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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雍就这么脱了鞋,施施然的进来了。 阿秀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明明平时脑子还算清醒,为何一见了他,就开始迷糊了呢? 顾长雍坐在桌子旁,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明明只是一个再简陋不过的房子,只他一人坐那里,便是金玉满堂,富贵生香。 今晚 顾长雍站了起来,走到阿秀的身边,低头看着她,你就睡在床上吧! 不不不,大人,还是您睡床吧,我睡地下就好。 阿秀连忙拒绝,她怎么能让大人睡在地上。 怎么?怕我图谋不轨? 顾长雍更加靠近阿秀,近的让阿秀觉得她的可以感受到他呼出来的气息。 是温热的,却带着冷冷的香。 阿秀无奈,只能乖乖的点了点头,同手同脚的钻进了被窝,被子上带着青竹和白雪的幽冷,是顾长雍身上的气息。 顾长雍解开腰带,脱下外衣,整整齐齐的叠放在桌子上。只着着中衣,走到床边,很自然的问道:你睡里面,还是睡外面? 啊! 阿秀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没有想到顾长雍会这么问。 莫不是你以为我会睡地上?我只是让你也睡床罢了。 顾长雍微讽,几缕青丝划过阿秀的脸,阿秀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感觉到一个人躺在她的旁边。 大人,那我还是下去好了。 阿秀显然不能接受,作势从床上起来,顾长雍却在阿秀背后一点,把阿秀的穴给点住了,阿秀趴在那里动也动不了。 好好睡吧,你的伤明天就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害什么羞,你臀部的伤可是顾某上的药呢? 顾长雍漫不经心的声音中带着倦意。 阿秀听到以后,纵然是她良好的心性,都忍不住破口大骂。就在阿秀还在暗自生着闷气,以为顾长雍这个恶劣的男人已经睡着了,却突然听见身边男人说了一句话,她蓦然一愣。 顾长雍说:阿秀姑娘若是觉得失了清白,不若顾某娶你可好? 阿秀听到这句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这样?他知道她的身份吗?就这么草率的说。阿秀心里先是一动,莫名的欢喜,而后却更加生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一道平稳的呼吸声出现,顾长雍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他垂眸盯了阿秀许久,又为她解开穴道,方才入睡。 月渐西移,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阿秀醒来的时候发现顾长雍已经起身了,就她一个人睡在床上。她动了动身子,却没有发现丝毫的不适,就连臀部的伤都结了痂。 你醒了,出来用早膳吧。 顾长雍推开房门,一股格外清新的空气灌入阿秀的鼻孔,让她精神一振。 阿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她本身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她学过的礼教告诉她,这是不合礼的。 于是她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多谢大人,阿秀知道了。 顾长雍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墨色的发划过透明的空气,如在空中蹁跹飞舞的蝶。 阿秀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己散下来就缠到腰际的长发,她自从被李霖沐救起,就是繁枝为她梳洗打扮,照顾她饮食起居。刚开始的时候,李霖沐还教过她如何挽发,可是她只会梳个简单的男子发型,对于女子的各种梳法,她无论如何都学不会。 阿秀将自己的头发一半用布条扎住,一半散披在肩上,自己勉强还算满意,只是这衣服太长了,根本没法出门。她将裤腿挽了又挽,这才堪堪出了门。 阿秀姑娘,你,你怎么穿着大人的衣服? 白露显然惊讶极了,大人素来有洁癖,莫说别人穿了他的衣服,便是碰着了,大人也会不悦。他知道自家大人阿秀姑娘不一样,原来这般不一样。 是我让她穿的。 顾长雍慢腾腾的喝着碗里的清粥,漫不经心的说道,接着他对阿秀说:阿秀,快点儿过来用膳吧,粥温的刚刚好。 阿秀听到顾长雍的话,猛然想起李霖沐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还记得,那是她被收入房的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吵着要喝水,李霖沐说:就知道你会渴,温的,喝吧! 心中猛的绞痛,本以为忘记的,原来仍然停留在记忆中,轻轻的触碰,所有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 顾长雍看到阿秀的脸色不对劲,立刻就放下碗筷,走到她身边扶住她,怎么?可是身体不适? 阿秀觉得又是风吹过竹林带着雪的气息包围着她,明明才认识一天,可是顾长雍的气息却能让她忘记伤痛。 看似无情,说是无情,谁又能真的无情?她洒洒脱脱的离开,看样子对李霖沐的那一段情毫不在意,可是呢?她是太在意了,在意到不能忍受在南平侯府,不能忍受李霖沐对另一个女人好。可是她却不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爱也罢,恨也罢,都是往事,不可追。 她既已离开,便已放下。 我无事。 阿秀对着顾长雍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儿。二人都坐下用膳,却都优雅的听不见碗碟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