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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所虑周全,有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裴阀突然进献玉玺,八成有他们自己的小算盘。”陆云先吹捧一句,然后话锋一转道:“但这并不重要,只要他们和夏侯阀离心离德,我们就有把握各个击破。他裴邱想渔翁得利,只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错,跟寡人想到一块去了!”人就是这样,发现别人和自己有同样看法后,就会没来由的信心大增,初始帝也不免俗,便当即拍板道:“那寡人就先出一手,然后慢慢和老匹夫周旋!” “陛下英明!”陆云父子齐声应命。 …… 从宫中回到陆坊,陆信便命人研墨铺纸,提笔开始草拟奏本。这对他来说自然是小菜一碟,但夏侯霸是否会真如陆云所料一般应对,其实就连陆信也没什么底。 毕竟老太师可做的选择太多,谁知道那块云彩会下雨? 但转天就是早朝,陆信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日春和景明,初始帝的金台帷幄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夏侯霸率领百官向皇帝行礼后,便听老太监杜晦高唱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百官便望向站在朝班前列的七位重臣,按惯例当由他们先说话。而七人中,自然当由老太师先声夺人了。 夏侯霸清清嗓子,刚要迈步出班。 “臣礼部尚书陆信,有本要奏!”七人中排在末尾的陆信,却抢先一步站在御阶前。 “嗯?”夏侯霸不由眉头一挑,没想到有人敢抢自己的风头。但陆信已经站出去了,还能把他拉回来不成? 老太师只好闷哼一声,站回了班次。 “讲。”初始帝微微颔首,事不关己一般。 “启奏陛下,今皇长子年已二十有一,无论是遵循周礼,皇子年十三行冠礼。还是按本朝《大玄礼制》,皇子十六行冠礼,大皇子都已经愆期多年,此事即违祖制,亦违职责,为臣身为礼部尚书,当为皇长子请命,请陛下切莫再行耽搁,否则非但令社稷不安,难对青史,亦无法向列祖列宗交代!” 陆信双手高举起奏本,杜晦快速步下御阶,接过奏章来奉给初始帝。 殿前广场上,百官见状忍不住一阵交头接耳。 “又来了……” “哎呀,这都是第几回了?” “是啊,有什么用呢?” “陆大人就是想替大殿下争,好歹通通气啊,他一个人有什么用?” “就算通了气,你敢帮腔吗?” 这时‘啪’的一声响鞭炸开,百官嗡嗡声乍停。 “肃静!君前不得失仪!”负责纠察风纪的御史台官员沉声喝道。 文武官员们虽然不敢再嘀咕,但一个个都打起了精神,知道今天有好戏上演了。 夏侯阀一系的官员,都望向老太师,却见夏侯霸老神在在,根本没有要发飙的意思。事实上,昨日陆信一被招进宫,夏侯霸就得到了消息。虽然没料到,他居然隔夜就仓促上本,但老太师也不是毫无对策。 他要先欣赏一番这对君臣的双簧再说。 …… 金台帷幄上。 初始帝拿着陆信连夜写就的奏章,漫不经心扫视一眼道:“卿家返京不久,不知道你的数位前任,皆因此事去职。”说着他将奏章往面前的案上一搁,身子往宝座上一靠道:“难道你想做下一位吗?” “男子成年加冠,天经地义,遑论皇子乎?”陆信昂首挺胸,义正言辞道:“皇长子不能加冠,便不能开府别居,不能娶妻生子,连个普通百姓都不如,臣不知是何等丧心病狂之辈,居然一味阻挠此天经地义之事?!” 说着,他转过身来,目光凛然的扫过百官,大宗师的威压无形散开,一众文武皆噤若寒蝉,有那不会武功的文官,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今天,陆某就是拼着获罪御前,也要为大皇子讨个公道!” “陆信,你过分了!”夏侯不伤马上站出来,放出气势抵消了陆信的威压。 “居然敢在朝堂上炫耀武力,有你这样的大宗师吗?!” “在朝堂上炫耀武力的不是本官,而是另外某些人。”陆信收回了威压,淡淡一笑道:“不然为何数任礼部尚书,赌上他们的仕途,却连为皇长子加冠这点小事都办不成?” “你少在这儿含血喷人。”见陆信就差指名道姓的骂夏侯阀欺君罔上了,夏侯不伤气得火冒三丈道:“之前暂缓为皇长子加冠,是朝廷的公议,陛下尚且没有反对,你在这儿充什么铁骨忠臣,莫非满朝都是逆贼不成?” “哈哈哈,这可不是我说的……”陆信指了指夏侯不伤,转身对初始帝行礼道:“臣以为,皇长子冠礼之事,当由作父皇的一言决之,无需交付公议!”说着他提高声调道:“臣泣血恳请陛下金口专断!” “这……”初始帝右臂靠在凭几上,右手支着腮帮子,幽幽说道:“寡人也觉着,着实有些对不住老大呢……”说着他看向夏侯霸道:“老太师,你的意思呢?” 第五百六十五章 四子并封 夏侯霸早没了看戏的心情,他没想到区区一个陆信,当上阀主之后居然如此锋芒毕露。竟敢嚣张的鼓吹让初始帝乾纲独断。过去十一年来,就没人敢在朝堂上提过这种事! 老太师岂能容许开这样的口子?就是一点苗头也不允许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