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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吩咐信使将捷报飞送渊盖苏文的同时,朴难升也没有闲着,继续吩咐军卒制造擂石滚木,加固营垒城墙防御,准备择时再给予唐军迎头痛击。 然而翘首以盼,唐新联军遭到惨败后竟然按兵不动了,对于安市城和山腰营垒皆是只围不打,不由令朴难升暗叹可惜。不过他还是相信,敌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坐以待毙,大战必定还会来临。 今日升帐聚将之前,朴难升特意到山腰前那块鹰嘴岩上去观望了一会儿,见唐军依旧没有出营的迹象后,方才暗叹一声转身回帐,聚将鼓三通之后,三十名戎装大将已是昂然立于中军大帐内。 朴难升甲胄在身肃然端坐,威严反问:斥候营柳总领何在? 末将在此。一员虎将立即抱拳而出,站在了甬道之中。 朴难升微微颔首,捋须发问:这几日唐营情况如何?可有什么大事? 柳总领沉声开口道:启禀将军,唐军战败后一直龟缩营垒不出,听闻战败当日夜晚,联军元帅余长宁在中军幕府大发雷霆,还将金庾信杖责五十。 闻言,朴难升眉头一挑,饶有兴趣地笑问道:金庾信那厮被打了?哈哈,快说说究竟为何? 是。听暗子密报,余长宁是因气恼金庾信临阵撤退从而大发雷霆,将金庾信押到中军大帐问罪,不料金庾信极其牛顽,坚持认为自己没有过错,并当着一干将领的面大骂余长宁,余长宁恼羞成怒,当即便将金庾信杖责五十,随后又将他绑在柱头上任凭烈日暴晒夜风吹拂,足足三天三夜方才放他下来。 朴难升思忖了半响,笑叹道:金庾信此人眼高过顶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此番遭到余长宁折辱,必定会愤怒不已,说不定还会致使唐新联军产生龌蹉,哈哈哈哈,余长宁总归是黄口小儿,懂不得安抚人心也,焉能不败! 帐内将领立即起身应合道:将军英明。 朴难升点了点头,口气颇有些志得意满的味道:大对卢将南面战场交给我军,那是对我们的信任,有我军驻守在此,敌人休想逾越而过,即便是连战皆捷的余长宁也不行!我倒要看看那黄口小儿有什么本事,攻下这汉山城! hellip;hellip; 是夜,夜黑风高狂风呼啸,一个人影悄悄地跃上了缓坡,小心翼翼地攀沿而上,朝着山腰行去。 行得没多远,突然身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人影已被一群明火执仗的高句丽军队包围了起来,为首带剑军吏厉声喝斥道:你乃何人?莫不是大唐奸细?来人,将他拿下! 眼见四周军卒围了上来,人影冷哼一声,傲然开口道:我乃新罗大将军金庾信之亲卫队长,特意前来面前朴将军,尔等还不快快前去通传? 带剑军吏看了他半响,玩世不恭的笑道:哟呵,你这僚奴口气还真大,将军日理万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将他押回大营,看看能否套出什么有用情报。 人影一声冷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书信,毫不畏惧地说道:此信乃金庾信大将军亲笔所写,内容事关战局,倘若耽搁了大事,只怕你们性命不保,你若不信,不妨试试。 带剑军吏心头一跳,抢步而上夺过人影手中信封,一阵端详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沉默一阵,挥手下令道:先将他带会大营,本官去向大人禀告。说罢,转身一溜烟的去了。 中军幕府后帐内,朴难升躺在榻上酣睡正浓,呼噜声即有节奏地响个不停,如同雷鸣。 一名少年军仆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行至榻边跪地禀告道:启禀将军,柳总领有紧急军情面见,务必请将军起身。 朴难升年老浅睡,闻言立即转醒,坐起揉了揉老眼沉声询问:不知是何军情?竟要现在求见。 少年军仆有些惶恐道:小的也不甚知晓,将军面见柳总领便知。 朴难升点点头,翻身下榻随意披上一件斗篷,踏着木屐便朝着外帐而去。 帐外一灯如豆,斥候营柳总领手持一封书信正在焦急不安地等待之中。 时才他接到属下禀告,说是金庾信亲卫要面见朴将军,并带有一封金庾信的亲笔书信,暗暗揣测了一番,柳总领突然隐隐约约猜测到了信中的内容,一颗心忍不住狂跳了起来。 然而不管如何,柳总领都不能擅自拆开信封,只得耐下性子前来禀告朴难升,听从他的决断。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诈降之策(下) 帐帘一动,身着亵衣亵裤的朴难升从内帐转了出来,沉声发问道:不知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柳总领恭敬拱手:将军,时才巡夜将士在缓坡处抓住了一个可疑人物,他自称是新罗大将军金庾信的亲卫,有要事面见将军,并有书信呈上。说罢上前一步,将手中信封递给了朴难升。 朴难升眉头猛然一抖,拿过信封拆开仔细一看,信纸上的大字立即清晰入眼:新罗大将军金庾信敬启高句丽朴统领:老夫戎马数十年,纵横三韩威名远播,为国尽忠从来不敢有所懈怠,然今番国主金德曼昏庸无道,听信余长宁之言使老夫受辱于人前,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新罗不留老夫,得知贵国大对卢礼贤下士,仁德无双,故此老夫欲带亲信百人投靠贵国,愿贵国接纳。金庾信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