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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体育场还没有从废墟里重建起来,人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在里面上演了一场世纪大戏,山呼海啸的呐喊,酣畅淋漓的指控,连小孩子都抓起地上的水泥碎块,挥舞着小胳膊,使出全身的力气砸向他。 天空现出珍贵的灰蓝色,极光消失无踪,只在天边挂了一道绚烂的弧线,彩虹一般,有种雨过天晴的宁静。 而空旷了近百年的地面上,重见天日的人们正在进行着一场如火如荼的讨伐。 震耳欲聋的环绕立体声响彻天际。 战争罪 反人类罪 侵犯人权 独断专行,践踏民主 险些绑架全人类,踏入无法回头的错误泥泞 历史的天空,因为此人的一意孤行,长达十年不见天日 他的军装被从身上剥走,穿了件好多天没洗的白衬衫,略长的头发在扎在脑后,一缕碎发从漂亮的额头垂下,尽管沦落到如此境地,这个男人依然有着让人呼吸一滞的绝美皮相,配上他漫不经心的悠闲气质,懒洋洋坐在空旷的场地中心,那样子不像是在接受如此庄严而郑重的审判,倒像是在看一群傻逼在演一场闹剧。 体育场上空四块巨大的全息屏幕上,投射出他冷冷翘起的唇角的一幕,毫无一丝悔改的诚意。 女人们却骂不下去了,他是魔鬼,却有着一张霸占了全世界的好运,才会生就的俊美面孔。 可他谁都不爱,只爱杀人。 魔鬼 阴谋家 杀人犯 处决他 雷诺伸手捏住男孩圆鼓鼓的脸蛋,扯了扯,觉得这手感令人愉悦,在他压力最大的那阵子,放在手边随时捏一捏,或许可以解压。 男孩学着他的样子,伸手捏住他线条利落的脸颊,然后用力扯了扯。 他抓住男孩肉呼呼的小爪子,目光和男孩黑葡萄一样亮晶晶的眼睛对视,两个人谁也不让谁。 你不怕我吗 他不知不觉又问了一遍。 雷诺在小广场上和一个孩子大眼瞪小眼呆了一个早上,直到小孩的爷爷打完太极拳,把他不爱睡懒觉的小乖孙子带走。 他看了一眼初升的太阳,起身慢慢往家的方向走,路过小花家早餐铺子时,买了若拉爱吃的大馅馄饨和麻团。 若拉昨天睡得很晚,他怕她现在还没睡醒,就轻手轻脚的拿钥匙自己开了门,刚走进门厅,就看到若拉低头坐在沙发上,很颓然的样子。 他把早饭放在餐桌上,走到沙发跟前。 怎么了?他想要摸摸女孩的头,脑海中却突然闪过自己昨天晚上记起来的浴室那一幕,顿时觉得耳根有点发热。 他收回手,瞬间又不满起现在这个身体,怎么可以这么草包 亲都亲了,总该对那晚的事,说点什么吧 不然也太混蛋了 可说什么好呢,表白这种幼稚的行为,他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话说这个时代的女人,怎么可以这么麻烦。 在他们那个时代里,生命的短暂和生存空间的恶劣,使他们对待两性关系有了完全不同的节奏,没有什么沿途的风景,主题就是性/高/潮。 毕竟,他们那代人的感官享受,味蕾、视觉、体感,已经统统被埋葬在恶略的生存条件下,只能存在于对过去的追忆中了,所剩实在不多。 他们那代人的精神享受,在经历了全人类的集体恐慌和彷徨后,渐渐变成了一种扭曲的愤怒,不论原因,只要有发泄怒火的途径就好。 所以他们那个时代的两性关系简单而爽快,走肾不走心。 更何况对于他来说,情况还更特殊一点,听他的副将说,全世界的女人都梦想被他干。 他没有这个助人为乐的雅兴,况且每天睡眠不到三个小时,他自然不肯再分一点点给那些麻烦又爱尖叫雌性生物。 所以,若拉这个雌性生物是不是荷尔蒙分泌失调了? 一起住了这么久,现在还没攻破他阁楼上那扇薄薄的门板。 为什么? 他突然看了眼电视液晶屏里自己的侧影,一瞬间似乎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太丑了 自己现在这个皮相 只能自力更生了吧 他干咳一声,习惯性的抓了抓后脑勺。 若拉抬起头,目光载不动那许多愁。 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光顾踟蹰了,没注意到女孩红肿的眼睛,似是刚刚大哭过一场。 你怎么了他声音不由自主的发紧。 若拉紧张的摇了摇头,她以为阿寺直接去上班了,没防备他会回来,她其实不想让阿寺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可她转念又一想,不说明白的话,以后怎么好好照顾他。 若拉咬了咬嘴唇,拿定了主意,抬头问道:阿寺雷诺,你是不是生病了? 雷诺不解的抬了抬眉毛,生病?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