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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长宁气昂昂地吩咐道:快去给我找笔墨纸砚来,本元帅有用。 狱卒讶然失笑道:呵,你还当我高句丽天牢是你大唐么?喊我作甚我就作甚,我岂不是很没面子?你还是老实待着吧。 余长宁知道对付这些油滑的狱卒,讲礼仪道德是根本没有用的,唯一能让他们折服的,只有利害利益,此际他冷冷笑道:哼,朴难升让我想通了便写下我军兵力情况,你若不提供笔墨纸砚,本元帅如何才能写?劝你立即按照我的话去做,若是耽误了大事,只怕朴难升便会砍了你的脑袋。 狱卒沉默了一阵,终是骂骂咧咧地去了,过得没多久,一副上好的笔墨纸砚已经送了进来。 余长宁笑了笑,将笔墨纸砚放在了屋内那张摇摇欲坠的长案上,将墨块丢入砚中,倒入清水便要开始研磨。 你真的要告诉朴难升兵力部署情况?欧宁羽歪着螓首望了望余长宁,美目中满是不解之色。 哼,他想得美。余长宁笑了笑,手指捏着磨石轻轻地研着墨,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无聊,所以想作画聊以自娱。 闻言,欧宁羽倒是露出了一丝惊奇之色,问道:你也喜好作画? 当然。余长宁肯定地点了点头,见欧宁羽一幅饶有兴趣的模样,不禁笑问道:难道欧师也有这番爱好。 欧宁羽微笑颔首,美目闪动着淡淡的神光:不知余驸马的画功师承何人呢? 余长宁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我的绘画老师乃是一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奇人,尽管名号并不名扬于江湖,然而画功却是极为了得。说着说着,他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初恋女友的身影,一时之间露出了无比怀念之色。 沉吟半响,他继续说道:在新罗王宫装死的时候,我曾为所有心爱女子作画一幅排解相思,现在算来唯有以前最为深爱的女子还未作画,今次困在牢中想想也是无事,所以也准备替她作画一幅。 说完之后,余长宁将洁白如雪的宣纸平铺在几案上,肃然跪坐案后,皱眉凝目提起了毛笔,略一思忖,脑海中的回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洒然一笑提笔而画,神情竟是说不出的认真。 欧宁羽本来也是绘画大家,一瞧余长宁专注认真,意态自若的模样,便是他也是画功了得之人,不禁屏息等待,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见余长宁搁下了毛笔,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亦是溢出了一丝笑意。 望着长案上的画卷,余长宁眼眸中流露出无比缅怀之色。 画卷上面的线条很简单,勾勒出了一对正在骑单车的青年男女,男子身着衬衣短发倒立,此刻双手握着车把掌握着单车方向,而后面坐着的少女长发长裙,双手紧紧地环住男子腰际,俏脸上露出了妩媚动人的幸福笑容。 看着看着,余长宁的眼眶陡然湿润了,他轻轻哼唱道:十七岁的单车和我,圆舞周期很莫扎特,脑海还隔着爱河,追逐中的上坡下坡,几分雨果段落曲折hellip;hellip;你会回来吗?时间留下,思念着她hellip;hellip; 听到那优美的旋律轻轻地回荡在囚室中,欧宁羽心里面腾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动,她望着正陷入沉思的余长宁,暗暗道:也不知他心里面想的是怎样的一个女孩,竟让他这般难以忘怀。 心念及此,欧宁羽竟生出了无比好奇之心,她望着余长宁淡淡笑道:余驸马,你作的这幅画,能让我也看一看吗? 余长宁恍然回过神来,心知欧宁羽见到这从未见过的单车,必定会好奇询问自己,为了减少解释的麻烦,他索性收起画卷将之折叠在旁边,笑道:这是本驸马的秘密,欧师你就不要看了为好。哼,小气鬼。欧宁羽轻轻蹙了蹙眉头,不由莞尔一笑。囚室中不知天日,余长宁也只能根据送饭的时间来推测大概时辰,刚才用完晚膳之后,自己作画又花了一个时辰,算起来刚好到了睡觉时间。 ☆、第一千两百一十章 教主多情 余长宁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走到墙角,对着欧宁羽摇手一笑道:欧师,我先睡了,你自便。 与他孤男寡女在一起同住几日,欧宁羽依旧感觉到很不好意思,闻言俏脸掠过一丝淡淡的红晕,点头说道:好,晚安。 余长宁笑着点点头,双手手掌当作枕头,蜷缩在墙角呼呼大睡起来,不消片刻便鼾声大作。 真是一头猪,说睡就睡!欧宁羽鼻端轻轻一哼,正欲运转内力练功假寐,美目余光却看见了长案上的洁白宣纸,心里面不禁微微一动。 略一思忖,她站起身来走到了长案边缘,纤手拂过宣纸,回想起刚才余长宁所哼唱的那首《单车恋人》,心内涌起了深沉的相思之情。 肃然跪坐,欧宁羽云袖一抖提起了毛笔,笔尖龙飞凤舞地在宣纸上飘飞了起来,一幅美丽的画卷徐徐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作罢此画,欧宁羽发出了一声沉沉的喟叹,洁白如玉的手指拂过画上男子俊朗的面孔,竟是不可遏止地轻轻颤抖了起来。 多少年了,即便是再也没有相见之日,自己也从来没有忘却过他那张暖人心扉的笑颜,曾经甜蜜的回忆魂牵梦萦缠在心头,点点滴滴既真实又虚幻,成为穷尽生生世世也无法遗忘的美梦,武极巅峰又能如何?若是可以,她倒宁远变成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时时刻刻陪伴在他的身边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