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节

    第728章

    “知足吧！她没有让明明提前上学，不然那孩子更苦呢！”韩子禾哼道。

    “那是因为陈铎他媳妇儿想‘公平’的战胜咱儿子！同一个起跑线上起跑，再把咱儿子甩得远远的，那赢的多光明正大啊！”楚铮也跟着哼道。

    “还有这想法儿？！”韩子禾听得面色古怪，心道，陈铎也怪可怜，娶那么个用‘奇葩’都不足以描述其脑回路的媳妇儿，也真是辛苦啦！

    “呵呵……你可别同情老陈。”楚铮一看他媳妇儿的表情，就知道她那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你那是不知道，陈铎那小子，那就是自作自受，用你经常说的话，他就是不作不用die！”

    对于楚铮的话，韩子禾呵呵一声，便懒得再说了——虽然陈铎和他爱人之间，听起来还是有故事的，可对于她讨厌的人的故事，她真的是听都懒得听了。

    “对啦，楚铮，我跟我朋友说好了，湛湛就在b大附小的学前班就读了，下个月进班。”韩子禾觉得，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谈论旁人的八卦上，还不如说说自己娃儿呢！

    “这事儿是咱们一家一起举手同意的，只要湛湛不抵触，我自然没意见……不过，不是下星期开学吗？怎么要下个月才进班呢？这才是月初呢！”楚铮纳闷儿。

    韩子禾听他这么问，耸耸肩：“还不是你儿子说要讲义气！你也知道，韩品的户口要月底才能落实下来，只有户口落下来了，韩品才好去读学前班呢！”

    “我记得你朋友不是说过户口不在b市，也能进b大附小学前班吗？”楚铮的记性很好，听过一次的话，也能瞬间想起。

    “那能一样么！”韩子禾拍拍他的大腿，表示他很天真，“户籍不再b市的孩子，自然也能上，可也就是上个学前班而已！将来小学，那自然是要另找地方的！……可是，等户籍下来再去，那意义可就不同啦！至少有我那朋友安排，他进直升班那是妥妥的！”

    韩子禾说的直升班指的是可以不需要特别严格的考试，就能从学前班直接升到b大附小一年级的班级。

    “上次咱家湛湛读学前班时还没这制度呢！”韩子禾想起当初的事儿，心里就不痛快。

    楚铮一听自家媳妇儿的话头儿不对，机警如他，赶紧将话题绕开：“那咱儿子可以先去不是吗？他在班里混开了，也好罩着他小表哥啊！”

    “呵呵，你儿子可不这么想！”韩子禾果然如楚铮所愿那样，没有在之前的话题里多纠结，顺着他的话道，“他认为，好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不知道他从哪儿知道的这话——反正，他是认准这点啦！他说，他小表哥自己.插.班，肯定会不适应，可有他作伴就不一样了，起码心里会更加强大……而他们哥俩正好互帮互助，一起和同学交朋友。”

    “你确定是交朋友，而不是打架么？”楚铮听来听去，都觉得他媳妇儿叙述的话里，带着他儿子特有的防范触角。

    “管他怎么想呢！反正也拗不过他……好在他想做的事儿也不算过分，我便随他去了，反正从回来之后他就给韩品补课，他学前班的知识都已经掌握了，早开学、晚进班的，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韩子禾还是比较宽容的，只要孩子没大方向没问题，她就不会太过干涉。

    “行啊，这种小事儿随意就好。”楚铮对孩子也不是很严苛，只要人品学习两不误，他就比较心宽。

    两口子观点一致的话，就特别容易在各方面都表现出和谐来。

    当晚，韩子禾和楚铮这对儿夫妻，过的就相当和谐呢！

    ……

    “小姨！”

    韩子禾从b大回来，远远地就看到湛湛和韩品这俩孩子在自家院外探头探脑的往里面儿看。

    发觉她来了，湛湛第一个反应就是拉着韩品向后跑。

    不过，韩品反手将他拉住，老老实实迎着韩子禾走过去，乖乖的打招呼。

    韩子禾看看脸上带着担心的韩品，又看看明显耷拉着脑袋、看上去有点儿心虚的湛湛，问道：“怎么啦？自己家不进去，跟那儿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

