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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楼夜刀尖指向月江涟的咽喉,眉眼低沉风雨欲来。 “我才想问你,我下边的人说陛下自我府中出去之后,你便当街拦路,还在马车里待了好一会才走,你做了什么!” 月江涟和山楼夜这类人是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的,程解意若哭了,那定然是别人的错。 可程解意这样等闲事都仿佛不会哭的少年郎,若有什么值得他哭,定是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又十分为难的事。 山楼夜和月江涟都觉得对方占了程解意便宜,让程解意受惊了。 哪怕程解意再精明,也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年,若是真有谁强迫了他,他又能与谁说呢? 思及此,楼阁中再次传来爆响,但却被楼外的烟火声盖过。 几个等在门外的甲士只好看着情况,若真要动真格,便是舍命也要阻拦。 “若是万将军在就好了,多少能拦一拦。” 一名甲士低声道,站在他身旁的那一个正要说“万将军不是与他们一道吗”,可仔细一看,这楼阁之中,哪里还有万秋声的影子? 万秋声本来跟在山楼夜和月江涟身后,但见着这两人突然动手,自觉机会来了,二话不说就翻身从栏杆外下了楼。 他之前没能见着程解意,程解意这两天又一直在御书房里,像是不想见人的样子。万秋声也不会仗着之前随口说的听他弹七天琵琶就跑入宫去。可今天见着程解意的样子,他又十分后悔,还不如偷偷入宫去看看程解意。 “那两人也不知做了什么……” 万秋声抿着唇,几个起落便跳到了程解意寝殿的花园里。 他的耳目灵敏,一听就知道程解意应该不在殿里。 万秋声便直接开窗翻进里边,然后立在空旷的殿内听了听,就转身往左侧走去。 程解意正在浴房里,他刚洗好,正坐在浴池中泡澡,然后就听到浴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我说过了,我自己洗。” 程解意说完便从池中站起身,拿了一旁的厚浴巾擦身。 屏风外的人却突然像是受了惊,脚下碰倒了小椅,便立刻脚步匆匆地出去了。 程解意看着屏风,眉尖蹙起。 宫女仆从们都知道他在沐浴,就算进来送东西也不会这样惊慌失措。 程解意立刻换上衣服,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了寝殿。他在殿内四处张望,可殿中空荡荡一片,没有半个人影。 等那些宫女仆从们去浴房打扫时,程解意的头发也被宫女们用薰炉烘个半干,等所有人都退出去时,程解意殿内的一扇窗户突然被人敲响。 程解意侧过头去,就见那窗户被人打开,露出站在窗外的人来。 今天万秋声因要看程解意登城门,也是好好打扮过的,水蓝色长发束起,戴着水滴石的头饰,穿着一身拢纱的宽袖长袍,看着和乘风去的仙人差不多。 “陛下可要听琵琶?” 万秋声手中还拿着琵琶,看来是刚巧入宫来寻程解意兑现诺言来了。 程解意却上下打量着万秋声,淡淡说道。 “刚才是万将军吧?” “什么?我怎么了?”万秋声一脸茫然,他翻身入了殿内,对程解意的话十分不解。 “将军的袍角湿了一点。”程解意指着万秋声的袍角。 万秋声立刻低头去看,没看出什么来,便心理素质极佳的坐在程解意对面的椅子上,笑得十分自如。 “想来是蹭了花园里的花。” 不愧是活了七百多年的成年人,程解意几句话是不可能让这狐狸露底的。只是他到底见到了美人出浴,虽然只有侧影,但也看得见程解意那身白得耀目的肌肤与线条优美的肩背腰身,若是手再抬得高些,便能看到那露在水面上的两点…… 万秋声掐着自己的手心,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不然就会和刚才一样鼻腔热血上涌,因为太不美观而落荒而逃。 可是万秋声脸上再镇定,程解意也能看到万秋声玉白的耳根有些发红的模样。 程解意所幸也没有再问什么,万秋声便看着程解意的脸,现下程解意洗去了眉间花印,眼睛上的晕红也只剩下浅浅一点,说是烛火照的也说得过去。 “陛下今日有什么烦心事?”万秋声问道。 “万将军原来今日不是来弹琵琶,而是来谈心的。”程解意单手支着下颚,第一次认认真真看起万秋声来。 知道这些人也许都和阿宴有关系之后,程解意现在再看他们,也觉得他们有些地方确实和阿宴有些像。 万秋声的眉毛和鼻子就像是和阿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原来怎么就和瞎子一样,半点没看出来? “陛下这样看人,可真是令我心猿意马。”万秋声被程解意看得小腹一紧心头滚烫,便见程解意微微一笑。 “啊……这样就心猿意马了吗?”程解意觉得万秋声说话的语气也挺像阿宴。 既然联系不到阿宴本人,那么便先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也无妨。 不管在这个世界的三位将军是阿宴也好,是阿宴借助道具的某种分/身化形也好,还是某种与阿宴相关的事物,程解意要做的是造梦者任务,这三位将军则在对抗他的任务。 说起来,程解意还从未与阿宴在任务上一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