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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是真的不想活了。” 顾清言望着蔚蓝的大海喃喃自语,“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因我而死,而我的…哥哥……我的哥哥又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他用那样的方法,让我一辈子都带着耻辱活下去。也让所有人都用一双鄙夷的眼睛看着我,好像我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你说,我要怎样活下去…我该怎么活下去?” 林燃握紧了顾清言的手,听他继续低语,“还记得我们领证的那一天吗?虽然我什么都没说,但我是真的开心,因为我终于有自己的家了,还找到了一个爱我的人……” 顾清言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停止讲诉,“记得我们刚结婚的时候,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穷到要去夜市摆摊卖烤冷面生活。可我真的很高兴,你相信吗?每天晚上,你端着热水让我烫脚的时候,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刻,幸福的好像连做梦都会笑醒过来……” “真怀念那个时候啊……” 顾清言停下脚步对着蔚蓝的天空,露出了一个怀恋的笑。 林燃颤抖着抹了一把眼里的泪水,他也想到了很多事情。 包括他和顾清言的初次,第一次进入那个温热紧致的穴`口,林燃只是看着顾清言的脸就忍不住泄了出来。最后还没出息抱着被子躲到一边种蘑菇,整张脸都红的厉害。 顾清言从背后拥住他,一点也没有嘲笑他的没用。而是在他的耳边低语,“老公,我们再来一次吧。” 林燃记得自己当时激动的战栗,转身就将顾清言压在了身下,两人交换了一个温柔缠绵的吻,然后一起努力,笨拙又青涩的完成他们的初`夜。 他们有那么多,那么多,多到数也数不清的美好回忆,后来这些温馨的回忆中又多了小月光的身影。 林燃觉得自己愚蠢,他不知道之前的他究竟都在不满什么,明明从以前开始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看着顾清言转头微笑,林燃想要抱住他却被顾清言轻轻推开。 “林燃,你说你不愿意当顾晴的替身,那我就愿意做顾樾的替代品吗?” 他没有骂他,甚至没有一句指责,顾清言只说了这一句,却比千万句斥责更让林燃愧疚难过。 顾清言是无意中发现的,发现林燃藏在衣柜深处的盒子。 那是一个装饰精巧的小箱子,上面坠了一个小小的锁头。因为好奇顾清言用林燃的生日试图将它打开,失败之后又尝试了自己的生日和小月光的生日,最后那把精巧的小锁头被他给打开了。 密码是——顾樾的生日。 那里面藏的是顾樾和林燃的结婚相片,顾清言细细的抚摸着相片中林燃微笑的脸。因为穷,他们俩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没有婚礼,也没有漂亮的结婚照片,只有一枚简单朴素的婚戒,还没有镶钻,为了省下二百块钱甚至连刻字都没有。 这个婚戒,顾清言一戴就是七年,但林燃却不常戴,因为经常要进货送货,他害怕会弄丢总是放在首饰盒里。只有结婚纪念日才会拿出来和顾清言一起。 除了结婚照片,小箱子里还藏了很多音乐剧和电影票的票根。留在最里面的是一枚精致的男士婚戒。 顾清言看了很久,等到放开的时候满脸都是泪花。 林燃用力的摇着头,像是为了否定这一切,死死的拽住了顾清言的手臂。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恐慌过,就连生顾臻的时候难产快要死掉的那一次也没有。他怕顾清言离开他,害怕此刻他松了一点就会彻底的将他失去。 他不愿,他不愿意也不能失去顾清言,林燃生性怯懦,从来都是被动的,无论是顺势跟顾樾结婚,还是和顾清言走到了一起。这还是他第一次拥有如此强烈的渴望,渴望抓住顾清言,渴望能再一次拥有他的爱。 林燃不能失去顾清言,因为顾清言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也是最珍视的存在,他不能失去他,也不要放开他,一刻,一刻都不想放手。 忽略了手臂上的痛感,顾清言轻轻的将林燃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抽离,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本来是想再等些日子再给你看的,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被推开后,林燃茫然的接过盒子,颤抖着将它打开。 那个白色的盒子中,装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折有数以千计的粉色玫瑰,下面压着的是一份病例,打开来看是s市的一家国立医院预约的会诊单,写的是林燃的名字。 林燃不是先天的哑巴,只是因为小时候被继父家异父异母的哥哥吓到失语又没有得到良好的治疗才变成了哑巴。顾清言知道后就一直在寻找这方面的专家,终于在不久前联系到了s市最有名的医学教授。 除了这些,里面还装有三份保险和一份房产,除了小月光的那份保险,房产证和保险单上的受益人都是林燃。 这份沉默无声的关怀就像是顾清言没有说出口的爱,最后以这样的方式被林燃知晓。 “我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林燃,我曾以为我会成为你的救赎,可我失败了…”顾清言依旧笑着,眼里的忧伤刺痛了林燃的眼睛,“我…我已经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了,或许放手才是一种成全,对你是,对我也是这样……” “我们离婚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清言如释重负。他将一份已经拟好的离婚协议书递到了林燃的面前,林燃摇了摇头,后退了几步,却听见顾清言以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重复道,“林燃,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