    “我……”湛湛咬着嘴角儿，纠结的犹豫着。

    他伸手扽了扽他小表哥的衣角，示意韩品替他说出来。

    “湛湛！”韩品握住湛湛那小肥爪子，坚定的看向他，缓缓地摇摇头。

    他目光带着鼓励，直视着湛湛的眼眸，道：“湛湛，你自己说。”

    “呜……好啦！”小家伙儿在自己老妈那迫人的视线压力下，再次把原本就耷拉的脑袋瓜儿又往下沉了沉，哼道，“说就说啦！”

    抬起头，目光迎向老妈投过来的视线，湛湛挠着小鼻子，声音嗡嗡的说：“我、我……我奶奶来咱家啦！”

    说罢，他又赶紧摆着双手，自我澄清道：“可是！怹不是我、也不是爸爸请来的！怹、怹、怹是不请自来的！”

    好么，小家伙儿紧张的，成语都逮着什么用什么了。

    “呼……”听到楚母竟然过来了，韩子禾的情绪有瞬间不稳。

    不过好在她自制力不错，没有当着孩子们的面儿变脸。

    “好啦，这不过是大人之间的事儿，你们小孩子家家不要乱掺合，也别乱说话。”韩子禾挨个儿摸摸俩孩子的小脸儿，和他们说，“你们今儿早上不是说要和妞妞、胖胖他们进行沙盘演练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本来正玩儿着呢，结果怹来了！”湛湛嘟着小嘴儿，轻声道。

    这孩子忘性还不算大，至少他现在还知道，几个月前因为他，使得他爷爷奶奶做了一件让他爸爸妈妈都十分愤怒的事儿。

    而这孩子脑子也通透，只要想想，大概也能猜出自己是被利用了。

    所以直到现在，小家伙儿嘴里不说，心里却是记仇啦。

    “好啦！她来不来，和你没什么关系，反正也不是冲你来的，你乖乖的带着哥哥找妞妞胖胖他们接着玩儿吧！”韩子禾情绪不太好，说出的话也不太客气。

    等把俩孩子远远地支走，她才冷笑一声，踏步朝自家小院儿走去。

    第729章

    韩子禾要是想，她可以走得极轻，轻到哪怕是走在空无一人的回廊都几乎听不到她的脚步声。

    这种像极了轻功一样的步法，是她上辈子那位半路认的师父的拿手绝活儿之一。

    当然，这会儿她只要用出一成的本事，就够用了。

    “你把我弄这儿来干什么！大热天儿的连口水都不准备给你妈喝？”

    韩子禾的脚步一顿，转身朝着后院儿，也就是楚母声音的方向走去。

    在靠近月亮门儿的走廊附近，韩子禾停下了脚步，她轻轻的侧倚在爬满紫藤花墙边，静听着。

    楚铮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起来，他们应该是在后花园最大的树荫下说话的。

    “妈，您怎么过来了？来之前也不说一声，我说，您到底盼不盼我点儿好啊！”

    “我怎么不盼你好？你们哥儿几个，我哪个不惦记啊！你这没良心的！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娘！”楚母的声音再次拔高音节，带着不满和怒气。

    “小点儿声！您小点儿声行不行？我这里住的都是战友同事，您是不是要让我丢人丢到整个军队才高兴！是不是我在部队干不下去了，您才甘心？是不是我前途都丢了，过的人人不如，你看着才美！是不是我妻离子散了，您才心里舒坦？！”楚铮似乎克制不住心里的怨气，一连数问，问的他妈妈喘不过气来。

    “你！你这不孝之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冤孽啊？你这是跟谁说话呢？你这是训儿子呢？”楚母气得声音直发颤。

    她这样，看在楚铮眼里，心中也不是滋味儿：“我都说过了，有什么事儿，您给我电话，我回您那儿说去！您不要来这里！”

