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
而距离三年之期,不足一个月。 屋内暖气融融,穗穗怕冷,提前已经烧上了银丝碳。 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摆了整整一大桌子,灯烛高烧,酒用的也是上好的凝露白。 穗穗自从秦斐和沈秋大婚后,便有些喜欢小酌,酒量也算稍有长进。 先到的是沈秋,然后是谭四,最后是秦斐。 沈秋送穗穗了一个连理枝缠海棠银珠簪,谭四果真送了她一整套头面,光是一眼看过去,就金光闪闪,而秦斐则送了穗穗一个长盒子。 穗穗打开,惊讶的发现是一串糖葫芦和几根新头绳。 她看向秦斐,秦斐轻轻一笑。 微红的唇角轻轻扬起,穗穗抿出一个轻怯的笑,“谢谢哥哥。” 明月在窗外照的朗朗,屋内是淡淡的檀香。 讲些趣事,少饮些酒,穗穗的生辰便算过了。 吃完 喝完,穗穗穿上披风都将人送到了门口,看着哥哥嫂嫂上了马车,又瞧着谭四姐姐上了马,这才锁了门,重新回了院子里。 她信手揪了片叶子,揉成了一团,紧接着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做什么,那一点零星酒意全醒了。 冷风凉凉,她重新将那团叶子攥紧,骨节用力到微微泛白。 穗穗搬来特意为她设计的轻便些的□□,靠着千金楼的墙,一层一层慢慢往上爬。 然而喝了酒是不该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哪怕穗穗认为自己还有点理智清醒。 实际上,真正的清醒状态下,穗穗根本没有搬动过那把□□,只是一直瞧着,克制着自己,她还是不敢上房顶从没翻过墙的乖姑娘。 此时喝了点酒,穗穗却控制不住了。 她的手脚不知道哪一步慢了一拍,小姑娘手上没力气,眼见着就要从爬了一半的□□上掉了下去。 值班的暗卫心一紧,正准备动手捞人。 却见一抹黑影踏月色而来,将即将落地的穗穗拦腰抱了起来。 暗卫眨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是陛下吧? 是陛下。 她连忙从一边闪出身,“陛下。” “嗯。”漠然的,凉薄的声线。 这回答,是陛下无疑。暗卫连忙闪身消失,不做碍眼的物什。 穗穗被冰的一惊,喝了酒有些上头,反应慢的厉害。 暗卫出来了,又消失了,她才看清了接着他的人的脸。 然后,魂魄俱惊。 她七手八脚,不安的动了动,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秦穗穗。” 穗穗下意识抬头,然后撞进了那双漆黑的眼眸里。 他依旧是冷白的皮肤,浓墨似的眉眼,隐隐约约的凶戾在其中浮动,还有些许的不耐。 穗穗有些结结巴巴,此时她反倒束手束脚不敢乱动了。 “郎……郎……嗝……郎君。”穗穗打了个小小的酒嗝,不知道被自己险些跌落吓的,还是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的。 李兆闻着淡淡的酒气,眉蹙得更紧,“你还喝酒了?” 穗穗有些心虚的垂下眼。 “你 住哪间屋子?” 穗穗伸出纤细的手指一指。 李兆抱着人走得很稳又很快,他直接踢开门,进了屋子,将穗穗放到了床上。 穗穗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她想了很多,又悄悄瞟向了坐在小榻上的人。 李兆曲着一条腿,给自己到了盏热茶,正好捉到了穗穗的视线,“想好怎么交待了没有?” 他将茶盏放下,咯噔一声,就像穗穗的心一样,咯噔一沉。 穗穗别开眼。 李兆轻哼了一声,还长脾气了。 “你爬□□干嘛呢?”他干脆捧着茶从小榻上下来,走到了床边上,靠在床柱边,身姿懒洋洋的,从高到低,俯视着穗穗。 穗穗眨巴眨巴了眼,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合适,脸上是淡淡的酒晕红。 还喝酒,李兆不知道小包子这几年到底是从哪儿学坏了,居然还学会了喝酒。 他伸手掐了掐穗穗的脸,“说不说?” 眉眼间的凶戾和不耐烦还是一如既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