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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幽思有被害妄想症?”萧凭冷笑着问,“他找你麻烦了吧?”

    雷浮潮兴致不高地承认:“最开始他找我吵过几次架,朋友一场,我没和他断绝往来,后来耐心用尽,就断了。断断续续他给我下过几回绊子,我没踩中,他就不见影子了。”

    “但是你说,五年前他给你打过电话,”雷浮潮很

    快补充,“他肯定想办法引爆了你的情绪,我没猜到他会潜伏那么久,这一点怪我处理不周。”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下。

    雷浮潮追忆前事追忆得有点疲倦,甫一说完事情,不禁低头喝了口水,再抬头,看到萧凭的面色已经全然阴沉下来了。

    他有心顺顺萧凭的毛,搁下水杯,还没开口,却被萧凭抢先了话头,问:“雷哥,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雷浮潮扬眉,示意他说。

    萧凭平平静静地说:“这事由我来处理,你不要插手。”

    对于这个提议,雷浮潮实在不敢赞同,立刻陷入了沉吟,只是他自称处理不周不是客套,是真心认为自己理亏、让个人恩怨连累了萧凭,因此眼下又不好坚决拒绝萧凭的要求。

    大概是看出他有所犹豫了,萧凭竖指诡辩:“我们结婚了,什么都是共享的,私人恩怨也要共享。”

    雷浮潮噗嗤一声笑开了,认真答他:“哪有私人恩怨共享的歪理?我不担心他,我是怕你不安全。”

    萧凭于是也收敛了不正经,态度认真:“不会,交给我吧。你用不着再想他了,这些牛鬼蛇神都交给我。”

    这句话说过,不去等雷浮潮推拒与否,萧凭飞快地开始耍赖,前倾身体亲了他一口,秒秒钟又亲了一口,成功把雷浮潮的注意力勾到了他不安分的举动上。

    跟着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两人谁也没再提杨幽思,心里被这件事挑起的种种火气都转变为密密频频的吻,落到了对方的眼睑、侧脸与嘴唇上。足足乱七八糟交换了十多分钟的吻,雷浮潮被萧凭靠得上半身直往后仰,终于逮住空隙低声要求:“下午吃饭是来不及的,有我这个半陌生的晚辈在,你们亲人之间也可能有些旧话不好直说,晚上我抽空去接你。”

    “你要来接我?”萧凭眼睛小灯泡似的一亮,又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别了,奔波来回太辛苦了,我舍不得你累。”

    “我想吃市区的羊肉饺子。”雷浮潮也开始耍赖了,眼中直透不满。其实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和萧凭好好在一起,若非时间实在安排不开,他更倾向于当真参与这次萧凭与杜氏夫妇的重逢饭。

    所有的事情要是能一口气解决完毕,以后的日子里,他们就只需要简简单单、高高兴兴地在一起了。

    不清楚是渐渐看出了这份意思,还是真的被吃饺子的理由说服了,萧凭勉强点了点头,回他:“好吧。不过你得贿赂我。”

    雷浮潮眉头上扬。

    萧凭一击掌,模样意气风发:“我要和你一起吃饺子!”

    雷浮潮简直被他惹笑了,原本听到“贿赂”两个字,雷浮潮还当他要搞点什么大动作呢,结果就是这么一点“你吃的我也都要吃”的微型恃宠而骄罢了。

    “那当然了,”雷浮潮懒洋洋地许诺,“我不吃独食,你留一留肚子就好。”

    没料到萧凭还有后招,得寸进尺:“我会留肚子的,下午你也不能忙得太过火,免得把胃口都累没了。”

    雷浮潮只好无奈地答应:“行,这次听你的。”

    眼见着雷浮潮越来越听劝了,萧凭顿时美滋滋,撒开手又一把大大地抱住他,最后亲了一口,眉眼里含着笑意叫:“雷哥,我真喜欢你,所以以后不管是谁让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一声就好,我来解决,不需要你为这些垃圾犹豫伤神。我发誓今后我再也不拖泥带水了。”

    不愧是认祖归宗了的人,讲话似乎越来越硬气了。

    却也有点孩子气,生活总不可能那么理想化。

    孩子气归孩子气,雷浮潮拿他没办法,笑了笑不禁再次答应他道:“好,今后我们什么都商量着来,谁犯规谁刷碗。”

    刷碗这赌注颇有生活气息,萧凭的心显然一下子就飞到未来的甜蜜日常中去了,越发得意洋洋,眼睛直接变成了两弯月牙。

    ·

    过中午萧凭一走,雷浮潮也离开房间去了片场。

    宿醉还残留给他一点半轻不重、半重不轻的头痛,起初雷浮潮没有在意,顾自做着自己的工作,后来渐渐地察觉了不对——似乎四周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在看他,眼神里夹着一股八卦之欲和一点小心翼翼。

    雷浮潮:?

    雷浮潮抓住李递询问:“你们怎么回事?”

    李递大惊失色,反问他:“你怎么回事?脸色差成这样,大家都以为你和小萧又吵架了啊,毕竟你们最近总冷战。”

    “……”雷浮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他确实只是普普通通的脸色不大好,实际上心里一直乐得开花。

    雷浮潮只得简明地说了一句:“没有,我喝多了,头晕。”

    李递恍然大悟。

    雷浮潮便把这件事丢在一旁,继续干活了。岂料到不出一个小时,又在同一拨人眼里看出了一股新的八卦之欲和一份强烈的惊奇赞叹。

    雷浮潮:“???”

    雷浮潮忍无可忍地又抓来了李递,问:“你怎么告诉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