    “怎么滴？我现在连来自己儿子家都不可以了？我连来你这儿的资格都没有啦？”楚母的不满再度升级，“就说养儿子没用！都是给人家养的！这话可真不错！”

    “那您就跟楚娉过好啦，我只负责每个月给你们生活费，其余的时候，您别来找我！”楚铮心里直着急，生怕他媳妇儿提前回来，要真是让他媳妇儿和他妈碰上，楚铮简直不敢想后果……因此，情急之下，他说出的话也不受听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把你对我和你爸的赡养义务都推给你妹妹，是吧？我告诉你，甭想！”楚母指着楚铮怒喊起来，“我告诉你，你身为部队军官，身为军人，你就是不愿意，也得把该做的都做好了！”

    “什么叫我该做的？”楚铮烦躁的扒拉扒拉头发，不停地来回踱步，“是！赡养您和我爸，那是我的义务！可是，楚娉她不是我的义务！也不是我的责任！对她，我已经仁至义尽！就冲她做的缺德事儿，她都没脸来见我！您还为她的事儿来让我想辙！妈！您真是我亲妈！

    到底楚娉在您心里，是那没羞没臊的主儿呢！还是我这个儿子就不要脸！就贱唾面自干都不成，还得上赶着掏心掏肺？

    妈！我求求您啦！您高抬贵手，给我条活路成不成啊？您不是就我一个儿子！我大哥二哥都在呢！有事儿您让他们也出出头，行不行！咱别可着一个人剥削，别可着一只羊薅羊毛！您也给我点儿时间歇歇喘喘！”

    “你大哥二哥要是能管，我何至于过来让你扫面子！都是没良心的！”楚母从来没想过一向嘴硬心软的小儿子，竟然会这么强硬。

    “呵呵，我大哥二哥都不愿意管，才是真的吧？”楚铮看着他妈，心里越发寒凉，“妈！我大哥二哥都可以理直气壮的不管，您凭什么认为我还可以通融？她楚娉算计我儿子，这事儿才过了几个月？我忒么忘性再大，我也不至于连这事儿都可以忽略不计吧？啊？”

    “这事儿不都过去了么！”楚母的声音低下来，嘟囔着。

    “过去啦？哈！过去啦！”楚铮被气笑了，“您以为我不追究你们了，这事就算过去啦？妈！这里面可有您和我爸的手笔呢！您怎么好意思来我们家说让我帮楚娉的话来！”

    “你这是怨我啦？！”楚母让小儿子的话，闹的又羞又虚。

    不过，爱面子的楚母不允许自己在儿子面前低头，便是心里有那么一丝儿丝儿的心虚都不可以。

    所以，在楚铮冷笑一声作为回答后，她便恼羞成怒了。

    “楚铮！”楚母高喝一声，怒道，“俗话说得好，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别说我还没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儿呢！就是我做了，你身为.人.子，也不应该是这个态度！怎么着？你想跟我们划清界限？休想！想我和你爸一把手一把尿的把你养大成人！你想这么对我们？那也得问天地良心答不答应！”

    “好！好！好！”楚铮让他妈这态度弄得，连道三声“好”，“行，我活着我惹不起你们，哪天我出任务，我忒么倒在外国了，你们就高兴了，对不对？可以！等着吧！只要你们这么折腾！那一天就快到来了！”

    “你！”楚母不可置信的看着楚铮，指向他的手指哆嗦的已经不成样子，“你这不是威胁我啊！你这是想生生地、生生地气死我！”

    “妈！不是我气您！是您想把您儿子我给逼死啊！”楚铮鼻音浓重的一吼，“我就不明白了，她楚娉日子也过下去，不打饥荒不困难的，干什么为了她，您这么咄咄逼人？啊？您这是非把我们三口儿挤兑散了，您才满足，是吧？”

