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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锐拱了拱手,脸色却有些难看:太子殿下如此装束,本驸马实在有些想不到。 李承乾又是毫不在乎地一笑,挥手道:我们只是玩玩而已,又不用当真,对了,王驸马早已乐在其中,你俩要不要也来试试? 话音落点,余长宁惊奇地一望他的身后,果然王敬直正扮作胡人武将策马于后,对着旁边一人有说有笑脸膛一片兴奋,显然对刚才的厮杀大觉过瘾。 此时溃散的大唐军士也渐渐聚拢上前,为首那名唐将大约二十上下的年纪,头戴一顶无缨金帅盔,一身精铁甲胄,一领黑锦金丝斗篷,身形魁梧,容貌英俊,端的是威风凛凛。 咦,是汉王?萧锐轻轻一声,表情又显惊讶。 李承乾朗声大笑道:哈哈,叔王,今日我们对阵三场,你都战败,待会一定要好好罚你几杯酒才是。 那英武将领笑着回答道:太子殿下深有兵家战阵之能,领兵征战颇有陛下战无不胜之风,本王哪里会是你的对手。 叔王实在太谦虚了,你我虽为叔侄,但年纪相当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何必在这里拍本太子的马屁? 英武将领笑道:本王也只就事论事,何有拍马匹一说? 余长宁正在好奇他的身份,萧锐已对他小声说道:此乃汉王李元昌,乃是先帝第七子,与陛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察觉到旁边有轻轻的嘀咕声,李承乾望向萧锐皱眉道:萧驸马,有什么话不能让大家都听听,反倒要悄声开口? 萧锐急忙拱手道:太子,余驸马初来乍到,我正在替他小声介绍。 李承乾恍然醒悟了过来,一拍脑门道:对了,本太子还忘记替余驸马做个中介,来,认认,这是汉王李元昌,襄阳郡公杜荷。 余长宁一一拱手问好,这才知道原来襄阳郡公杜荷乃是昔日名相杜如晦之子,杜如晦与房玄龄一个善于作决断,一个善于出计谋,所以叫做房谋杜断,可惜杜如晦在贞观四年病逝,李世民还为此废朝三天,大是哀悼吊念。 一阵热络的寒暄后,李承乾大笑挥手道:本可汗今日大获全胜,来,坐下庆贺吃酒。 余长宁与萧锐暗暗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李承乾如此行为大是不妥,不过太子此刻正在兴头之上,加之李元昌,杜荷等人都没有开口劝诫的意思,也只能落座了。 刚刚坐定,胡装侍女便捧来了马奶酒,烤羊肉。 李承乾身居主位短刀剁肉,大碗喝酒,其怡然自得的豪爽做派当真犹如突厥可汗一般。 李元昌端着酒碗笑道:太子殿下英伟不凡,百战百胜,本王提议大家敬太子一碗。李承乾大笑摇手道:叔王错也!这里没有大唐太子,只有承乾可汗,来来来,喝酒。余长宁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心头却是心不在焉,这李承乾好歹也是大唐太子,今夜怎会如此做派,完全像一个声色犬马之徒,怪不得以后他与帝座无缘了。 ☆、第四四三章 太子之邀(三) 李承乾想了什么似地一愣,对着余长宁微笑道:对了余驸马,上次你帮助本可汗查清那中大兄皇子遭刺缘由,本可汗还未能好好谢谢你,乘此机会敬你一杯,来,喝了。说罢举起银碗仰头饮干,模样大是豪爽。 余长宁刚刚依言饮尽碗中之酒,杜荷已是微笑开口道:听闻余驸马上次力战东瀛使臣,为我大唐挽回颜面,杜荷早已心生仰慕,今日得见驸马,实在三生有幸,在下也敬你一碗。 见他们轮番敬酒,余长宁大觉奇怪,但也不容拒绝,只能喝了下去。 王敬直见除了李元昌和杜荷两人外,只有他们三个驸马,不由有些奇怪地问道:太hellip;hellip;呃,承乾可汗,为何今日不见房驸马与柴驸马啊? 还未等李承乾回答,李元昌已是不屑开口道:哼,他俩向来都是李泰的跟屁虫,喊他们来干什么! 王敬直闻言一愣,顿时明白了其中的阵营之分,不由对自己刚才冒失之言大觉后悔,尴尬一笑便不说话了。 李元昌重重拍案道:太子,现在魏王倚仗皇兄的宠信,越来越不把你放在眼里了,我这做叔叔的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望太子你还是不要过于仁慈,该还以颜色之时不要心慈手软。 杜荷冷哼一声道:李泰奉命编撰《括地志》之后,陛下对他的宠信已是无以复加,不仅赏赐给他无数珍宝,而且还让他搬到武德殿来居住,这几乎是与太子殿下你的权位平起平坐了。 萧锐出身在官宦之家,此刻闻言便知李承乾几人说起这些事来,便是想让自己表明太子与魏王相争中的态度,拉拢之意昭然若揭,一时间他不由坐如针毡,大觉不自在。 余长宁却没有听懂这层意思,反倒饶有兴致地问道:敢问襄阳郡公,这《括地志》是什么东西?还有为何李泰搬到武德殿便与太子陛下平起平坐了? 杜荷知道他初来宫廷,对许多事情不甚了解,便耐下性子解释道:贞观十二年初,朝廷将全国分为十道三百五十八州,魏王李泰在魏王府司马苏勗的建议下,上书陛下修编《括地志》,这《括地志》乃是一本记录全国各政区建制沿革及山川、物产、古迹、风俗、人物的书籍,编撰之初便得到陛下的重视与支持,而魏王也笼络了著作郎萧德言、秘书郎顾胤、功曹参军谢偃、记室参军蒋亚卿等一大批文人,该书若是著成,将极大的巩固魏王的地位。