，直到能够确认可以完全俯瞰景色之后，她才又道，“你有没有发现，我这性格有点儿不同了？”

    “不同？”韩子禾闻言，郑重的打量起原身来，“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儿。”

    “哦？”“韩子禾”听她这么说，不由得起了兴趣，看向韩子禾，等她说下去。

    韩子禾见原身追问，便道：“第一次见面，和你只交谈了数句，咱俩之间也不算有效交流啦！对你的印象呢，还是翻动你的记忆之后，这才总结出来的。”

    “哦？”“韩子禾”颇有兴味看过去，挑挑眉。

    韩子禾冲她点头：“你以前的性格，就不需赘述了你自己心里也有数。”

    “可以。”“韩子禾”点头，欣然同意。

    韩子禾便又道：“只说这次见面，看到你的不同吧！怎么说呢……”

    她将手从原身手里抽出，又退后几步，细细打量她好一番，才道：“嗯，我见你比昔日，气质里多出一份霸气！”

    “也对！”“韩子禾”点头，笑道，“这处世界，实力说话！我追求站在这处世界顶端，自然少不得争斗！……我手中掌有空间一处，其中世界，我心可控，一念翻云、一念覆雨，说有霸气，也不为过。”

    韩子禾见她认可，又道：“虽有霸气，但是不见孤傲。”

    “你是说孤傲么？”“韩子禾”看向她，只是眸光看起来，略显迷离。

    韩子禾见她好像想起什么，又好像在思考许多，便不再出声。

    良久，“韩子禾”才渐渐清醒，一双眸子方才恢复之前的透彻。

    她叹口气：“自从到这里安身立命，我才渐渐意识到，这人之傲骨需要沉淀打熬，将那傲气摒除，以铸根基。”

    她这话，韩子禾也听不太明白，反正知道她这是将那傲气摒除，将那傲骨保留。

    “说一句没有的话啊！”韩子禾见原身很有感慨的意味，不由好奇心轻微一动，问出来，“若是穿越前，你有这样心性，当初，还会那么毫不在意毫不留恋的离开么？”

    “你这话……”“韩子禾”让她这么一问，当即便是一怔，好一会儿，这才失笑着摇头道，“这话……可真难住我啦！”

    她转头冲韩子禾眨眨眼，笑道：“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选择，但是，假若发现穿越不可逆的话，肯定不会拖泥带水就是了……当然，我肯定一点是，你要是知道会对楚铮用情这么深，肯定会积极留下来吧！”

    韩子禾闻言，想想，点头道：“那处世界里，和你我有关的人们，的确让人不忍放手。”

    “能不能放手是一回事儿，关键是，那时候，我就算不想和你互穿，也没辙啊！”“韩子禾”一摊手，带几分俏皮道，“关键是自己能力不足以掌握自己的命运走向——这点，很重要。”

    说到这里，她缓缓地攥起那只平展的手掌，攥成拳头，将属于她的那颗星球收回。

    同时，她昂起头，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神采：“今非昔比，若是换成今日之我，即使还是选择挥袖离开，我也会以一种更为恣意、更为潇洒的姿态离开，不会把自己弄到那般狼狈的地步！”

    “估计按照规则来看，你应该还会换到我身上，感受一回被炸飞的滋味。”韩子禾“好心”提醒道。

    “……”“韩子禾”闻言，歪头想想，还真是，“不过，至少不会被炸到成为器灵的地步。”

    显然，这位还是对当初的遭遇有所介怀。

    韩子禾好笑的看向她，心道，看来，无论能力有多强大，这人啊，大都会对自己弱小时的尴尬遭遇不能释怀。

    “你……快乐么？”韩子禾跟着原身在上空周游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

    “韩子禾”闻言，看她：“怎么会这样问？莫不是，我给你留的记忆，都是不快乐的？”

    韩子禾轻笑：“也不是，你留给我的记忆，基本都已经剔除了所有情感的，高兴的和不高兴的情绪，都没有，全篇都是理性。”

    “那你还这么问？”“韩子禾”好笑道，“莫不是……楚铮发现你和我不同时，发了牢骚了？”

    提到楚铮，韩子禾忽然感到有点儿尴尬。

    不管怎么说，前身和楚铮有过夫妻关系，哪怕只是名义上的，韩子禾面对她，都会感到别扭。

    “嗯，说来，我应该算是他前妻吧？”“韩子禾”看出韩子禾的不自在，眉眼一弯，笑道。

    韩子禾：“……”

    她没想到原身能说的这般自在。

    抬眼看去，原身眼眸脸色自然之极，韩子禾便心知对方应该是真把楚铮从心里“赶出去”了。

    “说是‘赶出去’，倒不至于啊！”“韩子禾”忽然生出剖析自己内心的想法来。

    她道：“怎么说呢？也许从没放过心上？……不！不！不！也不是！”