    “您知不知道我心里多难受？”楚铮红着眼睛，怒瞪着他妈妈，握紧了拳头狠狠的凿着自己的胸口，质问，“自从湛湛上学的事儿出来，我心里多憋屈！多委屈！多别扭！那滋味儿，就跟千斤重石全都压在胸口上一样！那重量压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我都不能说！我也不敢说！说多了，怕没轻没重的，让您和我爸无地自容！”

    第730章

    说到心伤处，楚铮乎撸了一把脸，吸吸鼻子，哽咽着：“我还得忍着心里的不舒服，得忍着对媳妇儿、对儿子的愧疚之情，我得表现得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两边儿给你们分说！……我得笑着劝子禾、哄湛湛！让他们尽快从这种不快和愤怒中走出来！我得小心翼翼的维护我自己个儿的家啊！

    妈妈！您以为我真是钢铁打的吗？我也是人啊，也是血肉之躯！针扎在我身上，我也知道疼！寒风打在心里，我也知道冷！您就算不疼我，至少也该把我当成个人啊！我好歹也是七尺男儿，也是要脸要面儿有自尊的！

    您知不知道，就因为您和我爸跟楚娉闹的事儿，我对谁都得笑呵呵！岳父岳母大舅哥不满，我愧疚，我得把脸搁地上，让他们消气儿！子禾不高兴，我得笑颜以对，好好劝说，不让她和你们发生冲突！就算是湛湛，我也得保持着乐观，教育他，让他健康成长！妈！我也不容易！我在部队不是吃干饭的！我也有一大堆的责任！

    您能不能，哪怕有那么一会儿、有那么一次替我想想的，让我不至于那么为难！让我别那么被动！别一次次的陷到进退两难的局面！可以吗！”

    “你这怨气儿可真不小！都是对着我呢！是吧？”楚母静默的听半天，摇摇头，冷笑，“你不用那么委屈！谁让你替我挡着呢！你媳妇儿要和我说道，你让她冲我来！我不需要你这么又遮又挡的！……我今儿不来了吗！我等着她！我听听她想说什么！我看她能把我怎么着？”

    “怎么着？！”苦笑着抚额，楚铮含泪摇头，他算看明白了，他这一腔委屈算是对牛弹琴，他是白说了。

    “我媳妇儿能怎么着？她是文化人，有素质，难不成还能对您动手么？”楚铮失望的看着他妈妈一副待战的架势，“不过，我也给您撂个底儿，人家功夫很好，要真是打算怎么着，您儿子就算想挡，我也未必能挡住！……当然，您也别欺负人家是小辈儿，不好做什么！您别忘了，我还有岳父岳母呢！人家是子禾的父母！您怎么疼楚娉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的，人家自然只有比您疼得更甚！就算子禾碍着辈分拿您没辙，可人家爹妈和您是同辈人，从老家到这儿，坐飞机都用不了一个小时，到时候，自然有您们交流的时间！”

    “你这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的大尾巴狼！”楚母让儿子拿话一噎，登时恼怒着骂他。

    “骂吧！想骂就骂吧！骂好了，我送您回去，从今后，没事儿您就别过来了，省得我再气您！气大伤身，气到您就是我这为.人.子.的.错过了！”楚铮麻木的听着他妈妈的叫骂，心愈发地冷了。

    “行！你这地儿，我来不起！从今往后，你便是请我，我也不敢来了！”楚母让楚铮的话将的，只能硬声明志。

    当然，人气到一定地步，思维也活跃起来。

    楚母刚要再骂儿子几乎，忽地灵光一闪，冷静下来。

    她怀疑的眯起眼，上上下下打量儿子半天，问：“楚铮，看在我是你妈份儿上，你跟我说句实话，洛立名他哥哥那一家子的事儿，是不是你背后鼓捣的？”

    楚母这么直中红心的一问，还真让楚铮的心突地跳了一下。

    好家伙，他还真没想过，他妈妈竟然还有这么犀利的时候。

    一瞬间，他原先所有的不满和委屈怨艾都统统消失殆尽。

    不过，他却不觉得心虚，虽然这事儿没经他手，可他却感到特别解气。

    圣人都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