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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说吧。哼,这家伙也想装出副文雅样,不要以为我会让这种听似可爱的声音骗过。我的眼睛瞎了吗?我问。 不,不,请别这样想,她着急地说,只是眼皮受了伤,眼珠子一点事都没有。 那就好,哦,对了,你知道我在这地方睡了几天懒觉吗 嗯,这个7月33进来的 等一下,我打断了她的话,哪来的7月33号,你搞错了吧? 对呀,是7月33日,弗洛狄历7月33日,那天是我生日,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我不得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什么是弗洛狄历?弗洛狄又是什么意思? 弗洛狄就是卡纳姆语lsquo;移民的意思呀,我和我的父亲还有好几百万同胞都是两千年前移居到地下的地面人的后代,两千年来,我们弗洛狄人发展了自己的文化,参照卡纳姆历法编了我们弗洛狄历。嗯,我们弗洛狄历一年有九个月,每人月有四十到五十天,一年总共有406天,一天有25小时 原来我身边这位操着标准普通话,声音甜甜细细的护士小姐,居然是移居地下二千年之久的地面移民的后代! 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可以惊讶的,她祖宗是地面人,也许还是是我们这班炎黄子孙的老祖宗,两千年前我们祖宗的官方语言想必和现在我们说的汉语也差不到哪儿去。于是恢复正题:得了,我对你们弗洛狄历法不感兴趣,先告诉我到底在这儿待了多久吧。 三天,按地面计时方法算,到现在为止,你已经在这儿待了73小时17分。其间为你做了一次小手术,取出你右腿上的两块机甲碎片,还给你的左臂打了石膏 我的左臂断了吗? 是呀,你还没感觉到吗? 光顾着说话,忘了。伤得重吗?会不会有后遗症? 不会的,只是普通地断折,两个月后就完全恢复了。 得,这次命大,可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当木偶吗?这么想着还是痛痛快快地死了好,省得我上战场时左右为难--和地面人干仗是背叛同类,举旗反卡纳姆的话若人类击败卡纳姆军则不仅是地面,包括海底和地下在内的整个大自然将被人类践踏个遍,人类造成的悲剧将充斥整个地球--拿不准该打哪边。越想脑子越乱,不禁叹了口气。 怎么了,不就是断了边手臂吗,哪值得叹气呢,你不是军人吧?那个走后门的护士又来打岔。 死了才好,却偏偏只闹个骨折的下场,不叫我叹气才怪。我没好气的答道。怎么,你想死? 当然。 为什么呢? 我正想把心里的矛盾和盘托出,突然脑瓜子一紧,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提高警惕呀,笨蛋,这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得多长几个心眼才行。谁知道这个护士是不是卡纳姆当局派来的间谍呢?她不去干她的活儿,却有这么多闲功夫跟一个病人聊天,她的护士身份就值得怀疑。会不会是军方已对我起了疑心?会不会又是一次精神考验?无论哪个可能,这位护士的任务都包括这么一项--套我的话。如果军方知道我曾有反卡纳姆的活动的话,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用各种手段,从我口中获得他们想要的情报,那时,蒙杰、韦刃他们可就惨了。所以,我的一言一行都必须小心谨慎,否则,出了事可不止我一个人受罪,会连累许多朋友。 于是只好临时动动脑子,打打圆场:因为断了边手我就不能在这两个月内玩摸拟战机游戏了。 你喜欢玩电子游戏? 请把lsquo;喜欢玩改成lsquo;迷字。 驾驶真的机甲也比不上玩模拟的战机游戏过瘾吗? 开机甲的确很过瘾,看看我这样子,多过瘾。 这么说你还怕死喽。 我不在乎死,可我讨厌受伤,在病床上浪费生命不是我的嗜好。谈到这,我已有了八成的戒心。 听这护士的口气,多像是在审问犯人。何况她说的话也不符合护士的身份,护士哪有权力去打控病人的私事,还当着人家的面说什么你还是怕死这样的话。对这家伙的第一感觉--走后门进来的护士的形象,很快变成了蹩脚的女特工的形象。 讨厌,人家开你们的伪劣产品差点变成了瞎子,非但不来道个歉,赔些理,反而派个特工来监视我,怕我灵魂出窍跑到地面去告密不成?心里咒起那些卡纳姆怪物来,并且打算把身边这个特工支走,便说:护士小姐,非常感谢你陪我聊了这么久,你如果有别的什么工作的话就请先 请不用客气,那女特工死赖得不得了,替病人解闷就是我的工作,至少在今天是如此。 我现在不感到闷,你尽管干别的去吧,或者我给你开张证明,你拿着它提前下班也行,你们头儿问起来就叫他来找我好了。我不甘心地说。 你眼睛看不见,写不了字呀。女特工终于露出了马脚,慌得连我还剩着右手完好无损这一点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