    她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说法：“怎么说呢！应该是曾经放到了心坎儿上，但是后来发现不合适，又打算放手，所以便将他的一切全都打扫干净，从此不再挂心、不再在意。”

    “君若无心我便休？”韩子禾看她分析的投入，也不由掺合道。

    “看看！啧啧！”“韩子禾”对于韩子禾的话没有表示不满，只是意味深长的冲她笑。

    韩子禾让她这般盯得很不自在，嗔道：“怎么？莫……不是？我说的不对？”

    “差不多吧！”“韩子禾”见韩子禾介意她的目光，便善解人意的收回视线，“是那个意思就成……我只是没想到，你这样性子的人，竟然会对楚铮用情至此，让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你！”韩子禾怔了下，很快便恍然，“看来，不仅是你将你原先的记忆拷贝给我了一份儿，我原先的记忆，你应该也得到了吧？”

    “韩子禾”颔首：“看来你反应的也不算慢啦！”

    韩子禾苦笑，这都不算慢啊？分明是她反应迟钝许多诶！

    “好啦！不要介意。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这么一说。”“韩子禾”笑道。

    她虽然说自己只是那么随口一说，可韩子禾还真有点儿介意：“听你刚说的话，怎么有种……楚铮不值得让我用情至深的感觉？”

    “嗯？你这是替楚铮打抱不平？”“韩子禾”挑眉道。

    “那却不是！”韩子禾摇摇头，道，“只是想听听你从你这个角度看的真实想法。”

    “想听我的想法？”“韩子禾”似笑非笑道，“你这算是新任从前任身上打听消息吗？”

    “那你还很执意你那个‘前任’身份么？”韩子禾反问。

    “韩子禾”呵呵一声：“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彼之蜜糖，我之砒霜’……你自己过得好就可以，何必纠结我的看法呢！要知道，我若是对他有好评，当初就不会想和他离婚、也不会这么痛快把身躯送给你呢！”

    韩子禾吃惊于这位前身的直爽：“我以为……你会有客观公正的评价。”

    “客观公正？被开玩笑了！”“韩子禾”捂嘴笑道，“我只是超脱而已，又不是到了‘无我’的境界，哪里那么多客观公正？‘言随心声’，‘快意恩仇’才是我的选择！”

    “看来是我强求你啦！”韩子禾听着前身这般言语，理解的点点头。

    “你知道么？”韩子禾不再问她，“韩子禾”却又想说了，“我数次渡劫，每次渡劫心魔都有很多种，甚至于楚家的诸人都出现在那些幻境般的场景里，可只有一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她看着韩子禾：“我想，你应该猜到这人是谁了吧？”

    韩子禾在她的眸光下，点头。

    “韩子禾”叹气似得笑了笑：“你看，他不来打扰我，可见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啊！”

    “你……”

    “嘘！”

    韩子禾刚开口说话，“韩子禾”就将食指放到她嘴畔。

    “韩子禾”冲她摇头：“有时候，看破不说破就好。”

    她颇为神秘地冲韩子禾点点头，眼神儿里透着“不可说、不可说”。

    “……”韩子禾有点儿囧然的耸耸肩，“好吧。”

    “这才对！”见她这样，“韩子禾”长长地“诶”了一声，又道，“要真是说透了，万一你理解的和我想表达的不一样，那多尴尬啊！”

    “呃……”韩子禾闻言，不由一个趔趄打过去，在“韩子禾”那促狭的笑声中，差点儿仰倒。

    第1184章

    “好啦！不跟你开玩笑啦！”“韩子禾”笑够了，终于正色道，“你之前不是问我快不快乐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啦！”

    呵呵，可惜，我这会儿不感兴趣啦！←韩子禾心里嘀咕道。

    “不感兴趣也得听！”“韩子禾”故作严肃瞪她一眼，旋即又绷不住，笑起来，“客随主便，既然我想说，那么……你就老老实实当一回听众吧！”

    “ok！”韩子禾从善如流。

    “韩子禾”道：“从前，我快乐的源泉是知识。”

    她说着，手一扬，一本大部头突兀出现在她和韩子禾之间。

    韩子禾注意到前身手指微动间，这本大部头就哗啦哗啦的翻阅起来。

    “你可别小看它？这既是我辛苦许久方才攒齐材料，才精心炼制成。既是飞行法器，又是本命法宝。”

    “呃……你不用介绍这么详细。”韩子禾嘴角抖了抖，“你用这些专有名词来形容，我听着有点儿玄幻的感觉，听起来，好像咱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啊！”“韩子禾”撇撇嘴，“从一开始到现在，咱俩在同一空间就没呆太长时间过。”

    “……”还真是！

    “韩子禾”被韩子禾打搅了说话的兴趣，有些兴致缺缺的将大部头合上，手一挥，便将它收了回去。

    “呵呵。”韩子禾知道是自己冒失了，干笑两声，道歉，“不好意思啊！”

    “没事儿！你这种行为，也是帮我炼心。”“韩子禾”大气的摆摆手，表示她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