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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春锦疑惑地瞧了瞧他。 小厮便又道:“殿下今日路过一间铺子,见里头摆了支簪子,做得极是精美,便买下来了。” 王氏和齐诚听见这话,便权当做没看见二人私底下的往来,只暗暗抿了下唇,面上倒还浮现了一丝笑意。 齐春锦在那厢点点头,接了过来。 小厮这才向齐诚二人告了辞。 等人一走,齐春锦倒也没急着去看那簪子,只问王氏:“今日如何?殿下不可怕吧?” 王氏笑道:“不可怕。” 生于帝王之家,生来就是天潢贵胄,通体的气度与气势,那是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的。 他们在齐王府上,初时自然还是会心下惴惴。齐王也并非是那等平易近人的人物。 只是府中上下,端茶倒水,无一不妥帖,更无半分轻视。齐王问及假王家的事,也并没有露出半点不耐之色。末了还道不必叫齐春锦操心了,此事他们协力处置就是…… 等这一番话说完,原本打心底里觉得齐王并非良配,将来麻烦不知要装几箩筐的王氏二人,这下陡然轻松了。 能对未婚妻娘家的仇怨如此上心的,又不怕麻烦,亲力亲为的,天底下能寻出几个来呢? 这厢齐春锦松了口气,道:“我就说不必管别的。” 王氏抚了抚她的头发,笑道:“嗯。” 既已经走到如今这一步了,她便也不会去想女儿配不配得上齐王了。她的女儿,脾气娇软贴心,跟着父亲也学了不少东西,又生得极美,京中难有人出其右。 做齐王妃便做罢!她女儿定然能做好的! 王氏与齐诚还有许多话要说,齐春锦便也知趣给爹娘让出了空隙,自个儿抱着匣子转头回院子了。 打开那匣子,里头的确躺着一支簪子。 那簪子做工精美,款式独特,上面缀着一只桃子形状的坠子,看得齐春锦有点想吃。 齐春锦咂咂嘴,正要合上匣子,却发现下头还垫了一封信。 齐春锦连忙小心翼翼取出来,打开。 唔。 是不是有什么要悄悄做的事,特地写了信,叫人再悄悄带给她? 是要夜潜王家吗?还是夜潜肖家? 齐春锦把莲儿都支开了,然后才看信上内容。 “明日巳时三刻,无相山。” 齐春锦合上信,叫来莲儿:“我要沐浴洗漱歇下了。” 莲儿惊讶道:“今日怎么这样早?姑娘宵夜还没吃呢。” 齐春锦想了想,摇头道:“不吃了不吃了。”她含糊了一下:“明日还有事呢。” 齐春锦早早睡下了。 兴许是因为睡得着实太早了,与齐王错开了,倒也没做梦。只是她自个儿是不知这个道理的,心下嘀咕着多日不梦见摄政王了。又想着近日与齐王见的多了,熟稔些了,还有些想念梦里的摄政王了。 等第二日起身,齐春锦坐着发了会儿怔。 她到了厅中,与王氏二人一并用了早膳,这才由莲儿伺候着梳了妆,换了衣裳。她还特地穿得厚了一些。 “姑娘,走吧。”莲儿道。 齐春锦顿了下:“等等。” 莲儿疑惑地看向她。 齐春锦忙道:“昨日那支簪子取来戴上。” 莲儿愣愣道:“那不是齐王送的么?这样贵重的东西,昨个儿奴婢已经小心收起来了。” 便如先前太皇太后等贵人赏下来的东西,都仔细收着了。 这样的东西,都是寻常不轻易拿出来的。 “去找出来。”齐春锦道。 莲儿只好忙转身去了。 等她回来时,齐春锦已经重新在镜子前坐好了,道:“你瞧着哪里合适,便插在哪里罢。” 莲儿应了声:“是。”心道今日可得仔细盯着些,别将这样的东西弄丢了。 等戴好了簪子,齐春锦冲镜子晃了晃脑袋,又抬手自个儿摸了摸,道:“母亲原先同我说,说是人家送的东西,就该要用起来,叫人家亲眼瞧见了,才会觉得欣喜。” “以前父亲月银不及大伯多,买了一支素簪,母亲也戴了。” 她站起身来,这才道:“走罢。” 那厢宋珩从军营出来,便骑马先去了无相山山脚下等着,连手头公务都是在那边处理的。 成湘见状倒也见怪不怪了。 这叫什么? 老树开花。 自然做什么事都不奇怪了。 宋珩等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方才等来了那摇摇晃晃的齐家马车。宋珩还对人家的马车极为不满,道:“下回还是应当由齐王府的马车去接她。” 齐家马车太过逼仄了些,不够宽敞。 成湘听着应了声是。 反正您现在就是想着将一切好的都呈给齐三姑娘就是了。 等再抬头,齐家马车不知何故突然停住了。 成湘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宋珩也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随即翻身下了马。 倒也没叫他们等多久,那马车帘便抖了抖,纤细手腕从里头伸出来,便见车帘被卷起了。 齐春锦回头吩咐了一声:“你们不必跟着我了,先回去吧,晚些时候再来接我。我有些事。” 莲儿愣愣问:“奴婢呢?” “也不跟着了。”齐春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