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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云恍然点点头,绕过长案沉声道:那好,我们就去泥孰那里见见他,看他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芷云抚胸正色道:虽是如此,但微臣认为目前情况不明,安知泥孰会不会故意使诈诓骗汗王你前去?所以不得不防。 甄云深有同感地点头道:不错,国师,你带上苍狼卫,跟随本王一起到泥孰那里去。 说罢,甄云突然半天没有听到余长宁的应命回答,不由惊讶地转过了头,却见余长宁拿着一只毛笔依旧傻乎乎地坐在那里发呆,顿时哭笑不得地提醒道:国师,你可有听见本王说话? 余长宁这才恍然回神,慌忙起身道:对不起汗王,刚才微臣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没有留意汗王的命令。 甄云嗔怪地瞪了余长宁一眼,笑容却是有种小女儿的羞涩,再次重复道:右贤王泥孰病危,为求稳妥,本王想请国师带领苍狼卫一道前去。 属下命令。余长宁高亢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是暗暗一叹道:该来的始终要来,是死是活,今日赌他一把了! hellip;hellip; 泥孰所在的部落位于王庭不远之处,甄云带上余长宁与芷云在苍狼卫的陪同下纵马飞奔,不消片刻便进入了一片毡房连绵的部落。 青绿的草地上雨后春笋般立着数不清的毡房,牛羊骏马在牧人们挥鞭约束下进进出出,妇人们抱着一堆堆衣服正在部落内流淌的小河边洗浆清洗,孩童们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做游戏捉迷藏,玩的不亦乐乎。 右贤王泥孰乃是***厥硕果仅存的领袖,在***厥部落有着无以伦比的影响力,若是他对自己心怀不满谋生反意,一定会掀起滔天之浪且难以对付,即便改朝换代也有很大的可能,所以对于泥孰,甄云一直不会掉以轻心。 然而一瞧这安定的架势,甄云微微松了一口气,领着苍狼卫长驱直入,进入部落之中。 泥孰的帐篷位于部落中心地带,虽远没有王帐那般孤立显赫,但是在一排排低矮的毡房中一样是那般鹤立鸡群。 来到离帐篷十丈之地,甄云勒住马缰的同时微微举起右手,示意属下们停下,因为纵马直入是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即便是汗王甄云,也得对这些老臣子表现出必须的礼节。 翻身下马,甄云对着余长宁与芷云轻声叮嘱道:国师,你就带领苍狼卫守在此处,芷云将军陪本王进去便可。 余长宁紧张得手心全是细汗,机械地点了点头,抚胸行礼道:属下遵命。 甄云淡淡一笑,正欲举步而行之时,芷云突然开口道:汗王,就我们两人入内,若是出现突然情况,恐怕有些势单力薄,是否叫上几名侍卫陪我们一道进去? 甄云哑然失笑道:进自己臣子的帐篷还带侍卫,说出去难道不怕别人笑话么?放心,有苍狼卫守在此地,谁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说罢,已是昂然大步地向着帐内去了。芷云微微一愣,急忙跟上了前去。望着甄云翩然离去的背影,余长宁暗暗一声长叹,按照早已谋划妥当的计略开始行事。 ☆、第七四二章 峰回路转 一声汗王驾到的喧呼刚刚落点,甄云已是信步走入了帐内。 大帐内的气氛沉重而忧伤,弥漫着浓郁刺鼻的药味,隐隐可见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正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几名披金戴银的美貌女子围在他的身边微微抽搐,说不出的悲恸,不用问这些一定是泥孰的妻妾。 眼见甄云到来,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女子急忙起身走来一礼,垂泪道:右贤王可敦(妻子)蔷木见过汗王陛下。 甄云虚手一扶,嗓音说不出的悲伤低沉:不必多礼,右贤王他怎么样了? 年长女子抬袖抹泪道:一直躺在榻上时睡时醒,郎中说王爷的身子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最多还有几天可活hellip;hellip; 平日里甄云虽然不太喜欢泥孰,但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忍不住掠过了一丝忧伤,扶住年长女子轻声道:放心,本王一定会延请名医诊治右贤王,争取能够治愈病情。 年长女子点头谢恩,吩咐那些正在嘤嘤抽泣的女子退下后,回身走到塌边轻声道:王爷,汗王前来看望你来了。 甄云亦是举步走了过去,微微倾身一望,床榻上的泥孰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似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 听到这轻轻的呼唤,泥孰的眼皮微不可觉地动了动,呼吸也是急促了起来。 汗王,王爷他似乎醒了。 年长女子惊喜地叫得一句,急忙又是几声呼唤,终于,泥孰颤巍巍地睁开了双眼,盯着甄云半响,两行老泪顺着眼角陡然流了下来。 想及泥孰毕竟乃阿史那王族的前辈,甄云心头一酸,伸手握住泥孰枯槁的老手歉意道:右贤王重病在塌,甄云忙于国事一直少来探望,实在问心有愧,今日前来,不知右贤王病情如何? 一瞬间,泥孰的表情似乎特别的感动,他挣扎了几下想要起身坐起来,然而始终动弹不得,只得喟叹一声道:汗王,老朽可能已是时日无多了。 右贤王何出此言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